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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绝境

“你的……命?”

紧拧眉头,凡落青缓缓转身,他从未想过眼前的少年竟有如此一面,心中虽微惊,可他的威严岂容别人挑战,更何况是一个废物?

似怒极而笑,凡落青长长的吐道:“哈哈哈,笑话,你的命?别人的命也许够了,可你,一个废物的命?这还不够。”

还是不行?

听到凡落青的话,凡羽心中痛如针刺,呆呆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这样的他还能许下什么,但他真的不甘心。

再看凡落青,说完那些话后,便转身而去,不再理会凡羽。

但,在即将消失之际,他却再次停下了脚步,似微微侧了侧脸,道:“不过,既然你想找死,那我便成全你!”

说完之后,没有下语,凡落青消失于黑暗中。

“五日之后,落凡城,神月谷,我等你!”

只是不久,便从黑暗中飘出这样一句话,话中荡着不散的威严。

待到凡落青的身影消失很久以后,凡羽才终是坚持不住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绷紧的神经突然松弛,此时凡羽才感觉全身上下传来的阵阵刺痛,疼的他不断撕咬紧牙关,好半响,才缓缓恢复过来。

“五天后?”

轻拭嘴角的血迹,凡羽心中微动,他知道那个地方太危险了,他有很大的可能此去无归。

但他不后悔,这是他的机会。

他不能再当废物了,因为他的世界多了一个人,他必须更加强大,才能保护她。

“命?”

凡羽缓缓抬头,露出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一改往日的懦弱与谦卑,此时却是凌厉而决然,更藏着那对十几年屈辱人生的愤恨与反抗,那般浓烈,似要刺破苍穹。

“谁会认这鬼东西!”

。。。。。。

临寒城,玄道大陆一座毫不起眼的卫城。

此城虽是平凡无比,可其主城却是人尽皆知。

便是那玄道大陆十三座名城之一的…落凡城。

玄道大陆并无国度之分,唯十三座主宰之城显赫,每座主城皆是独自统领着一方区域,如同诸侯般,将整个大陆划分开来。

所以十三座主城之名,自当是家喻户晓。

可随着历史车轮的转动,岁月无情的雕刻,至如今时,曾经繁盛如花的落凡城,却俨然变成了一座荒无人烟的死城。

更准确生物说是一座“冰城”。

整座城池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覆盖在冰雪之中,如同一座完美无缺的冰雕盛作,当真壮丽十分。

冰雪终年不化,让这座名城一日一日降低着它的温度,一日一日增添这它的死气。

无人能说明白,为何曾经辉煌繁盛的主城会变成这般模样,但一切的变故,都源于十四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一场旷世大战,不仅冰封了落凡城,还随之形成了一道封印,将这落凡城方圆数万里的区域与外界独立起来,这其中自然包括临寒城这个卫城。

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无人知晓,这样的日子将会持续多久。

唯独寥寥几个知情者,知道一句秘闻…

一夜封万里,一剑断红尘。

天行惊现世,破天乱乾坤。

天行之子出现之时,便是这落凡城破封之日。

这个古老而沧桑的声音已经过去了十四年了,可依旧无人可以道破其中玄机,更无人能破开这冰之封印。

故而,这片区域便被叫做,“绝境”。

竖日,凌晨。

天地间充盈这挥之不去的薄雾,使得这本就不曾明晰的视野更加朦胧。

然而,就在这晨曦将至之时,凡羽已是出了落凡城,向着远处的落凡城出发。

也未见他带什么东西,唯独手中提着一件较为厚沉的棉袄。

从临寒城到落凡城的这段路程,兴许在修士的眼力并不算漫长,往往数个时辰便可以来回穿越。

可对凡羽来说,却是将近一天的行程。

虽是这般行程走了多次,可每次都几乎走了一天,这仍让凡羽感到吃力。

在黄昏落日之刻,凡羽才到达落凡城城门下,望了望那不知为何而染上血红的城墙,凡羽总感觉一股戾气带着寒气扑面而来,让他身子忍不住一哆嗦。

在披上了手上的棉袄后,这份寒气才弱了几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这才走了进去。

空荡荡的落凡城,在阵阵寒风中,显得格外萧条与凄冷,鲜活的生命似并不被这里的景色所欢迎,而行走于其中的凡羽也是显得特别的格格不入。

迎面而来的寒风,刺的人脸发痛,兴许是早已习惯,凡羽却并未有过多的表情。

整个落凡城十分庞大,一般人是很容易迷失方向的。

但因凡羽对这里十分熟悉,一路上倒也省了不少时间。

沿途走着,凡羽时不时就能看到一尊或数尊人形冰雕,冰雕做工惟妙惟肖,好似活人。

这些冰雕从何而来又因何而成,从前凡羽不知晓,现在他依旧弄不明白。

或许,将来某一天,他能知道,那时在得知这份真相中带着血色的残酷时,不知他的心还能像这般平静?

恐怕连夜晚的梦都不能安详了吧!

此时,他立步与一尊冰雕前,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冰雕,他有种熟悉之感,慢慢的,他的心思亦透过时光,看到遥远了的流年……

“娘亲,为什么你每年都要来祭奠这些大冰人啊?!”眨巴眨巴大眼睛,第一次跟着云衣来祭奠的小凡羽直直的盯着眼前一尊冰雕,眼神中满是好奇。

“为什么?”云衣看着眼前的一尊冰雕,脸色黯淡而忧伤,眼神显得有些恍惚,“也许,是因为我们欠的他们………太多太多吧!”

“哼,大冰人,冷冷冰冰的,羽儿不喜欢,羽儿才不会向他们借东西呢!”

对于云衣的话,小凡羽并不太懂,只是感觉到娘亲心中并非愉悦的他,便嘟着小嘴,恼恼的瞪着这些惹他娘亲不高兴的冰雕。

“呼~”

刺骨的寒风袭来,小凡羽顿时缩了缩身子,耷拉着脸,又道:“呀~,娘亲,好冷。。。我们可不可以先回去啊?”

云衣轻轻蹲下身子,理了理小凡羽露风的衣边,帮他暖了暖小手,便柔和的说道:“羽儿乖,等祭完这些,我们就回去,明日便不用再来了。”

闻言,小凡羽脸上立刻抹上了开心的笑容,欢呼雀跃,大声道:“哦哦哦~,明天,我又可以睡个大懒觉了!”

“傻孩子…”见状,云衣不由轻笑,然后又继续将一朵黄白色的小花,放在了冰人身前。

“娘亲,羽儿也来帮你吧!”

兴许是由于高兴,小凡羽急忙跑了过来,从篮子里取出一朵黄白小花后,便又跑回先前其眼前的冰雕,轻轻的将手中的小花放于那冰雕身前。

…………

”这就是当年我第一次放花的那一个冰雕吧!“

看着眼前的冰雕,思绪汇聚的凡羽轻声感慨到。

随后,将手伸进怀里,他从中取出一朵压皱了的黄白色的小花,这朵小花是他在路途中随手采下的。

轻轻弯腰,如当年云衣一般,将手中小花放于冰雕身前。

小花静静的放于冰雕前,一阵寒风吹过,几片花瓣被扯落下来,化作白雪之伴,飘动在半空。

凡羽静静望着这那空中翻飞的花瓣,渐渐,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女子的身影,她温柔的看着他,亦如当年小时候一般。

娘亲,我好想你~

不知是谁的思念飘动,荡出了心里,滴落成,泪。

半响后,唯见那消瘦的背影在寒风中,渐渐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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