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宗门人虽不多,但正式弟子中资质都不错,更绝无败类,因为开派祖师南博烨收徒要严谨的祖训,传至连子安这一代,宗门第二代弟子只有一百多人。因此不久前,四大长老才一起商议,乘宗门百年大典在即,开山门择选第三代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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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中,四位长老与连子安正在谈着话。谈及的内容自然是梅天宇二人的伤势,当二长老黎柏豪说他们并无生命之忧后,另三位长老的面色也舒缓了许多。
连子安依旧一言不发,静静地坐着。
领着零辰渐渐走上大殿门口的方浩对着零辰道:“零辰,等会宗主他们问你话,你不用紧张,如实回答就好了。”
羽不凡因为觉得零辰刚才在笑他,所以见零辰的神色都是气鼓鼓地样子,但他不知道他自己这一副气呼呼的模样,却又为他略显傻气的神情凭添了几分纯真。
零辰对方浩点点头,答应了声好的,但在看向羽不凡时,他又忍不住笑了,他觉得这家伙真是太可爱了。
羽不凡一见零辰又笑得仿佛连眉毛都有了笑意,生气道:“小子,你不笑会死吗?”
零辰笑道:“我早上吃了笑药,所以不笑也许真的会难受死。”
一旁的方浩本想在零辰耳边耳语几句,让他不要在羽不凡面前笑,但又不知道零辰会不会被长老打发走,于是也就任他嬉皮笑脸的跟羽不凡说笑着。
零辰本是浪子,浪子总归或多或少带有江湖习气。这一句本是无心之言,加上他俊俏的神情中又掩饰不住的顽劣与野性。
这让羽不凡真觉得他在嘲笑他。以至于他真的动怒了,道:“那我就撕烂了你的嘴。”话声刚落,他竟真的向着零辰冲了过去。
方浩忙拦住了羽不凡,道:“不凡,不可无礼。”
零辰也道:“胖子,你有病啊,怎么就开不得玩笑……”
零辰一语没完,方浩赶紧拉了一下他的衣摆,对他眨了一下眼。零辰反应不可谓不灵敏,一下便似乎明白了方浩的意思,转口道:“好好,我将自己这张嘴封了,这样总行了吧。”
羽不凡对零辰哼了一声,这才回身向着大殿走去。
零辰对着方浩无辜一笑,也不多说,继续跟了上去。
又走了十几个石阶,三人即将走到大殿门口,大殿的门是开着的,零辰举目四顾,只见大殿宽敞明亮,大殿正后方有一个四五米宽的方台,方台上的五把椅子三角形排开,各端坐着年龄不一的五位均是白袍的男子。
其中两人,零辰在山脚下见过,便是宗主连子安与二长老黎柏豪。
站在门口,方浩恭声说道:“宗主,各位长老,将梅师弟与小师妹带回来的少年人,弟子已经领来。”
殿中几人,看向殿外的殿门口,黎柏豪道:“都进来吧。”
走进大殿,羽不凡与方浩各自走到一边,默不作声。
零辰独自一人站在大殿中央,五双目光同时看向零辰,特别是中间连子安的那一双目光,深沉而又如刀锋般锐利,与他的目光对视一眼,零辰莫名的手心竟丝丝沁汗,不觉中,已将头底下,仿佛不敢迎视他的目光。
零辰觉得这一双深沉且锐利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他的身体,看到他所有的一切。
这时,坐在下首位一名长老开口道:“少年人,无需拘束,老夫是云水宗的三长老路元轩,现在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希望你好好回答。”
三长老路元轩神态谦和,零辰一听之后,觉得放松了许多,才抬起头来,道:“好,请长老尽管问。”
路元轩微微一笑,问道:“你在什么时候与我宗门两名弟子遇上的?”
零辰目光直视路元轩,道:“七天前,在一座无名山上。”
路元轩点点头,又问道:“那你当时遇上他们,他们在干什么?”
