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菊轻轻的推开严卫,脸上有些泪痕,用手把眼泪擦干,声音有些沙哑道:“这件事情你让我想想,我现在还……”严卫知道她心里已经松开了一条口子,也不逼她,理解的牵着他的小手,玩笑道:“你不用担心的,彩儿会没事的,再说这两个大灯泡出去也好,我们正好可以过一下二人世界。”说罢,往前凑了凑。采菊难得的害羞了起来,轻轻的捶了他胸口一拳,笑骂道:“不正经,想什么呢!”
严卫笑笑,知道她心情好多了,看看外面天色已晚,说道:“走吧,已经很晚了,睡觉吧。”
两人走出大厅的时候,天上的明月已经西斜,不知不觉,大半夜都过去了,可是让两人诧异的是,厨房里面的灯还在亮着,时不时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严卫从这个角度正好看见半途围着围裙,正在里面忙碌。他看了一眼采菊,不知所以的指着半途,“他这是?”
采菊白了眼丈夫,怪他对半途的事不关心,这几天半途跟齐瑶的事,她可是都清楚,猜测道:“明天齐不良家的闺女就要回华府了。”
“谁?”严卫脑袋有些转不过来,想了想,“齐不良的闺女要走,这跟半途半夜三更的在厨房有什么关系?”
彩菊真的想狠狠的敲一下丈夫的榆木脑袋,平时挺聪明的,现在反倒这些简单的事情却看不明白,“我听彩儿说,他们两人的关系不错,可能是准备明天去送行吧?”
这时严卫才恍然大悟,拖着长音哦了一声,“你是说他们两个?”说着用两个拳头撞到一起。
“还不能确定,不过我看齐瑶那孩子,长得眉清目秀的,也乖巧,蛮不错的。”齐瑶道。她还真的挺喜欢齐瑶的,如果真的两人真的情投意合,她也不反对,反正现在半途都十六了,是时候考虑这方面的事情了。
看着半途的声音,严卫哦了一声,茫然的点点头,他总觉得半途还小,现在说这些事还早。看丈夫迷茫的样子,采菊摇摇头,让他别打扰半途,赶着他赶紧进屋了。
半途晚上回到家以后,想到明天要去送齐瑶,根本睡不着,最后干脆起来,去厨房做一些面点,想着她路途遥远,路上的时候应该吃的着。他尽量的把糕点做好看一些,希望她吃的时候也有个好心情。
就在半途加班加点的做糕点的时候,界回在沫沫的房间里,轻轻的帮她把被子重新盖好,这个女儿跟他小时候一样,总是喜欢踢被子,他不得不经常半夜三更的起来帮女儿盖被子,看着沫沫睡得香甜,粉嘟嘟的小脸,界回心中流过一缕暖流,仔细的看了女儿好一会,发现怎么的都看不够。披上衣服上楼,来到卧室,打开房间的窗户,外面的银色的月光洒下来,落在他的身上,像极了举杯邀明月的诗人。只不过现在他没闲情逸致做诗,更没心思欣赏包裹在一片银光中的景色,从他看了那封信之后,这种惆怅的心情就一直持续,对于他这个乐天派来说,也算是很难得的风景。
莫消弭从床上起来,只穿着一件单衣,看着丈夫站在窗外,拿起他的衣服,悄悄的走在他身后,给他披上,低沉的说道:“还在想那件事呢?”界回没说话,他跟莫消弭能走到一起,真的很不容易,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女儿,如果没有严卫的开导,他们这辈子真的很可能就错过了,这么些年生活下来,虽然有时候难免争吵,但真的挺幸福的,幸福的都快忘记远在天边的仇人了。但今天收到的这封信,又把他所有痛苦的记忆全部都唤醒了。信上说他想见他们,也说了当年自己的身不由己,从字里行间中,界回能感受得到那种他对沫沫一样的感情,那种一个孤独的父亲,思念远在他方的孩子的感情,这样的感情,让他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
莫消弭知道界回心中的仿徨,她想安慰几句,但一边是她的父亲,一边是他,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能做的就是这样安安静静的陪着他。两人在窗前站了好一会,最终还是界回转过头来,脸色坚毅,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说:“我想要沫沫去华府。”
莫消弭没有问为什么,她知道这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好,我去安排。”界回点点头,没有说太多的话语,夜色很凉,看莫消弭穿的单薄,把身上的外套给她披上,温柔说:“天凉,别冻坏了。”
两人生活这么久,自然有种常人难懂的默契,界回把窗户关上,做出决定的他也轻松多了,今晚睡得难得的香甜。
还在厨房忙碌的半途不知道,就因为这两封信,本来决定他一个人去华府变成了三个人,命运中总有各种各样的巧合,有些巧合让我们相遇,有的巧合让我们分别,更有的巧合,会带来无尽的痛楚。
今天的天气艳阳高照,阳光洒在衣服上,全身暖洋洋的,是来风城难得的好天气。齐瑶站在启蒙殿的门口,穿着一件淡蓝色的长裙,因为身高的缘故,身材看起来纤细修长,身后堆满了大包小包的行李,她用手掌放在眉头,挡住天空中洒下来的阳光,居高临下的看着来风城中金光笼罩的房屋街道,心中是浓浓的不舍。
他们绝风战队的车队已经准备好了,齐不良为了女儿的安全,还特地派了五十骑狼烟军团的战士保护他们,战队人不多,伏惟等人赫然在列,伏惟虽然输给了半途,但是战力不弱,作为一个前锋手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他现在已经完全打消了打齐瑶的注意,他可不想再被齐不良狠狠的揍一顿,那就是个蛮人,根本不和他讲道理,狠狠的放下话,只要他再接近自己的女儿,他见一次打一次,伏惟心里暗骂莽夫的同时,心中胆怯,自然不敢再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