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11月22日,是个神圣而伟大的日子,一个新生命来到了这个世界,幸与不幸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既然来这人间走一遭,虽不能流芳百世,那遗臭万年也好,这是我当时最真实的想法。
因为我觉得人这一生太短暂,总要留下点足迹,证明一下自己的存在,十五岁时候的幼稚很美好的啦。
我的出世或许是幸运的吧,因为我认识了这个世界,经历了整个青春,也许很平淡,也许很平凡。
又或是不幸,因为一个家庭多了一个负担,一个累赘,以客观角度来说是这样的,因为我出身于农村,家庭条件不太好。
人生呢,我觉得应该是从有记忆的那一刻到游戏结束时候的回忆,最初史的记忆大概是从我能下地走路开始。
在我们当地,亲戚家里如果有宝宝出生的话,那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朋友们,都会来家拜访,其他地方叫满月酒,我们这叫送人亲。
以前遇到有小孩办满月酒的时候,只要有机会,我都会去蹭个饭,也会激动的和母亲冲到里屋看一眼宝宝。
虽然它还在什么都不懂,可是水汪汪的大眼睛和可爱的模样会惹得好多人都和狗屁不懂的小家伙开玩笑。
我也会向长辈们打听孩子的名字,看着他们熟睡的样子,心里暖暖的,那时候有了第一次感叹生命如此美好,歌颂生命的想法。
每个孩子都是美丽的天使,有时天使也会披上恶魔的黑衣,一切都取决于时间的教导。
孩子办满月酒的众多菜品里,最大的特色就是红鸡蛋,吃了喜庆,贪心的我一向不止吃一个。
至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它染红,但是我知道那是一种喜庆的习俗,我知道那是吉祥的意思。
反正有好的象征意义,在我的记忆里,当时的满月酒,亲戚们都会挑些给宝宝的衣物,什么鞋子啊,开裆裤啊,披风啊,玩具只有一样,那就是婴儿车。
最痛苦的当然是做月子的母亲了,很多人都是拎上两只老母鸡,但是现在基本上都是用钱代替了。
这些东西钱是能买到,但是孩子们现在不会在能下地活蹦乱跳的时候像我一样听到母亲说,这鞋子是你舅舅买的,不合脚,别摔着,那件姑妈买的衣服还得等明年穿了才合身吧。
我庆幸我的童年还能残存这一丝温暖,在我最初的记忆,电,都只是刚开始普及,因为我的记忆里一直都有奶奶提着煤油灯找火柴的样子,宁静慈祥温暖的样子。
村里居住的都是土房子,小于两位数的瓦房人家被称之为有钱人。
那时候有楼房的都和农民不在一个档次,在我们眼里更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所以后来我们也就都不屑于同有钱人打交道。
我们会产生一种看法,觉得他们都是娇生惯养的,他们没有同大人在地里做过农活,不敢去河里和我们一起洗澡,受了点皮外伤就哭哭啼啼,他们在我们眼里就是弱者,我们不是一类人。
想想那时候的天真和单纯真的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想法很简单,随着情绪走,看法也很单一,对喜欢的一切也都不挑剔。
2至6岁是人性格养成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孩子走了记忆自我意识和简简单单的思想,性格的养成很大程度上决定人的未来。
我到现在还是没办法给我的性格一个合适的定位,总是觉得自己就是个多重情绪矛盾体。
所谓闹心的儿女,苦了爹娘,最开始为父母的不容易考虑的时候其实不是青春期的叛逆也不是家庭的矛盾和争吵,应该是从小在药罐子里长大的我,记忆里残存的有趣。
我依稀记得那年我5岁,早上母亲照例带我去街上唯一的卫生院打针,每次上街母亲都会为我买一个大肉包子。
但是我却很少看她吃过,我知道我们都没吃饭,她总是说她不饿,当时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不饿,直到那次流浪我也对母亲说出我不饿。
偶尔的一次也是吃的馒头,十多年后的今天,同样的事情同样的台词依然让我思绪万千,母爱,从未变过。
带我去诊所扎针的时候,母亲说怕痛那就把嘴用包子堵住,尽管我按照母亲说的做了,可是每次打针我还是都哭得稀里哗啦。
有一次我用力乱蹬,护士和母亲都没按住我,急的医生也不急着给病人看病了,当然他得先治我这个难缠的家伙。
他只用了一句话,从此我打针就再也没哭过,那一定是我最开始接触思想和精神力量的第一次。
他说:“嘉豪,你看那些打小鬼子的八路军,中枪取子弹也没掉一滴眼泪,这点小痛你就忍不了了?”
医生姓王,感冒三针见效,人送外号王三针,后来偶然,十多年后的某天,我和琪琪去看病,小时候因为是他诊所里的常客,没想到我这两年身体好了,感冒都没得过,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我来了。
除了他耳边的些许白发,我觉得时间是很善待他的,容貌基本没变,他是我见过保养得最好的男人,也许因为他是医生吧,哈哈。
肠胃炎和高烧缠绕着我的童年,生病的童年,在记忆里化为三次,地处安宁河边,所以村里世代出渔夫,对于生活本就贴紧的河边人,大多把捕鱼发展为除务农外的第二大职业。
那时候老爹总是天黑忙完农活刚回到家就又带上自制的捕鱼器和大伯二伯组队捕鱼,大半晚上运气好遇上涨水了还能多捞点。
熟睡的时候,老爹总会把那扇吱吱作响身体佝偻的门轻轻推开,电筒光一闪一闪,配合着水裤进水的摩擦声,冷风透进来,我翻身,母亲把被子拉重新为我盖好,我能想起好多好多记忆里的温馨如常。
当晚老爹打到的鱼第二天母亲就会早起赶着拉到集市,好让这些野味在中午前让人买走下锅。
记忆串联又让我想起当年和小伙伴们偷摸上街打游戏机总会避开母亲坚守的渔市,现在想想,或许长大了吧,对母亲没有了那种发自内心的畏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折磨我的担忧。
我记得一次晚上发高烧,母亲惊醒,老爹拿着手电迅速把我送到村上的小诊所,去的路上我抓着母亲的衣领说那是我的手电筒,谁也不能拿走。
这个故事总是会在饭桌上听母亲一次次反复提起,现已20的我,回忆起小时候种种甜蜜的不止是我。
高烧不退是很可怕的,母亲总说有时候我就像发高烧烧傻了一样,有时候我也总在想,如果我真是个大傻子该多好。
诊所是老人私人的,老人姓赵,多年来给村上的人提供了很多方便,小感冒什么的就找他打两针配几次药准能好。
高烧不退,那时候还没有特效药,他退烧的方法是用犀牛角,我也是后来听老爹说的,他把犀牛角拿在碗里抹一圈,就一块钱,我一直都在想,他拿手指节大的犀牛角要抹多少圈。
我的童年如果说存在痛苦的话,那一定是病痛的折磨。
那在你回忆里,童年父母给予的爱,都有哪些难忘的片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