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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缘起而聚 缘散而分

自此,穆皓便开始了一条极度危险的修行之旅。

儒门的心法再没有道门心法那般温润如玉,而是一派大气磅礴之势,穆皓稍加运转心法口诀,体内的天地元气便随之肆虐。

此时的穆皓周身筋脉本就薄如蝉翼,若不加控制任由元气游走,不出片刻穆皓周身的经脉便会断裂,因此每每用功之时,穆皓都是小心翼翼,如同在发丝间行走一般,稍有不慎便是生死道消的结局。

好在穆皓两世为人,依靠前世丰富的训练经验,如此控制力穆皓还是有的,就这样时间在斗转星移之间缓缓流逝着。

三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三年来穆皓已然从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孩,成长为了一个英俊挺拔的少年,十五岁的年期,虽说看着还有些稚嫩,然而一双剑眉入鬓,目若朗星,好一副丰神俊秀之貌。

反观易天行,三年来他似乎更加苍老,原本就一佝偻的脊背,此时看着更加弯曲了,此时的易天行再也不见当初初识穆皓的精神矍铄,却更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

清风徐来,吹起水面千层涟漪,温泉旁当年那颗大树却愈发茂密,此际间易天行斜靠在大树旁,看着站在水泉边的少年。

“小子,感觉如何?”

“还是不圆满,自从修习三儒、佛、将三门心法略有小成以来,我这丹田气海之中便再无圆满的吉祥,更妄论冲击奇经八脉了。”穆皓略显丧气的回答着易天行。

“哦!既如此别再勉强了,三年之期日近,你还是好好调整调整,准备离开吧。”虽然已预料到结果,但听到穆皓所说,易天行的心中却也难免有些失落。

此处山谷内,布有一代将门宗主肖长风所设阵法,凝聚天地元气,穆皓便是依靠谷内浓郁厚重的天地元气,一路之上披荆斩棘一步步修成四大宗门的高深心法,然而让穆皓没想到的是,在最开始儒门心法便与道门心法相冲。

道门心法如同涓涓细流,滋养着体内每寸筋脉,因此每每以道家心法吐纳天地灵气,总是一个缓慢滋养的过程。

然而儒门心法却不同于道门,儒门功法大气凛然,运功是内力奔放澎湃,真气在筋脉之中犹如大河奔流、狂放无比,往往穆皓运转天地元气进入经脉后,却无一丝元气回转丹田气海。这就跟不用说更为霸道的佛门与将门心法了。

因此,空扰穆皓许久的爆体之危算是迎刃而解,但是在修炼一途上,却又给穆皓带来了天大的麻烦,不停的纳入天地元气,却少有元气能转化为自身的真气,如此这般周而复始,就以穆皓的心性都快被逼疯了。

若不是因为这谷中天地元气浓郁无比,穆皓想达到今日之境界,恐怕有百年时间也是枉费。

“呃...易老头,要不然我今年不走了,再陪你三年。在这谷中我都修炼不出更多的真气,要是出去的话,那多半是费了,你看可好?”穆皓笑着对易天行说道。

“放屁!此处阵法本就是行逆天之事,百年来阵法运转,元气凝聚,你就不怕那一天这地方突然炸了?再者说,天下之大,你要修炼的不单单是武学,而是做人,要是天底下就你一个人的话,你有再高的武功有屁用。我告诉你啊,要是那处雾气一散,你赶紧给我滚。”三年来,易天行也没改掉絮絮叨叨的老毛病,一开口便是长篇大论。

其实穆皓之所以不走的原因,一老一小都是心知肚明,易天行对穆皓算是有半师之恩,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如今易天行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穆皓实在不想让易天行独自一人枯死在这山谷之中。

见穆皓久久不语,易天行长叹一声道:“好啦,我知道你小子想的是什么,若有一日,你依靠我教给你的办法打通奇经八脉,踏足圣人之位的话,记得烧一捧纸钱告诉我便是。”

“我说老易头,你咋就这么犟呢?你是不能出去,可我迟两年出去也无所谓么,是不是。你一个糟老头子,小爷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给你送个终,你咋还不乐意呢?”穆皓一脸严肃的对这易天行说着。

“你瞅瞅,你瞅瞅,你那一身灰不溜秋的邋遢样?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告诉你,你麻溜的给老子滚,瞅见你就烦。”易天行对穆皓的话嗤之以鼻。

一老一少就在这泉水旁插科打诨的互相拆台,似乎是想让最后的时光多留下些快乐的记忆,穆皓知道,若是自己真的离开,只怕再也见不到这个没正行的神武国一代英明帝君了。

而易天行心中更加明白,眼前这个没正行的少年,是在心疼自己寂寥落幕的结局,然而他更清楚的知道,近些年来这片山谷有多不稳定,聚集了太多的天地元气,迟早有一天会爆发的,只是谁也说不准那一天会在什么死后到来,也许是下一秒,也许是百年后。

而易天行,绝不能让穆皓跟着自己赌上一生。

三天后,山谷的西南角突然有浓雾开始渐渐消散,谷外的树木逐渐清晰,甚至不远处的皑皑雪山都看的清清楚楚,易天行与穆皓都知道,离别的日子到了。

一老一小缓步向拿出散尽迷雾的地方走去,二人走的十分缓慢,似乎想将时间无限延长。

“小子,迷雾会在两个时辰内再次聚合,你抓紧时间出谷去吧。”易天行声音略带寂寥的说道。

“老头,你......你...保重。”多年相处,穆皓深知老者心性,也便不在勉强。

“嗯。只要这山谷不灭,我也许还能再撑几年。小子,你记住,你虽然已然贯通了十二条正经经脉,可是外界不必谷内,外界元气飘散,你要时刻记得吐纳灵气,以你如今丹田内的真气,勉强对付个七、八脉的高手或许还有胜算,若是有九脉高手打你,能跑多快跑多快。知道了么?”易天行小心的叮嘱着穆皓。

“啥?老头你不要骗我,我也算是大圆满的绝世高手了,碰上个九脉的就得跑?”穆皓一脸不信。

“哼!借助外力贯通经脉,而且同修四门心法,不说别的,就儒门浩然天罡决的最后几式,你随便使一招,就足够掏空你的丹田气海了,到那时候,不用九脉高手,有个贯通三脉的孩子也就结果你了。”易天行一脸鄙视。

“呃......”穆皓顿时一脸黑线。

“好了,时间不多,你且去吧,你要牢记时刻运转元灵三清诀,吐纳天地元气,若有朝一日,你能将真气蓄满丹田气海,才能正真算是大圆满的境界,到那时便可以开始冲击奇经八脉了。”易天行满怀关切的对穆皓说道。

“好了,老头,你说的话,每字每句我都记住了。你可一定得多撑几年啊。”穆皓双眼泛红。

“好!好!老头子一定多撑几年,你赶紧出去吧,时间不多了。”易天行也略显哽咽的说道。

易天行话音方落,穆皓便上前一把抱住了那个佝偻的老者,在其耳边哭诉道:“死老头,你可不能死啊。听到没?”

“嗯!嗯!听到了,快走吧。”易天行极力控制着自己情绪。

用力的抱了抱老者,穆皓便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身边的浓雾逐渐聚拢,渐渐阻碍了二人的视线,穆皓年少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易天行的含泪的眼中。

“小子,穆府与易家的仇,你经管去报。只是你要记得,家仇再大,也于神武国百姓无干。无论如何,善待百姓。切记,切记......”穆皓含泪向外走着,耳边传来易天行悠悠的话语,穆皓顿时止住身形转生对这山谷的方向大喊。

“易老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记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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