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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形势所迫

楚皇城,夜家大宅。

夜未未澜的婚礼晚宴依旧在继续,宾主尽欢,觥筹交错。

夜未澜有些醉了,虽然他几乎是发自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对劲,可由于今天是和最心爱的人大婚,他的潜意识自动过滤了心中些许的不安。

“来来来,王平,今天咱俩谁先喝醉了,谁就给没喝醉的人洗一个月的内裤。”

夜未澜看着自己手下的两个副将喝的仿佛孩子,笑的很是开心,也不知道这样的笑容他们还能保持多久,会不会下一秒,他们就永远的闭上眼睛呢?等等,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夜未澜皱了皱眉。楚婉婷看着自己的丈夫似乎有些不对劲,轻声问“怎么了,今天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你不开心么?”

夜未澜低头看了看这个把一生都托付给了自己的女子,温柔的笑了笑“怎么会,娶了你,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让我高兴的一件事了,不过,就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有些不安。”

“是在担心未央么?”楚婉婷拉住了夜未澜的手“未央他也长大了,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何况他身边还有父亲安排在暗中保护的高手。你这个做哥哥的难道要把他绑在身边才安心么?”楚婉婷说到这里,掩嘴轻笑。

夜未澜想欲言又止,片刻后又笑了笑“未央这孩子,并不太让人省心啊,我怕他又去祸害谁家的姑娘了,到时候还得我这个做哥哥的给他擦屁股。”

“哪有这样说自己亲弟弟的。”楚婉婷轻轻锤了下夜未澜的胸口。

夜未澜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王平,你这小子今天怎么喝的这么少就多了,诶,你居然还趴桌子上不起来了,我可告诉你啊,少将军在这呢,你少给我丢脸,诶我跟你说话呢。”陆旭推了推王平,王平却顺着陆旭推的方向倒了下去,面色潮红。

夜未澜皱了皱眉,走了过去“王平,王平?”夜未澜心中的不安更浓烈了,颤抖的伸出手探了探王平的鼻息。

“怎么了?”楚婉婷看着夜未澜面色沉重,关心道。

“来人,立刻护送夫人回房,派高手严加保护!”“是!”

“未澜,怎么了?”

“婉婷,没事的,听话,你先回去。”似乎只有看到楚婉婷,夜未澜的眉头才会舒展开。

楚婉婷知道,现在不是添麻烦的时候“你小心。”说完,便随着夜府的护卫离开了。

“将军。”陆旭的脸上有些愤怒,更多的是伤心。

“行了,先别忙着伤心,王平死了,我也难受,不过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要知道,陛下还在这里,我们是军人,保家卫国才是天职,你马上带人盘查这里的所有人,我去找陛下。”夜未澜的脸上满是刚毅。

“遵命,将军。”

“不用找了,我在这里。”楚言神色也有些不自然,当然,跟他一起出现的还有我们的兵马大元帅——夜凌寒。

“参见陛下。”所有人一同像楚言行礼。楚言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样,失去了平时的泰然自若,反而有些拘束。

“呵呵,呃……”夜凌寒轻轻的拉了下楚言,楚言才接着说“今天我们不分君臣,所以,所以不必行如此大礼。”

“咳咳,陛下的意思是,这并不是在朝中,不必太过在乎那些繁文缛节,各位继续,尽兴就好。”

“多谢陛下。”

夜未澜觉得不但陛下有些不正常,就连父亲似乎也有些不正常。

“陛下,父亲,夜府,似乎……”夜凌寒轻轻碰了碰夜未澜,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夜未澜立刻止住了话。

“诶呀,这王平怎么都喝的不省人事了,未澜啊,还有陆旭,你们俩快把他扶到里屋去。”

说着,冲夜未澜使了个眼色,夜未澜知道父亲心中有数,就和陆旭一同带着王平离开了。

目送自己的大儿子离开,夜凌寒仿佛松了口气,又似乎是故意的对着楚言说“陛下,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啊,我看陛下还是先回宫吧。”

楚言点了点头“诸位,我先回宫了,今日有些乏了。”说着,还笑了笑。

“陛下慢走。”

“恭送陛下。”

众人随声附和,再坐的都是混迹朝廷的老油条,当然看出了事情的反常,担心皇帝的安危,不过,却好像偏偏又不长眼的人。

“陛下,我这里还有点私事要和陛下谈谈,不如我们去那边?”

