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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奇怪的牛车

粪送到了后,还要回去,虽然回去也风险大,但是回去只要带一车粮食,轻松多了,活下来的机会很大,所以大家都兴高彩烈,庆祝不死。

欧阳轩却高兴不起来,他参加送粪工的目的是带儿子逃离拾粪部落,留在这里,眼看返回的日子就要到了,还没有想到留下来的办法。

不回去是要杀头的,必须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深思熟虑之后,为了儿子,欧阳好决定干一次以前十分不齿的事情:走后门。积攒了很久,准备带儿子上城里去玩的钱,因为名字事件没有去成,正好在这里派上用场。

深夜的时候,他轻轻敲开了送粪队长的门。

半夜被吵醒,送粪队长很不高兴:“这么晚了,你找我干啥?”

“有一事相求,但不白求!”欧阳轩拍了拍手中的银袋,开门见山地说。

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队长便将欧阳轩让了进去,紧闭了房门后,讽刺地说:“你不是号称,从不求人的吗?”

欧阳好想起过去曾因撞见队长收礼鄙视过他,连忙赔上笑脸:“此一时,彼一时,过去不懂事,不懂事。”

队长用眼神把欧阳轩拍在桌上的银袋打量了一翻,心想,虽然不多,但也不少啊。便说:“过去的事就算了,你说吧,什么事?”

欧阳好凑过去,压低声音,将计划说给了队长听。

队长听完,脸上严肃起来,半晌才说道:“此计妙是妙,但这队里,不只我一个人哪,不是我说你俩被狼吃了,就是被狼吃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欧阳好心里一沉,道:“那这事没戏了?”

“戏是有戏,保险一点,你儿子留下,你跟我们回去。再说,这事得你配合啊,你跟我们一起回去,一路上天天抹眼泪,表现得伤心欲绝,这样一来,你儿子被狼吃了,大家虽没有亲眼所见,也会相信的。”

“我儿子这么小,一个人留在这里……”

欧阳轩还没说完,队长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就这么办,不行的话,你就走吧,虽然你给了点银子,但这事严重,搞不好就会掉脑袋。”

“好,好好好,那就这样,就这样。”欧阳轩怕队长反悔,急忙答应,然后走了。

第二天,欧阳好父子俩以采草药的名义,赶着马车去了一趟草原,回来就只剩欧阳好一个人了,他深身是血,抱着儿子的破烂衣服,哭得凄凄惨惨,说儿子被狼吃了。有人怀疑他儿子那么厉害,不可能被狼吃了。

欧阳好便说:“我们才两个人,狼是一群一群的,数不胜数,儿子掩护我上马车逃跑,自己跟100多头狼搏斗,敌不寡众。”

队长收了钱,也帮着欧阳轩说话,大伙便深信不疑了。

成功留在了朱将农场,欧阳轩半是喜悦,半是优伤。喜悦的是成功逃离拾粪部落,再没有人骂他铲屎官了,忧伤的是从此得一个人孤单地生活,还得自己赚钱,爸爸虽然留下了一些和干粮和银子,但是顶不了多久。

不过目前最要紧的事,是去神龙学院看比赛。

朱将农场南部有一座帝国唯一的高山。帝国一坦平壤,连小山头都少见,这高山便被命名为了唯一高山。唯一高山十分险峻,上面有两坐农学院:普农学院、神农学院,普农学院位于山腰,神农学院位于山顶。普农学院就是普通的农学院,神农学院是学习农业法术,药术的地方。

神龙学院十年一次的法术耕地比赛是帝国最重要的活动之一,观众从四面八方赶来,有时候甚至皇帝都会来观看。过几天,就是比赛的日子。有观众就有商机,商贩们十分高兴,因为比赛带来的利益是平时的很多倍。

跑运输的马车、牛车,驴车等等,都摩拳擦掌,做好最充分的准备,以便能够拉到最多的客人。马车最快,要钱最多。牛车最慢,要钱最少,到达比赛场地要四五天。幸好还有六天才是比赛的日子,为了省钱,欧阳轩决定坐牛车。

提前六天出发,各类车辆都快坐满了,可见比赛的受欢迎程度。欧阳轩找来找去,找了一辆最破的牛车,破牛车上还有空位,钱也比其他牛车少一点。明明还有很多人坐不到车,这车却没坐满,欧阳轩觉得十分奇怪,他从乘客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中得到了答案:一是这牛车实在太破了,看着就吓人;二是这牛车以前没见过,这年头坏人太多,不是熟人,还是远离为好。

破牛车的车主喊了半天,还是坐不满,便出发了。这车不动不知道,一动就简直是地动山摇,像随时要散架似的,欧阳轩感觉还比不上大粪车,大粪车虽然臭,但结实。

拉车的黄牛,典型的老油条,不抽不走,抽一鞭走几步,抽一鞭走几步。别人的车子一辆辆接近,超过,留下一片嘲笑,不见踪影了,这老油条还是慢吞吞的。

车上的乘客都急了,叫道:“这么慢,啥时候才能到达啊,别比赛完了,还没有到呢!”

“就是就是,这也太慢了,蜗牛车都没有这么慢!”

……

乘客都急得冒烟,车主却是笑眯眯地,不言不语,直到大伙快要发怒了,才说:“大家不要着急,不要着急!老夫自有绝招,自有绝招,保证提前提前到达,提前到达!”

欧阳轩心想,这人看上去就中年男子的模样,怎么自称老夫?

“你有绝招那赶紧使啊!”

