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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莫姨不让她出来吧。”彩儿有点吞吞吐吐的道,“我一个人呆着无聊,我娘就叫我给你送吃的,发现你没在,我就知道你有一个人跑到这儿来逍遥快活了。”
半途发现彩儿的头发湿漉漉的,散乱的披在身后,小脸蛋通红通红的,身上穿着自己的衣服,衣服有些大,看起来很宽松,神态有些不自然,从她的表情半途就知道彩儿撒谎了,自己这个不会撒谎的妹妹,只要一说谎就很紧张,他也不拆穿,随意的说道:“什么叫逍遥快活,没看见你哥我这是修炼心境吗?”
“看见了,你睡得很香。”彩儿道。
“那是因为现在是午休时间,你知道,学习一定要劳逸结合才能事半功倍,我这样是为了有更好的学习效率,唉,不说了,反正你也不懂。”
彩儿瘪瘪嘴,也不纠缠,随手从椅子上拿起本书,坐在椅子上看了起来。见彩儿不搭理自己,觉得有些自找没趣的问道:“今天晚上去沫沫家吃饭吗?”
“去啊,不是每个月都会去吗?你问这个干嘛。”彩儿头也没抬的回答道。
“没事,就问问,今天界叔叔来找过我,叫我去吃饭。你知道莫姨那脾气,如果我不去,非得打死我不可,可是每次去就要检查这个检查那个的,完不成还得刷锅洗碗的,哎呦,我现在都有点不敢去了。”
“那是你自找的,谁叫每天都看不见你的身影的,莫姨也是关心你。”
“我知道,所以还是得去啊。”半途道,“哎,彩儿,你就不怕莫姨啊?”
“我……”彩儿指着自己道,“我干嘛要怕啊,像我这么聪明,莫姨喜欢还来不及呢。再说,莫姨也没把你怎么样啊,就是对你严厉了点,可是谁叫你是我们家唯一的男孩子呢?”
“男孩子怎么了,男孩子就该受苦啊?”半途不平道。
“嘿嘿,你还真说对了。”彩儿说完,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半途道:“哦,对了,今天界叔叔来我家,和我爹在书房不知道谈什么,我去倒水的时候,听到他们好像要把你送到华府去,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又吵起来了。”
“把我送到华府去,为什么啊?”半途有点不理解。
“不知道,好像说什么呆在这里太安逸了,要送去看看什么的,我也没认真听。”彩儿道。
“哦。”半途有点糊涂,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彩儿见半途突然沉默了,关心的安慰道:“放心吧,半途哥,就算去华府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我们带上沫沫,就像以前一样,走到哪儿都到一起。”
半途看着彩儿眼中的那份真诚,顿时觉得心情好多了,伸手把彩儿的头发揉乱,说道:“嘿嘿,还是彩儿好。”
“啊……为什么又揉我头发啊,每次都这样……”彩儿微嗔道。半途也不在意这些,跟彩儿聊着一些有的没的。
时间匆匆,半途带着彩儿来到酒楼的莫姨家的时候,街道上已经灯火通明。
界回家住在城南的一所独立小院,半途记得买这所房子的时候,严叔他们可帮了不少忙,连带自己没事也会被叫过来当打工的。小院分外院和内院,门口的大红灯笼和崭新的对联,一进院子,就是一个很大的池塘,里面种满了睡莲,每当深秋时节,荷花飘香,再加一壶热酒,清秋冷,月光寒,对饮小筑,别有一番诗意,睡莲是界叔亲自种下的,他不知道为什么界叔种那么多睡莲,但是每当七色睡莲开放的时候,他觉得为什么种下已经没有意义了。池塘进去就是大厅,大厅旁边就是伙房,里面不时的传来喧闹声,整个院子在荧光木和灯笼的照耀下亮如白昼,严彩儿跟在半途身后,有点紧张的看着伙房的位置,一般情况下,莫姨和她娘都会在里面料理晚餐的。
半途提着买的熟食,看起来很镇定,迟到这种事对他来说应经不是事了,还没进大厅,半途就看见严叔和界叔正专心的下棋,沫沫用双手托着下巴,在旁边正看的出神,待她不经意的看向门外,看见半途和彩儿的时候,眼睛瞬间亮了,激动的准备扑过去;半途见沫沫那么激动,马上把手指放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沫沫不要说话。沫沫见他这样,点点头,慢慢的起身,看起来很随意的向门外走去。“坐下。”这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界回手里拿着颗白棋,看起来正认真的思考下一步怎么下,沫沫无奈的看了眼半途,只能乖乖的坐下。
