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晴霜嫣然一笑道:
“连姐姐果然好福气,虽然身为妾室,但三皇子府至今也没有当家主母,殿下又对姐姐宠爱有加,想必姐姐在三皇子府过得一定如鱼得水,妹妹还担心姐姐身为妾室在三皇子府受人欺辱,如今倒是放心多了,姐姐喝茶”。
穆晴霜倒了杯茶放在连明媚手边,一副释然的样子,而连明媚最憎恨的就是别人提及她妾室的身份,如今穆晴霜三番四次的侮辱自己,自己却拿她无可奈何,脸色的表情尴尬至极。
连明媚喝了口茶,
“晴霜妹妹,这次来是想劳烦你帮姐姐一个忙,不知道妹妹肯不肯”?
“看姐姐说的,姐姐身为三皇子府的妾室,有什么事情还需要妹妹帮忙的,三皇子府人才济济,想必随便一个都能为姐姐所用的”。
“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妾室,一口一个妾室的,我有今天的下场都是拜你所赐”连明媚站了起来,突然怒吼道。
穆晴霜心中好笑,“如此这样就忍不住了,我当初受的苦可比这样惨烈千倍万倍”。
但面上却是一副受惊的样子,怯怯的看着连明媚,小心翼翼地说道:
“姐姐贵为三皇子的妾室,又倍受三皇子疼爱,是人人都羡慕不来的事情,怎么能说是被妹妹所害,我不明白姐姐你是什么意思”。
连明媚被穆晴霜气的咬牙切齿,但却不敢忘记百里鸩的命令,重新坐回凳子上,深吸一口气道:
“算了,算了,原以为你变聪明了,没想到还是如此的单~纯~,看来还真是高看你了,真想不明白殿下为什么要这样做”。
连明媚特意将“单纯”儿二字拉长声调,一脸嘲笑地看着穆晴霜,
“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到府上一趟,我,是殿下想为我们未出生的孩儿做一场法事,祈求小皇子能够平安降生,这场法事需要一个冰清玉洁的姑娘请愿头香,晴霜妹妹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殿下和我都希望这个头香能由你来请,不知道妹妹是否愿意”。
穆晴霜犹豫了片刻,她不知道百里鸩和连明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直觉告诉她,这件事肯定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穆晴霜想起了她那个未出生就胎死腹中的孩儿,她不相信一个妾室生的孩子,会让百里鸩如此看重?但事到如今不去肯定不行。
“能为小皇子祈福请愿,这是妹妹的荣幸,不知何时动身”。
“就现在,法事就安排在今天晚上,晴霜妹妹请吧”。
“这么着急,那请姐姐稍等一会,容妹妹回去更衣”。
穆晴霜带着夏依回到房间,
“小姐,你真的要去吗,那连姬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如今是不去不行了,这个你拿着,要是晚上亥时我还没有回来,你就带着这个去熙攘阁找风昱”。
穆晴霜从脖子上摘下风昱交给她的风哨,交给夏依,叮嘱道。
夏依一听,急忙说道:
“不行啊,小姐,奴婢要和你一起去”。
“夏依,你听我说,如今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我不能让他们利用我来威胁爹爹,记住我刚说的话,快给我更衣”。
穆晴霜匆匆换了一身衣服,带着另一个丫鬟清溪跟着连明媚去了大堂。
大堂内,百里鸩和穆天正在喝着茶,
“臣女,参见三皇子,女儿给爹爹请安”。
“穆小姐不必客气,想必连姬已给你说明了我们此趟来的目的,方才本殿下也已与穆太傅交代过了,我们走吧”。
“等等,霜儿此趟前去想必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臣想着不如让臣的管家驾车一道前去,到时也方便接她回来,如此一来也不会劳烦殿下”。
百里鸩望了眼低头不语的穆晴霜,道了句:“也好”!
约半个时辰,一众人到了三皇子府邸,穆晴霜下了马车,望着富丽堂皇的门楣,心中感慨万千,这是她前世生活了三年的地方,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花一草她都无比熟悉,甚至是刻骨铭心。
百里鸩看着发呆的穆晴霜,“穆小姐请”!
穆晴霜跟在百里鸩身后抬脚走进了这个让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前世她也是这样跟在百里鸩身后,亦步亦趋。
穆晴霜心中冷笑:果真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穆小姐,法事晚上才会开始,有劳穆小姐先去休息片刻,到时自会有人去请,来人,带穆小姐到偏厅,好生伺候”。
“是”。
一个清秀的丫鬟带着穆晴霜向着偏厅走去,其实即使是没有人带路,穆晴霜闭着眼也知道偏厅在哪里。
望着穆晴霜离去的背影,连明媚心中恨透了她,但面上却是一副温柔可人的摸样,连明媚走到百里鸩跟前,大着胆子伸出手拽着百里鸩的衣角,娇滴滴地说道:
“爷,要请晴霜妹妹爷直接叫人去接来就是,想必她也不敢不来,为何还有如此大费周折”?
百里鸩哼笑一声,
“对待一般的庸脂俗粉自然可以,但她不一样!事情都做完了,你回去休息吧,无事就不要出房门了”。
百里鸩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连明媚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余温还在,人已远去,
“为什么?为什么”?
连明媚眼圈泛红,眼泪在眼圈打转,跌坐在地上,像失了魂一样喃喃自语,蓦然又像发疯一样,低声怒吼:
“穆晴霜,你为什么不去死,我要让你去死,去死”。
很快天色暗了下来,三皇子府邸各处都点上了灯,穆晴霜被人请到了花园,等待做法请愿。
不一会,百里鸩出现了,后面跟着连明媚和一个身穿道袍的道士。
“臣女参加殿下”穆晴霜低头行礼。
“穆小姐不必客气,这位是此次做法事的道长,清一道长”。
“道长有礼”穆晴霜依然低头行礼。
那道长手拿浮尘,闭着眼,“小姐有礼”。
穆晴霜行完礼,抬起头,那道长望着穆晴霜的面容,顿时失了神,指着穆晴霜: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道长便是风铭假扮的,他错把穆晴霜当成了风雎儿,所以才会如此失态,语无伦次。
穆晴霜一时莫名其妙,不知道这演的是哪一出,望着百里鸩,眼神询问。
百里鸩想起了之前风铭给他的那副画像,自己第一眼也把画中的人当成了穆晴霜,但细看之后,才发现不是,想着风铭必然也是如此,说道:
“道长,这是太傅少卿穆天的嫡长女,穆晴霜”。
风铭意识到自己失态,但穆晴霜的长相实在是太像风雎儿,才让他一时失了神,“像,太像了,天底下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贫道失礼了,让穆小姐见笑了”?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道长不必自责”。
“穆小姐与贫道的一位故人实在是太像了,贫道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我这位故人了,刚才一见穆小姐才会错吧穆小姐当成是她”。
“道长思念故人,人之常情”。
穆晴霜心中却开始疑惑,莫非这位道长所说的故人,与风昱画像上的那位姑娘是同一人,那此次百里鸩千方百计的引她前来,又是为了什么?这位道长与风昱又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