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级,我七岁,懵懂的认知到责任:那就是拼音写的比别人好,数学错题比别人少,那是属于学习委员的责任!
更认识到了男女有别,针对性的校规被班主任们口口相传,比如男孩不能拉女孩的手啊,不能亲女孩子的脸啊,不能进女厕所啊之类的,因此我们的课桌中间,产生了三八线,不再和女孩一起过家家,也因此,敌视,与日俱增。
一年级,我第一次打架,是因为口角纠纷,对方是隔壁大队的“耗子”,我在他手上败了,额头肿起拳头大个包,回家的路上被大家笑话,边抹着眼泪边嘴里说一定要报仇雪恨,活像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
不成想被比我大四五岁的哥哥看到了,哥哥当时念六年级,他追问我是谁打的,威胁我如果我不说他就要告诉妈妈,无奈我就把手指向了前面正慌忙逃窜的耗子,哥哥叫他站住,他吓的两腿发抖,用祈求的眼神望着我。
我说“哥,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少爷我从小就有爱,从小就善良)
“哥哥上去后一脚把耗子踹的撞在了电杆上,我拉住了哥哥,耗子哭喊着回家找爸爸去了,哥哥是我的第一把保护伞。
哥哥是我的堂哥,叫黄方维,二伯家的孩子,伙伴们也不拿我开玩笑了,我还隐约感到一丝敬畏,哥哥给我找回了面子,也在我内心埋下了暴力的种子。。。。。。
因为享受着学习委员的称号,在王老师的教导下,我俨然成为了一个优秀的乖孩子,一年级的教室已经和几个高年级融合在一起,学前班是分隔很远的,我们的领地就是旗台边和小树林,课间最多的活动场所还是在大门口的乒乓球台,墙边就是一家卖炸土豆的小卖部,窗子后面就是乒乓球台,我们总是爱把零花钱凑到一起买上一袋土豆坐在乒乓台边的沙地上享用,辣得直吐口水又一起冲向菜地边的水管,抢着把肚子灌得鼓鼓地。(你忘了多久?现在一说,啊,不摆了)
校门口的一个老婆婆是我们玩具来源的提供者,校门是小臂粗细的刚管焊接的,下面有菱形的洞,头大的孩子钻不出去,必须要挑选既合适又胆子大的人来完成这个任务,经过初步的计划,我负责把风,小金负责主购,小辉负责接应,其余人等,一律掩护,如此的默契让我们从来没有失手过,但是我们的春天也随着一个高年级的调皮孩子把头卡在铁门洞里宣告了结束,老师们全都来了,之后再没人敢钻铁门出去买东西。
卖垃圾食品的老婆婆被赶到了角落,只有出校门才能被小孩儿们团团围住,一毛钱的打狗棍,葫芦娃,馋嘴巴什么的,都会附带一个小玩意儿,戒指啊,小纸伞啊等等,每一件物品都是满满的回忆。
除此之外,我们的作业成了最头疼的问题,但是我还是和小金他们不同的,他们从来都不做作业,我至少能草草了事,区别还是有的,因为王老师单独找我谈过话,叫我要起个好头儿,带领大家好好儿学习,我嘴上打着哈哈,心里盘算着怎么玩儿,一年级的我,开始变得口是心非。
那天母亲和我去外婆家玩耍,我是为了找龙哥,母亲是去找外婆唠唠家常,外婆家也是龙哥家,所以母亲在老爹那儿受伤了,总会跑到外婆那儿去告状,哭诉衷肠,母爱是伟大的,我在年迈的外婆和母亲之间有了不一样的体会。
龙哥有一个足球,是从他亲戚哥们儿那儿得到的,足球跑慢气儿,总是在我们正激情的时候罢工,漏气就瘪了,在外婆家的花台旁边,龙哥把泄了气儿的足球坐在屁股底下休息,之后把球扣在我脑袋瓜子上,这等屈辱我怎能受得了,我也把足球做在屁股墩儿底下,捂得暖和了再扣回他头上,如此反复,几次之后球到了我头上的时候龙哥对着我吼
“够了啊,不玩了,大家扯平”
我更是不干了,我这样很吃亏的。
??
“你先扣的,除非等我扣回去再扯平,你倒想得美呢”我不服气的回吼
一边说着我就把球甩了过去,龙哥灵巧的一脚把球踹开了,我翻身就要去抢球再来一次,龙哥为了不让我抢,从花台上跳了下来,在空中飞起一脚,让我的头和花台来了个亲密接触,我当时就蒙了,天旋地转的,我双手捂着头,发觉有灼热的液体,不看的时候我还没哭,伸手见血了,立马就停不住了,我觉得我的生命正在流逝,我快要死亡了,我甚至想到了我的遗言,当年的幼稚,就是如此的值得回味。
母亲和外婆吓坏了,龙哥更是吓坏了,外婆看我受伤了,连忙叫外公拿了块创可贴给我贴上,之后就对着龙哥一顿臭骂
“玩耍不知道注意分寸吗?叫你们两个别瞎闹,这下好玩儿了吧”
??“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他非要去抢那个球的”
龙哥毫不示弱的争辩,我一听这个,哭的更大声了,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委屈的事儿了。
我是被龙哥欺负着占着便宜长大的,十多年来,不管谁对谁错,我们都不曾对彼此说过一句对不起,或许用他后来说的一句话来形容最为贴切
“我欺负你,可以,但是别人欺负你,不行”【其实这句话是后来用来形容麻雀的,麻雀是谁,嗯。。。。这个嘛,是个值得同情的人,对,就是这样!】
母亲看血还止不住,就赶紧拉着我告别了外婆了,快马加鞭的奔着老赵去了,一路上,我被母亲训斥得沉默了,竟然停止了哭泣,这也是后来母亲最为强大的技能,我称它为紧箍咒。
母亲的刀子嘴豆腐心一直让我很是无奈,一路上数落我让我长教训,可谓是狗血淋头,可是刚到村上老赵的诊所门口就开始慌乱的砸门了。
“谁呀谁呀,这是着什么急啊”在一阵小跑的脚步声过后门打开了”
“哦,小宋啊,啥事儿啊这是,儿子又发高烧啦?”
“不是,赵医生,你看这逼孩子把头磕了,止不了血,您赶快看看给上点儿药,真是不省心的崽子。
“哦,小孩儿嘛,难免的,下次可不能调皮了小子,过来让爷爷看看”
说着便轻轻地把创可贴揭了下来“我说小宋啊,这上药不行啊,他这口子要用针线才行呢,我这材料有限,况且也不敢动啊,你赶快去街上的诊所弄吧”老赵一边说着又把创可贴给我贴回来,搞得我很是郁闷。
母亲听了老赵的话,开始焦急起来。
现在,站在镜子面前,总是习惯性的看到左额头的这道指甲长的小疤痕,它共同见证了我们昂首阔步走过的那段难忘的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