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斯言出去拿了药,又走了回来。
他回来时,阮萌已经在王婶的监督下,把整碗粥喝得干干净净了。
“王婶。”
他把叶医生开的药放在桌上,“麻烦您监督她吃药。”
阮萌看着那些药,眉头微微皱起。
药啊,最苦了。
不想吃。
生病的人向来脾气很大,阮萌肯喝粥,是因为粥美味。
而这苦苦的药,如果按她平常的脾气,可能会乖乖的配合着吃药。
但因为生病而脾气大的病人,从来都不愿意委屈自己。
“好的少爷,我会监督阮阮小姐吃药的。”
王婶解开包药的纸,摸了摸杯子的温度,把杯子塞到阮萌手上。
“阮阮小姐,快吃药吧,吃完药睡一觉病就好了。”
阮萌眉得更深了。
“不想吃。”
“乖啊,药不苦的,一下子就吞下去了。”
“不吃。”
“阮阮小姐,你不吃药病就不会好了,快吃吧。”
“不吃。”
无论王婶威逼还是利诱,阮萌就是皱眉,摇头,拒绝。
王婶简直快要拿她没办法了。
“阮阮小姐……”
“我来吧。”
“少爷,我是没办法了,那就交给你了,我下去把剩下的粥放好。”
王婶说着,把药放到桌上,带上门走了出去。
季斯言看了眼桌上的药,没拿起来,走到阮萌面前,用足以吓哭小孩子的严肃表情看着她。
“吃药。”
“不。”
阮萌很有骨气的摇头。
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吃药。
季斯言简直快要被她气笑了。
明知道自己生病了,却不肯配合吃药,生病的人都这么任性吗?
“怎么,还要我跟以前一样,用嘴喂你?”
他忽然扯起嘴角,露出一丝辩不清喜怒的笑容。
阮萌熟悉他这种笑,一般他这样笑的时候,通常是发怒了。
就像上次她在ktv喝酒,被他发现时,他脸上就是这种笑。
阮萌毫不怀疑,如果她不听话,下一秒他有可能直接把药泼自己脸上,哦,如果药是液体的话。
阮萌又想起了那些年被这种微笑支配着的恐惧感。
至于他说的用嘴喂,她完全不相信。
她苦着脸把药一颗颗吞了下去,吞得慢了时,那药苦涩的味道便在舌苔上经久不散。
“吃完好好休息,今天放你假。”
他抬起手看了眼腕表。
“我要去公司了,如果你无聊,可以让司雪来陪你。”
“嗯。”
她乖巧的点头,把空了的水杯放到桌上去。
咦,今天从她醒来到现在,他和她说的话,刚好十句。
阮萌觉得他在开玩笑,但季斯言记得,他是真的用嘴喂过她吃药。
他走出去,轻轻的带上房门,一边下楼,一边回忆了起来。
那时候阮萌刚来到季家不久,那时候,他还很讨厌她靠近自己。
她总爱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像条甩不掉的小尾巴。
他记得,那时候是秋天。
因为不想她跟着,他故意把自己的从小带着的玉扔到水里,然后让她去捞。
她那时候,竟然毫不犹豫的跳下去找。
他冷漠的站在岸边,感觉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击打了一下。
一种奇怪的悸动,丝丝缕缕缠绕住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