琅玕却将那二人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她一番瞎编,本来是想绕过询问自己并不知晓的沈晚晴的事,再者琅玕怀疑这里有人刺杀暗害乐裳兮,但是自己的“释梦”使用过度,无法看清那害人之人到底是谁,就心生一计先拿乐裳兮逝去的母亲做幌子,一来观察是谁暗害,二来警告那人不要再心生暗鬼,小心遭轮回报复。谁知道这一胡诌竟然发现乐裳兮的母亲貌似和这母女二人间有什么秘密。自己的话竟让她们这样心虚。
再见自己一提见到沈晚晴,这萧氏马上轻松释怀,认定是她在说谎做梦。琅玕立即怀疑,这萧氏不信乐裳兮的母亲托梦,那是不是乐裳兮的母亲根本就没死?
如果没死,那么一定是受尽了折磨。琅玕心下忖度,自古以来,男人房中的女人,无论地位如何,必定是相互怨恨嫉妒的,这是人性使然。男人自以为坐享齐人之福,实际上却是纵容自己的女人互相妒忌斗争。
有汉朝将情敌做成人彘的,有唐朝将情敌挖眼割鼻的,这女人狠毒起来,作出的事情必然是阴狠万分。
琅玕心中一动,自己借用乐裳兮的身体,自然要想办法阻止他人继续折磨乐裳兮的母亲。但要以防她被杀之而后快,就又胡诌出后面的话,警告若是杀了沈晚晴那么沈晚晴肯定就转世回来报复。如果不杀沈晚晴一味折磨,那她死了后一定加倍将这折磨报还给折磨她的人。
这一下,因为害怕报应到自己身上,就既不能杀,也不能肆意折磨了。
琅玕也想,如果是自己猜错,人真死了,那就只当作是逝去之人的托梦,讲述这因果循环吧。
乐裳兮的母亲到底在不在人世,琅玕不知道。但这一番话说完后,众人都一声不响,被震惊的,被惊吓的,心里有鬼的,主人们各自沉思,仆人宫人们一个个都噤声不语。
乐佩泇自然心中大为不快。
虽在父亲面前不能造次,心知乐裳兮已经俘虏了自己父亲和许多宫人之心神,心中不忿,也怨自己的母亲与舅父无用,再看自己父亲看向乐裳兮的慈爱模样,不禁冷笑了好几声。
这时听得长音道:“恕鄙人冒昧,鄙人在凌霄峰住了几月,刚又听三少主自己说她住在沉香苑,鄙人稍懂风水,那沉香苑三字阴郁低沉,廊前树木竹子交映,遮挡阳光。三少主还是寻一个新住处为好。另外三少主这忘记过往的毛病,还须长期调养,更要多多出门,才能解除她身上心中的阴郁,才对身体恢复有所裨益。”
乐沧州道:“白公子这话有理,凌霄峰虽比不得皇宫后院,也绝不缺院落。”转头对琅玕道:“那沉香苑你母亲喜欢它的幽静,让你住在那里的,树木茂盛,阳光必然不充足,你已长大,有了自己的喜好,看上哪一个院落,自己挑了便是。”
“女儿也想换个住处!”乐佩泇抢道。
乐沧州一皱眉:“佩儿你那院落是你自己所挑,院中所有相比都如你心愿,为何兮儿要换你也要换?居无定所是大害,你院中宫人又多,不要胡闹。”
“女儿想住在父亲身边。”琅玕道。
“不可。”萧氏厉声道:“,不刻意将任何一个儿女留在自己身边,才不会让下人觉得父母对待儿女有所偏颇。如果在表现上太过溺爱,也非儿女之福。”
萧氏敬告乐沧州不要对两个女儿存在宠爱上的偏颇,她的女儿为嫡生女儿,庶女住在身边让嫡女住在远处,自己今后的威信,乐佩泇在凌霄峰地位,有害无益。
乐沧州本来宠爱小女儿,但是将小女儿带在身边,似乎对大女儿确实不公。直接拒绝,又恐伤害爱女,遂咳一声,道:“兮儿你已长大,这三年虽在外面,但现确实已是碧玉年华,与父亲住在一起诸多不便。其他地方你喜欢哪里,为父都随你心愿。”
琅玕后来便选了千寻阁,长音依然住在别院中。二人相距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