零辰道:“那一天……”
零辰将七天前在那座无名山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在当他说到九毒宗时,方台上的几位长老并没有觉得吃惊,因为他们从梅天宇与何茜的伤势已经知道是被九毒宗所伤。不过一边的方浩与羽不凡却是吃惊不小,羽不凡甚至都啊的叫了一声。
而当零辰说他刺了血毒公子九刀的时候,羽不凡更是脱口道了一句,“小子,你就吹吧。”但却被他师尊一个眼神吓得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出声。
路元轩再问道:“你刚才说你逃到山下后,本可以独自离去,为何又会碰上我两名弟子?难道之后你又上山了?”
零辰道:“没错,我下山后不久,忽发现我丢了一样东西,于是我犹豫好久后,又跑回山上。”
几名长老对视一眼,还是路元轩发问:“丢了东西?是什么东西能让你不顾生命,要去捡回来。”
零辰抖了一下右袖,然后左手从右袖口摸出了那一柄杀猪刀,道:“就是它。”
路元轩几名长老都听零辰说他在那座无名山上时刺了血毒公子九刀,但谁也没想到是一柄杀猪刀。这让几位长老不禁露出微笑,而那个羽不凡却又说话了:“呀,难怪你这小子一看就这么不老实,原来你爹是杀猪的啊!”
零辰将杀猪刀收回,回头对着羽不凡道:“你真聪明,我爹是一名猎人,平时也杀猪,而且都是野猪。不过谁说的杀猪的孩子,就不老实,我就一向很老实。”
羽不凡道:“你还老实?”
黎柏豪忽然咳了一声,羽不凡一下老实了,零辰却笑了。
路元轩也故意咳了一声,又问道:“那你说说,你又到了山上之后,又看见了什么?”
零辰收回笑容,道:“我是等天快要黑的时候,才偷偷跑回山的,而当我走到那溪涧处时,便看见那个算是救过我的年轻男子,踉跄的从林子中走了出来,而且还抱着那女的。当时,我有些害怕那两个九毒宗的人还在附近,于是隐藏在一边,并没有出声。但那年轻男子似乎见到我了,他让我不要怕,说九毒宗的两人也受伤不轻,先他们一步离开。”
零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微微停顿一下后,接着说道:“我零辰有恩报恩,有仇报仇,那年轻男子,也就是你们说的梅天宇,他救过我,那么我自然要报答他的恩情。便现出身来,走了过去,哪知道,我刚走了过去,他突然一头倒在地上,随后艰难地对我说,让我尽快将那个女的送回云水宗。”
零辰说的井井有条,再接着道:“之后我抱着那女的,扶着梅天宇,走到了山下,却不想他也昏迷了过去,幸好山下不远处有一个小山村,村民们善良淳朴,借给我一辆马车代步。途中,他们二人醒过两次,我也小睡了两觉,赶了七天七夜,那本就瘦的不行的马儿,在快要到小蒙山时,口吐白沫,我看它也实在跑不动了,索性解了马绳,自己推着他们上山。再后来,就遇上了胖子他们。”
羽不凡又插嘴了,但声音却不大,“喂喂,我叫不凡,难道我很胖么?还小睡了两觉嘞,就是一个不老实的人。”
他以为自己压低的声音没有人听见,但其实所有人都听见了,不过此次他的师尊也没有理他。
那几名长老听完零辰的话后,看去年纪相对最小的长老,问道:“你说的,我们都能够相信,但有一点我想问问你,你怎么知道云水宗就在小蒙山上?”
云水宗虽是王级势力宗门,但如果不是魂术师,一般的普通人却很少有知道宗门所在地在小蒙山上,更何况零辰说他是一个猎人的儿子。
零辰道:“我一直西行的目的,就是想要来你们云水宗,当然就知道你们宗门所在小蒙山上。”
这时,方浩上前一步,对着几位长老行礼道:“宗主,长老,零辰在山下的时候,与弟子说过这事,他之所以会遇上梅师弟与何师妹二人,就是因为他想要加入我们云水宗。”
几名长老相视一眼,黎柏豪接口道:“我们云水宗开派至今即将迎来第一百个年头,也正有择选第三代弟子的打算,不过宗门择徒非常严谨,首先来历要清白,最主要的是如果资质不行,即便你……”
黎柏豪没说完,零辰便道:“长老,没事,只要能加入宗门就好,便是做一名杂役弟子,我也愿意。”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连子安,这时候忽然开口了,他薄唇微启,道出浑厚之音,“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云水宗的一名杂役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