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地极大的启蒙殿有些冷清,地面上落满了槐树枯黄的树叶,一阵寒风吹来,扬起两三片,看上去有些凄凉。穿过藏书阁,来到齐老的小院,齐老正在院子里面写写画画,他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制式战甲的矩阵图。这种图半途画过不知道多少次,一眼就看出很多问题,他也不点破,对齐老道:“齐老,今天怎么想到要研究战甲了?”
齐老这时才发现半途,他白色胡须在风中摇曳,看起来仙风道骨的,放下笔,擦着手笑道:“老头会跟你说,老头无聊了吗!对了,今天怎么想到来这边,眼看岁节将近,你不在家里忙活,还有时间来看我老人家?”
“这是我给您带的早餐。”半途把东西递给老人,讨好道,“看您说的,就算再忙,我也不能忘记您不是?”
齐老见半途这献媚笑容,就知道没什么好事,把东西打开,喝了一口绿豆汤,道:“呵呵,看我老人家固然好。说吧,这次又有什么事?”
半途就知道逃不过齐老的眼睛,把餐盒里面的包子递给齐老,笑道:“嘿嘿,我这点小心思,对于齐老您来说,还不是一眼看穿啊!”
半途思考了一下,慎重道:“齐老,是这样的,昨天我看一本书,上面讲到了教坛禁地,但是就是寥寥几笔,而且还说就在教院里面,可是教院我熟啊,没看到哪儿有一个教坛禁地啊!”
听到教坛禁地这个名字,齐老笑嘻嘻的脸马上变的严肃,问道:“你从哪本书上看到的?”
半途想了想,摇摇头道:“恩,我记不太清了,反正上面主要讲三足人跟我们的战争的。”知道教坛禁地之后,半途的确查过很多书,但是资料少得可怜,最后只好来打扰齐老这个百科全书了。
见半途不像是撒谎,齐老陷入沉思,想到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也没什么不可说的,而且这小子好奇心极强,不跟他说清楚,不知道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出来。
半途见齐老的表情,惊异道:“齐老,不会还真有这个地方吧?”
齐老想了想,点点头:“教坛禁地一直是教院的一个小秘密,我虽然不知道你小子从哪儿看到的,但是以后在人前还是少提。”
半途点点头,表示知道,等着齐老的下文。
齐老把碗放下,续而道:“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所谓的教坛禁地就是一座监狱,专门收监那些穷凶极恶之人的地方,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这个名字也渐渐的消失在大众的面前,所以知道教坛禁地的人并不多。”
“发生了一些事?”齐老的话把半途说得更加疑惑,问道:“发生了什么?”
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半途,叹息道:“发生了一桩教院不愿提起的丑闻。”说起那件事,齐老现在还在记忆尤深,那场教院的内乱,血流成河,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经过这几十年的恢复,教院才慢慢的恢复元气。对那件事教院的人都很忌讳,谁也不愿意多谈,时间长了,这件事情自然而然就变淡了。这时候见半途问起,他也不愿多谈,这种事给他说了,不见得是对他好。
见齐老不愿多说,他只能转移话题道:“那我们来风城的禁地是不是也没有了?”
“那件事情之后,所有的教坛禁地都被封了,至于来风城的,只有我们的齐院长知道了。”关于来风城的教坛禁地,齐老其实知道一些,但还是准备大事化小,尽量的让半途打消关于教坛禁地的念头。
“齐院长?”半途想起那个笑眯眯的老头,“您是说教院的事情齐院长知道?”
“他既然是来风城的院长,这些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再说,如果他不知道,那整个来风城就没人知道了。”齐老对于这种祸水东引的事,使用起来是毫无心理压力的,那老头最近老是优哉悠哉的,他不介意让半途去烦烦他。
半途觉得也对,但是让他去找齐院长,他是不会干的。只要找他说什么,不出半天,他家就基本上全知道了,那嘴巴,比彩儿和沫沫都把不住。
看来今晚有必要去齐院长的办公室光顾一下了,那老头的墙里面有暗格,里面肯定有好东西,只不过他一直没机会。主意打定,也不在这件事情上纠结。点点头道:“说的也是。唉,不说了,你们大人的事情好复杂,我就不参合了,齐老,你几天没出去了,要不咱爷俩出去走走?”
听到这种熟悉的语气,齐老点点头,觉得也是,道:“那行,整天呆家里也无聊,今天天气好,出去转转,将就去你家一趟,好久没见到你严叔,还真挺想他的。”
把齐老的东西收好,半途无语道:“您是想喝他的酒吧?”
“呵呵,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你严叔什么都好,就是太抠了,每年的梨花酒就只送我一坛,喝几天就没了。”说到梨花酒,齐老头就忍不住的舔嘴唇,那种味道,想想就让让人欲罢不能。
见齐老嘴馋的样子,真不知道那东西有什么好喝的,味道又辣又不好闻,偏偏很多人都喜欢,每年光送人都不够。不过整个来风城,那种梨花酒好像就只有彩姨会酿,见他埋怨,忍不住的解释道:“这个你还真别怪我严叔扣,每年我们家的梨花酒就几十坛,要的人还有许多,现在家里可能都没有了。”
这个解释不说还好,一说齐老直接抓着半途胸口的衣服,吹胡子瞪眼道:“你说什么,几十坛?”半途被吓的连忙点点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你大爷的,你严叔不厚道啊,一年几十坛,就送我可怜巴巴的一坛,他这是打发叫花子啊。”齐老头说完,放开半途,径直朝外面走去,半途连忙问道:“齐老,您这是去哪儿啊?”
“哼,去找你严叔算账,他敢克扣我的口粮,真是岂有此理。”齐老头边走边说,说着渐行渐远。
半途无奈,只能赶紧追出去,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齐老是嫌他家送的酒太少了,不过这样也好,等齐老去跟严叔掰扯,反正看戏不嫌事大。不过千万别让严叔知道是他说错嘴的,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想到这一点,他哪敢半点耽搁,赶紧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