“对啊,赶紧使出来吧!”大伙催促道。

“不急不急,这才出发嘛,明天,明天我就使绝招。”

没有人相信,但已经上了贼船,也没有办法,只有等到明天看看。

破牛车走走停停地,到晚上才走了五十来里路。在路边小店过了一夜,吃过早饭后,大家便警告车主,已经是明天了,再不使绝招,就烧了车,宰了牛。车主只好保证,一定,一定。

继续赶路。

车主说:“绝招一使,速度会非常非常地快,车子会颠簸很厉害,你们可吃得了这亏?”

大家以为他又耍滑头,齐声说:“少啰嗦,赶紧把绝招使出来了。”

车主摇着头说:“你们会后悔的,绝招不难,我现在就使。”他座位下是一个大箱子,他拿开半边箱盖,露出一把一把的干草料。

乘客们十分失望,说:“你的绝招,就是草?”

欧阳轩在草原出生成长,啥草都见过,这草却从没有见过,淡红淡红的,还透出一股十分好闻的味道。

车主拿一把草在手里,说:“这是仙草,这牛最喜欢了。”果然,牛闻到了味道,停止走路,回过头来就抢食。他躲过,把干草向前扔得老远,足有半里之远,然后大喝,“奔跑吧,吃货!”

老黄牛撒开四蹄狂奔,速度飞快,要不是亲眼所见,大家都不能相信这是同一头牛。

老黄牛速度越来越快,一会儿就赛过了驴车,没多久就超过马车了,吃货的力量果然是无穷的。牛快要到达干草把的时候,车主就又向前扔一把,通过不停地向前扔草把,保持牛向前的动力。

乘客们在车上晃得前俯后仰,但不敢像前面那样公开表达不满了,只能在心里面抱怨一下,因为一致认为碰上高人了。

看上去随时会散架,但就是不散架的牛车;自称老夫,但模样顶多中年的车主;跑起来比马还快的老牛。这样的组合,不是高人是什么,在高人面前,只能老实一点。

一路颠簸,乘客们越来越难受,都紧紧地抓住车上的横杆,一个个面如死灰,十分痛苦。欧阳轩却例外,他没有抓栏杆,甚至都没有依靠,再烂的路,也只是微晃几下。他无聊地玩着手中的草条,偶尔不解地看看其他乘客,心里想,有这么痛苦吗?

还有一个人也是稳如磐石,就是车主了。车主倒是可以理解,因为他是高人,小孩也这么稳,乘客们就想不明白。

车主看着面色惨白的乘客们,嘲笑道:“我说过嘛,享受绝招,是要付出代价的!”

乘客们正难受,哪有力气反驳了,当然,有力气也不敢反驳。

车主目光落在欧阳轩身上,问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欧!”欧阳轩只说了一个字就赶紧住口,他想起了父亲的告诫,不要跟任何人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否则会后患无穷。欧阳是帝国最下贱的姓氏,随便暴露只会带来侮辱和祸端。

“哦什么呢,我是问你姓什么?”

欧阳轩干呕了一下,假装要呕吐:“以后告诉你吧,我现在难受。”

“小家伙,不愿说就不愿说呗,还演戏,这演技也太差了。”

“什么是演技?”欧阳轩追问,这是转移话题的机会。

“演技就是,哎,跟你说不清楚。”车主摇头苦笑,让这小孩反守为攻了。虽是如此,却有点喜欢上这小孩了,小小年纪天资过人,他日必然不是等闲之辈。

他有心再测测小孩,换了个更友好的称呼:“小朋友,小朋友。”

“怎么啦?”

“我这扔了一路草把,累了,你能不能帮帮忙?”

“好啊好啊!”欧阳轩不加思索地答道,正无聊死了呢,有事情可做,那是求之不得。

车主笑了,心想这孩子心眼也太实了,我都还没有出大招,用白馒头诱惑一下,就先答应了。

昨晚住店的时候,车主发现这么多人,就只有小孩点了难吃的黑馒头。他送一盘白馒头过去,小孩拒绝了,说无功不受禄。虽然拒绝了,但从神态来看,是很馋白馒头的。

“这么快就答应,你知道我是要你帮什么忙吗?”

“傻子也能看出,你是要我给你扔草把呗?”

“看来你还挺聪明的,不过你有力气吗?别给我扔一丢丢远!”

“我能从半里外把粪块……”差点又把身份暴露,欧阳轩急忙改口,“试试就知道了,不会比你近!”

车主不高兴了,自信是好事,但是狂妄就不对了。他把草把递给欧阳轩,冷冷地说:“你试试!”

“好!”欧阳轩爽快地把草把接过来。“看着啊”他提醒着,身子后仰,用力把草把扔出。草把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远远地飞向了目光不及的远方。

车主大吃一惊,他目测这距离,绝对不会低于自己。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呢,自己虽然不是专业学武,但也是考上神农学院的人。他隐隐感觉到,这小子应该是百年一遇,不,应该是千年一遇的奇才。

“叔叔,要继续扔吗?”

“要,要,尽管扔,随便扔,扔到你不想扔为止。”

付了车钱后,就没多少钱了,看到车主满意,欧阳轩想趁机要点吃的,可以省钱,便说:“叔叔,那,我扔到晚上,你可以奖励我吗?”以劳动换取报酬,天经地义,这是爸爸告诉他的。

“哦,可以,给你奖励,你是要白馒头吗?”

“我还想要烤羊腿,行吗?”在饭店的时候,他看到别人吃,那可香了。

“可以啊,两条羊腿都可以。”

“好嘞!”欧阳轩很感激,扔草把扔得更起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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