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涛这个自作聪明的大傻瓜趁我不在线的时候,在QQ上给我留言,问我愿意不愿意和他一起供房,如果我没有异议,等他从上海回来,我们就开始万里长征的第一步,筹集首付资金。
我一眼识破了他的诡计,他用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变相地向我求婚。我上线看到留言的时候,他已经不在线。即使他在线,我也不会直接答复他,说愿意。我希望他能当面郑重其事地向我提出来,那样我可以察言观色,目测出他对这件事的认真指数和诚恳指数是多少。
他的这个问题后来不了了之了,我没有回答,他以后也没有再问。但是这个问题悬而未决,并没有影响我们的感情持续升温。我们手机短信、QQ、伊妹儿、论坛灌水四管齐下,构筑起了四维绿色通道,随时随地保持着密切联系。
初冬的天气忽冷忽热,我和王海涛的心里却都洋溢着春天的气息,像辛勤的农民,播撒着希望的种子,乐此不疲。隔三差五,连国栋的短信会夹杂在王海涛的短信中,猛不丁得从手机上冒出来,我变成了一个称职的农妇,把连国栋的短信当作长势喜人的庄稼地里的一颗狗尾巴草,毫不留情地连根拔去。
我的羽毛球球技也不那么菜了,原因是业余时间大多数用在了打球上。我和王海涛有约在先,等他回来,正儿八经地和他比试一场,并且不允许他保留实力,要全力以赴。尽管知道是自己必输的结局,但是我想经过两个月的恶补,也不至于输得太惨。
在办公室里,我如虎添翼如鱼得水,工作顺利得像溜滑梯。李经理和汪正龙对我关怀备至,当宝贝似的宠着,让我有时候情不自禁产生错觉,怀疑自己本来就是他们豢养的宠物。这种宠物的感觉使我略有不爽,但是被宠的过程却是爽极了的。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句话是百试不爽的,这是我和王海涛分别一个月后的深刻感触。
最喜欢星期五的早晨,因为休息日在望。我和往常一样整理着一个星期的战果,这好比是凯旋以后打扫战场,检查一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以便在下班前及时消灭。正忙得不亦悦乎,李经理喊我去她的办公室。
李经理提着包,准备出门的模样。她用商量的口气说:“约好了等一个客人,可有一件急事必须现在去处理,你帮我在办公室里照看一下,客人来了,帮我好好招待。”
“哪里的客人?我认识吗?”
“认识认识。”
我从李经理的眼神里扑捉到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想问她到底是谁,她已经火烧眉毛似的出了门。
我回自己的办公室,把文件搬到李经理的办公室里,边整理边等待客人的到来。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有人彬彬有礼地敲门。我说:“请进。”
我站起身,酝酿一下感情,准备用得体的微笑迎接客人,门开了,我却笑不出来了。
连国栋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领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走了进来。如果说上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是站在春风里,朝气蓬勃意气风发,现在的他便是霜打了的植物,透着一股萎靡凄凉的气息。他看见我,笑了笑,那是一种很沧桑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让我很不适应。他的春风得意曾引起我的强烈反感,现在的意志消沉却唤起了我心中的一些怜悯。
他向我伸出手,我装作没看见,走到小男孩面前,蹲下身子,拍拍他的胖乎乎的脸蛋,说:“好可爱的小家伙,叫我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