夜凌寒看了看声音的来源,仔细搜索了下记忆的中面孔,皱了皱眉“这位同僚,陛下累了,有什么事,明日早朝再说不好么?”

“呵呵,夜亲王,您这是哪里话,我都已经说了,是私事,不能在早朝说的,况且我人微言轻的,平日里也见不到陛下,夜亲王,您说对么?”说着,那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夜亲王,算了,我跟他去那边,耽误不了什么的。”

“可……”楚言伸手打断了夜凌寒的话,拍了拍那人的肩“走吧。”

楚言二人走出了夜家正厅,门外明显的比屋里冷清了许多“好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那人先是打量了下四周,才神神秘秘的对楚言说“陛下,我想向您借一样东西。”

“哦?什么东西还非要向我借。”楚言一脸惊诧。

那人冷笑一声“您的命!”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猛的向楚言胸口刺去。

楚言后退一步,抬手按住了那人的手,猛然一喝,震落了那人手中的匕首,一脚踢开了那人,冷笑一声“地狱的杀手,不过如此么。”

夜凌寒等一干大臣闻声赶来,见到此情此景,无不愤怒无比。

那人倒在地上,却丝毫没有刺杀失败后的失望“白大人说的没错,你果然不是……”那人话还没说完,却被冲过来的夜凌寒一剑结束了性命。

“刺杀陛下,死不足惜!”夜凌寒一脸大义凛然。

欲盖弥彰!几乎所有人,心中都不由得出现了这种想法。

“哈哈哈,夜亲王不愧是夜亲王,不过不得不说的是,领兵打仗您绝对是首屈一指,可是论心机的话,您还是差点意思啊。”声音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夜凌寒的眉皱的更紧了“来人,封锁夜家大宅,不允许任何人出入,各位同僚,得罪了。”夜凌寒话音刚落,四周突然出现许多士兵围住了众人,领头的正是夜未澜。

“夜亲王,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时间解释,如果不想被以叛国罪论处,就不要反抗,未澜,带大人们回正厅。”

“遵命,父亲。”

同一时间,夜家一处几乎无人知晓的屋子内。

真正的楚言叹了口气,看了看焦急的望着窗外的聂天凝“聂伯伯,我们总在这里躲着也不是办法啊,要不……我出去看看?”

聂天凝回头看了眼楚言“陛下,万万不可啊,刚刚我得到消息,地狱好像已经开始动手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希望冯天养没有被识破吧。”说着,聂天凝叹了口气。

“呃……聂伯伯,我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这么憋屈算怎么回事啊,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后手,就算出去正面跟地狱的人碰上了我也死不了的。况且……”

到底还是个孩子啊,“陛下,微臣斗胆,奉劝您一句,您现在可是楚国皇帝,肩负着楚国百姓的生死,容不得半点闪失啊。”

“可……”

“呵呵,剑神大人说的没错,皇帝啊,你了千万不能出去啊,否则再找到你我可还要费上一点时间的。”门,轻轻的被推开了,门外走进来一个一脸平淡笑容的年轻人。

聂天凝抽出长剑,一脸戒备“你是何人?”

年轻人白衣如雪“是友非敌。”

“怎么证明?”楚言笑了笑。

“无需证明,反正我不会害你就是了,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在下姓沈,单名一个笑字。”

“沈笑?好耳熟的名字。”聂天凝若有所思,可翻遍记忆也找不到关于眼前年轻人的丝毫线索。

沈笑似乎并不着急,脸上的笑容一如阳光般温暖,抬起手,轻轻一震,一股无形的气劲蔓延而出,聂天凝只觉的手中一沉,长剑竟碎裂成无数碎片,这个年轻人的武功,竟远远在自己之上。

“敢问阁下究竟是何人。”聂天凝一脸沉重,楚言知趣的保持了沉默。

“我说过了,我叫沈笑,在武林之中也就是个无名小卒而已,想必剑神也可以看出来,如果真的打起来,我应该可以在不知不觉之中杀了皇帝陛下,如果我是敌人,干嘛还要费这些口舌呢。”

