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葛从外边带回来一名陌生男子。
天色已晚,洁白的月爬在层层的云雾之间,辨不清是月在摇还是云在飘,凤格山庄外传着一声声凄厉的哀鸣,好似乌鸦在啼叫。
几个下人穿得厚厚实实地站在客厅,神态疲惫,脸色却都绷得紧紧地望着沙发上的男人——木先生,木先生现在很生气,生谁的气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可是这个没心没肺害木先生生气的女子此时却在楼上跟一个陌生男子嘻嘻笑笑。
“木先生,很晚了,小芸……小芸给木先生准备热水吧?”一个看着伶俐的丫头抿了抿唇,鼓着勇气说道,说完还等了等。
沙发上的人似充耳未闻,无动于衷,只是一直弹着掐在手里的烟,看不到他的脸色。
兰姨拍拍说话人的手,示意对方去厨房,自己则努力地笑,笑对木先生道,“木先生放心吧,小姐只是在跟人交朋友。”
兰姨在木家伺候十多年,一直照顾木先生的生活起居,在这个家里也算得上一个老人,有时候其他下人不敢说的话,兰姨都会说到,木先生对她还是挺尊重、客气的。
男人微微抬眸,深邃的瞳孔来不及转换姿态,眼神触及兰姨时已带一股凌厉和渤怒。没等那锋锐的眼神移开,兰姨已经闭了嘴,头微微下垂,整个人掉进一连串的哆嗦里。
深冬的夜总是带着寒心的冷,一点点地磨着人胸膛前那颗炽热的心。
连兰姨说话都没用!
几个下人哈欠打在一半时,神色完全慌起来,双手因为冷而交在一起,却没有人敢戳一戳,脚就更算了,站麻了也不能动,就那样干站着听候木先生发落。
“第几次了?”沙发上的人突然沉沉问道,在长达半个小时的沉默后,木秋风吭声了。
一句话,没头没脑,下人们你看我我看你,只有兰姨答的还算快,“是第一次,小姐是头一次这么晚归,也是头一次带男性朋友回家来。”
说完,兰姨仔细凝着木先生的脸,然而木先生那灰灰的脸色并未能稍微好看点。
木先生脸色沉沉的,严肃、不带一丝松动,“兰姨,”他突然口气一凝,重重地叫道,眼神淡淡地将人一扫,“我要是今天没回来看到这个事,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了?”
“木先生……没有这回事——”
“还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吗?”木秋风已经很久未对下人发脾气,他这一下马威,直教有点威望的兰姨脸不知往哪儿挂,“以后,小姐的事不论大小,该汇报的回报,懂了吗?”
兰姨的头越埋越低,一直点头应着“是”。
男人抬眸睨了眼楼上,扔掉烟,脸色不明地对着下人几个挥了挥手,示意她们散了。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仿佛坐久了似的,人还晃了晃。一个下人眼尖刚要上来扶,被木先生瞪了回去。
男人拎起桌上的礼盒,扔进垃圾篓,往楼梯的方向走去。越往上,耳边那一阵阵欢笑声越发地清晰,一声声刺激着男人的步履,一会儿他就到了二楼,神色冷冷地停在了楼梯口的一间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