半途见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把东西东西递给彩儿,转身厨房往厨房的方向走去,彩儿看着手中的热热的烤肉,呆萌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开玩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暴风雨的前夕啊,这时候不逃什么时候逃。
厨房里,莫消弭和采菊正在准备晚餐,十多年过去,脸上淡淡的岁月的痕迹,眼角细细的皱纹,让昔日的青涩少女多了点成熟与丰盈,不知不觉她们已经为人父母,每当她们谈起往事,总觉得时光匆匆,往日的朝潮暮暮仿佛就在昨天。采菊把切好的牛肉放在油滚滚的锅里,肉接触油那一刻溅起几粒油腥,发出呲呲的响声,她一边翻炒一边对旁边的莫消弭说道:“最近沫沫怎样?好几天都没看到她了。”
“还能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孩子整天就闲不住;还有几天不是就要岁节了吗,导师安排她做的事一点都没做,刚好这几天我有时间,所以监督一下她。”莫消弭边洗菜边道。
“呵呵,那这几天我们沫沫可有罪受咯。”采菊笑道,“不过孩子嘛,还是活泼可爱点好,我就喜欢沫沫那种性格,我家彩儿就显得太安静了。”
“你还嫌不满足啊,我还想有一个那么懂事的女儿呢,小丫头长得又漂亮,小嘴又甜,每次见到我都莫姨莫姨的叫,不像沫沫,见到人都不打招呼的,教了她好多次,就是没当回事,有时候我都快被她逼疯了。”
“沫沫就那性格,你逼她没用,要慢慢的引导她,有时候你就是太强势了,你别看沫沫整天呆呆的,但心里亮堂着呢,我跟你说啊,那么可爱的孩子你别给我把她给逼坏了。”
“唉,那傻丫头!有时候真是又爱又恨。好了不说她了,半途呢,好几天没看到他了,我这心老是放不下,你说这孩子从小就没惹过事,也很懂事,可是我就是放心不下啊。”
“我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整天不见踪影,今天早上我才让严卫去找过他,可是教院和铺子都去看过了,愣是没找到,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可是有时候他的想法我真是一点都弄不清楚,你说我这个当长辈的是不是很失职啊。”
“今天早上我让界回去找过他,断魔墙那边有个地下仓库,现在他就住里边呢,你不知道?”
“唉,哪能不知道,今天还去帮他收拾过,不过也没看见人影,里面杂七杂八的一大堆东西,两个人花了半天才弄好。我知道孩子进入叛逆期,他又不让我们了解,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说的也是,小时候还好,现在孩子大了,他有事就是不跟你说,我们那时候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莫消弭摇摇头,无奈道。
采菊放下手中的勺子,面色严肃的说道:“不行,这孩子从小就没了爹娘,这些年跟着我们,不仅没有得到好的生活,每天还要去教院扫地,你说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谁不在乎面子啊,别人会怎么看他?”
“你也别这样,你们这样做是为了他好,他慢慢会明白你们的良苦用心的,孩子嘛,还不都是这样过来的。”莫消弭道。
“说是这样说,但是……”采菊看起来忧心忡忡的,欲言又止。莫消弭见她这样,真不知道说什么好,遂安慰道:“放心吧,孩子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而且就算天藏没开,至少也是衣食无忧对不对?我们做大人的心也要放宽点,有些事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孩子的路要孩子自己去走,毕竟我们不能在他们身边一辈子。”
“我也知道你说的这个道理,可是只要一天见不到他们的人影,我这心里就空落落的,你说是不是人老了都会这样啊。”采菊道。
“呵呵,你哪儿老了,你就是太担心孩子了。过几天我们准备去紮蓝山,在那边住几天,你最近可能太累了,又要照顾孩子又要照顾酒楼那边,要不一起去,给自己好好放过假。”莫消弭道。
采菊停下来想了想,说道:“也好,好久没出去逛逛,出去放松放松也好。”就在她们说道兴头上的时候,半途来到厨房门口,见彩姨莫姨都在,笑嘻嘻的走进来道:“彩姨,你煮的什么,好香啊!”说完走到炒好的小菜旁,正欲用手夹起来尝尝,没想到手刚伸出去,就被采菊一巴掌排掉,“就知道吃,先去洗手,一会就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