聂天凝点了点头,似乎事情确实如此,虽然自己未必没有一拼之力,可如果眼前的人真的想杀了楚言,自己根本没有把握救下他。

“你是来帮我的?”楚言问到

“当然,目前看来,地狱的人已经开始动手了,按我所想,他们应该是想先行制造混乱,然后借机暗杀皇帝陛下。”

聂天凝点了点头,“确是如此,而且外面已经死人了。”

“所以,想要度过这一劫,必须要稳,逼他们明着出手,这样我们还有机会。”

楚言若有所思,沈笑接着说道“外面安排的那个替身不出所料的话应该已经被识破了,我觉得,现在皇帝陛下应该出面安抚一下那群受惊的大臣,我说的,是真正的皇帝陛下……”

聂天凝刚想反驳,楚言却抢在聂天凝之前开口了“我同意。”

“陛下……”

“聂伯伯,放心吧。”聂天凝看着楚言从容的笑脸,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几人离开了屋子,很快,来到了夜家正厅。正厅之内人头攒动,士兵们一个个刀出鞘,箭上弦,一脸戒备。

夜凌寒紧握长剑,站在门口,冯天养有些不知所措。

楚言等人一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陛下,您怎么?”夜凌寒注意到了一旁的沈笑“你是?”

“呵呵,我叫沈笑,是友非敌。”

夜凌寒看了一眼聂天凝,聂天凝点了点头。

楚言清了清嗓子“诸位爱卿,不必惊慌,刚刚只是我协同夜亲王,护国侯一起玩的一个游戏而已,目的么就是为了给未澜堂兄的婚礼助兴而已,我看这天色已晚,未澜堂兄和皇姐新婚燕尔,自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各位就不要打扰了,都散了吧。”

众人心中虽有微词,可皇帝已经发话,也不好说什么,就都告辞了。一个个开始离去。

不过片刻,大厅之内已少了一多半人。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轰!!!”平地惊雷一般的响声让平静的人群突然乱了起来,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些不易察觉的气味。

“这味道,不好,陛下,快捂住鼻子,这是修罗散,会让人迷失心智的。”聂天凝惊呼。

一道白光闪过,一位大臣痛呼一声,血,撒了一地。

“有刺客,有刺客!!!”

乱了,乱了,所有人都慌了起来,没人能够看见刺客在哪,是谁,只是不时有人惊呼,不时有人尖叫,残肢,断臂,好像是仅仅一瞬间的功夫,夜家正厅竟变成了修罗场一般,到处都是呼喊声,到处都是血楚言已经被夜凌寒几人护着退到了一旁,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救命啊,我还不想死。”

“啊啊啊啊,疼死我了。”

“妈妈,你为什么要让我做官啊。”

这一刻,好像所有人的心里防线都崩溃了,处处都是鲜血,不论武将,还是文臣,身上都是鲜血淋漓,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看见杀手。未知的恐惧,是最为可怕的。

“所有人听着,我只想要楚言的命,如果有人把楚言的头颅割下来,我可以饶他不死。”四面八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其他的大臣当然没有听到聂天凝的话,都或多或少的吸入了修罗散,渐渐的,有人开始向着楚言靠拢,有的人甚至已经拿起了刀。

夜凌寒发了发狠,猛然一抖长剑,刺入了昔日同僚的身体,“大家不要被那个家伙的话蛊惑了,陛下不能有事。”

可是没有人听他的,疯了,这一刻,所有人都疯了,拿起屠刀,对准了曾毕恭毕敬对待的皇帝,人性本恶,显露无疑!

聂天凝狠了狠心“凌寒,保护陛下。”说着,抢过了夜凌寒手中的长剑,左右开弓,劈,砍,挑,刺,每一次出剑,都留下了一位昔日同僚的性命,聂天凝得手开始发抖,这些人都是曾为国家出过力的栋梁啊,他的心在滴血!

楚言有些不忍的闭上了眼睛。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吸了口气高声道“藏头露尾的地狱鼠辈,你给我听着,我楚言不是怕了你,只是不想我楚国的这些栋梁之才在为了我而死去了,我这条命,送你了!”

