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力转而对着年辰澈毕恭毕敬的笑道,“年先生,衣服后天下午让人过来取便是了。”
前者满头细汗,不敢再留。
也不怪他不争气的下逐客令,实在是庙小容不下大佛啊。
这年先生鲜少过来,即便是来了也是沉默寡言,难得说上几句话。
高深莫晦的让人畏惧。
师傅更交代过,他们这家店不比外头的商铺,虽说开门做生意,来者都是客。但客也分大客小客。
像年先生,慕先生这样的大客,除了要恭敬之外,最忌讳便是在聪明人面前自作聪明。
况且今天他还...这么反常的好脾气。
有异必有妖...
更何况,事关于这位小姐,年先生态度过于强烈。
那感觉...就是护犊子嘛。
他哪里敢造次。
白沐璃见他如履薄冰,倒也不觉得奇怪,年辰澈周围的人,除了她,都是谨小慎微的,她早就见怪不怪。
白沐璃侧过头看着沙发上的男人,努嘴说道,“那我们先走吧?”
年辰澈点头默允。
白沐璃便转头,正经问陈力,“这一套衣服多少钱?”
“啊?!”
陈力明显被她的话给问懵了,一脸不解的看着年辰澈。
年辰澈耸肩,表示与他无关。
才松口气的陈力,又是满头大汗。
他颇为为难的回,“小姐,本店衣服一概不收取费用的。”
“不要钱?!”
“呵呵....嗯。”
这倒是天上砸馅饼了。
“可你这小店是小本经营,不要钱怎么能行啊。”白沐璃嘟嘴想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吧,这身衣服我的预算是200,这200我便都给你,你看行不行?”
“这...”200块您就是在这买个扣子也不够啊。
小伙又为难的看向年辰澈。
年辰澈不明思议的笑着,摆摆手,“200就200吧。原本想你再打些折扣的,但阿璃说的对,你们这小店在这混口饭吃也不容易。我就不开口和你杀价了。”
小伙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是年先生陪着小姐演戏呢?
他们这小店?!
呵呵...
陈力怎么听怎么觉得好笑,但又不敢笑出声,只能借着跟白沐璃说话的空挡,嬉皮笑脸的咧着嘴,“那就按年先生说的办,收您200吧。”
白沐璃客气的从钱包里拿出200英镑,大大方方的递了过去。
年辰澈唇边带笑。
这傻姑娘执拗又认真起来,总能莫名撩动他的心弦。
“走吗?”
“好。”
白沐璃浅笑,没有看见陈力感恩戴德就差要给她跪下的表情。
陈力一直送他送到门口,生怕徒生变故,脆生生的送客。
“年先生慢走。”
白沐璃见状嗤笑,打趣他,“你瞧,你有多不招人待见。”
陈力远远听着一头冷汗,恨不得冲上去掐着她的脖子说:小姐,这话可不敢乱说啊...
年辰澈笑道,“那你可要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不然我便是孑然一身了。”
陈力隐约听着年辰澈的话,连忙退回店内。
非礼勿听...非礼勿听啊...
不过,这年先生多情起来,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哦。
陈力甩头,又快步走到工作台前,埋头苦干。
车刚停在年家别墅,便见张忠急匆匆的赶上前来。
“少爷!”
年辰澈淡淡撇了他一眼,眼中是对他失了方寸的不满。
张忠噤声,立在一旁不敢多言。
年辰澈扭头帮她整理了额前的碎发,低声哄着,“你先让英姐给你做些小食,我去去就来。”
“哦...”
又是吃东西啊...
白沐璃手指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腰肢,好像这段时间被养活的胖了不少。
年辰澈突然靠近凑在她耳畔轻喃,“不胖。我摸着都觉得太瘦了。”
流氓!
白沐璃红着脸嗔他一眼,不急不慢的向房内走去。
张忠未等她走远,便急不可待地说,“主家收到风声,黎山那边有动静了......”
张忠对她向来防范,莫说是谈事,就连个标点符号都怕她偷听去,今天却这样大失分寸,看样子事情必然不小。
白沐璃无聊至极的在别墅内踱步。
别墅是两层的建筑,面积大约在300平米左右,后面有个小型的花园,没有太华贵,但却巧在精致,听佣人说,年辰澈得空也会亲自打理。
侧面有个室外游泳池。
房间的装潢和摆设简单明了,一楼是客厅厨房和三间佣人房,二楼是书房和主家的卧室,负一楼有小型的影院和游戏室。
东西齐全,却是冷清的不近人情。
白沐璃让佣人随意做了几道小食,下到负一层的小型影院,挑了个老片子看。
到电影快结束,才见年辰澈略显疲惫的走了进来。
“忙完了?”
“嗯。”
他身体往后靠着沙发,头微微向后仰着,眉头紧锁。
白沐璃往嘴里放了一块核桃酥,歪着头问,“事情很棘手吗?”
他声音里有毫不掩饰的疲惫,“有一点。”
“哦...”
白沐璃应了一句,把视线又转回电影屏幕上。
“阿璃。”
他突然叫她,身体依然保持着原来休息的姿态。
“答应我,不论发生何事,都不要突然间离开。”
白沐璃一脸茫然,年少爷,你这话从哪说起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他缓缓的支起身子,目光盯着屏幕,只给她留下一个隐晦不明的侧脸。
他话锋一转,语气淡淡的说,“多事之秋,以前洒脱惯了,突然多了你,凡事做起来便多了许多的顾虑。阿璃,我听说你弟弟还在病中,要不要紧?”
白沐璃猛然听他提起笹禾,心骤然紧张起来。
“他...现在还好。你最近忙,就不要分心在我的事上了。”
“你总是与我分的这么清楚。”他语中尽是苦涩。
白沐璃心虚,又往嘴里塞了一口杏仁酥。
他转头看向她,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只是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她看的并不清楚。
“我想把你弟弟接到英国来修养,你觉得怎样?”
他突然纠结在笹禾的事情上,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为什么他这时如此执拗?
是不是和之前张忠说的事情有关?
张忠说了什么?
哦,对了。黎山!
黎山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变的如此的紧张?
“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感兴趣我弟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