“哈哈哈,皇帝果然是皇帝,好大的气魄啊,明明处于劣势,还说的这么大义凌然,你放心,你的命,我收了,这屋子里所有人的性命,我都收了,哈哈哈……”暗中的人放肆的笑,楚言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陛下,不可乱了方寸,这药理我还是略懂一些的,修罗散这东西虽然可怕,解了这毒却也算不上困难,看我的。”沈笑说着,一扬手,一些白色的粉末随着风溢满了正厅,正处在癫狂之中的人们竟慢慢平静下来,继而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了地上。

夜凌寒看着沈笑这一手,皱了皱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妥。

“呵,没想到楚国还有你这种人。”暗中之人明显迟疑了下,对沈笑夸赞道。

“兄台过奖了,无非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而已,这种情况下,不知兄台可否现身一见?”沈笑回到,可等了片刻,却无人回话,一时间,正厅之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微弱的呼喊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三更天喽。”

“不知不觉,三更了呢,嗯,看来是时候露面了。”暗中之人好像完成了任务一般呼了口气。

门外,自阴暗处缓缓走出两人,一男一女,男的白衣白发,可那张脸怎么看怎么像半大的孩子,女的却是浅绿色长裙,倾城容颜上带着浅浅的羞涩。

“地狱勾魂使,黑白无常!”白轻轻说到,黑没有说话,用力的点了点头,小女孩姿态显露无疑,可是此情此景,却没有人觉得她可爱。

“黑白无常都到了,你们的主子呢?”楚言的声音有些嘶哑。

白一脸倨傲“哼,一个小小的皇帝还需要惊动阎罗大人么,凭你们这些废物,我动动手指就能收了你们的性命!”

“白,不得无礼,楚国皇帝不足为惧,不过他面前站着的几位,可都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啊。”正厅中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一个女人,却又好似一直就在那里,清澈的声音仿似空谷泉鸣,一席浅蓝色长裙,挟几分羞涩又带几丝魅惑,长发及腰,如同墨染,嘴角微翘,带着些许笑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却戴了一个银色的残面,遮住了半张脸。

黑白无常见到女人,双双单膝下跪“属下白无常(黑无常),参见阎罗大人”

女子笑了笑,“起来吧。”

“阎罗???”夜凌寒有些不敢相信,名传天下的武林第二杀手组织的首领阎罗竟然是一个女人。

“正是小女子。”阎罗向夜凌寒欠了欠身。“哦,对了,差点忘了正事。”阎罗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眼睛看向楚言“小皇帝,对不起啦,有人要我取了你的性命,虽然我这个人很讨厌杀人,不过毕竟阎王令都发给你了,我总不能再拿回来吧。呵呵……”女子的笑声宛若银铃,却让场中的所有人心中一寒,能把杀人说的像吃饭睡觉一样随便的恐怕也只有眼前的这位了吧。

“那么,我要动手了。”

“阎罗大人且慢。”沈笑突然开口。

“哦?”阎罗看了眼沈笑,蛮有兴致的说“是我喜欢的类型呢,小男生,你有什么意见么?”

“呃……不敢,不过我觉得就这么草率的杀了一国之君是不是有些辱没了阎罗大人的名号啊。”沈笑的笑容一如三月暖阳般让人心动。

“虽然你恭维我的话有些太过肤浅,不过我喜欢,我决定,考虑一下你的建议。”

听到阎罗的话,沈笑脸上的笑容更加浓厚了。

“所以,我决定,让你们为他陪葬。”话音未落,阎罗的身影倏然消失,下一刻,出现在了沈笑的背后“那么,小男生,先从你开始吧。”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沈笑想动,却发现不知为何身体竟有些不受控制。

匕首轻轻划过了沈笑的脖子,鲜血,飞溅而出。

阎罗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表情,脸上的笑意却是只增不减。

聂天凝不知从何处捡来一把剑,疾冲几步,凌空一翻口中轻喝“凌空剑幕。”数万把宛若实质的由内劲化作的剑破空而出,向着阎罗飞去。

阎罗轻笑,“有点意思。”身体好似丝毫不受力一般,被剑雨推着向后退去,和剑雨之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之后突然站定,如游龙一般身躯舞动,在密不透风的剑幕之中穿梭而过。

无形的气劲,锁住了聂天凝的身体,阎罗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醉人的微笑。

千钧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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