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小叶子做了约会的全面报告,小叶子笑得电话线路超负荷,我害怕她再稍微提高一点儿分贝,电话线路就会爆掉。
她笑够了才提醒我:“当心啊,小白脸,没好心眼。”
我举一个现实的例子反驳她:“你家一休不也是小白脸吗?”
“他……”小叶子又放肆地大笑,笑够了才说:“他那张胖脸,都赶上日本玩相扑的屁股大了,能算小?”
我想想也是,真的不能算小了,也忍不住陪着她傻笑了一通。
接下来小叶子又免不了老生常谈语重心长循循善诱地教导我一番,总结一下无非是一定要牢记的几条方针:时刻警惕,不被假象迷惑,不被糖衣炮弹收买;寻根问源,明悉他的祖宗八代,彻底挖出他的根;辣手考验,不可心慈手软,必要时不惜请出手术刀,弄清他的肚里有几条蛔虫;保持神秘,制造迷雾,让他始终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做到这些,方能可进可退,可攻可守。
这个小叶子,她和一休和尚热恋时,也未必实践过这些。
约会的时候,小白脸对我坦白了他的真实名字叫王海涛,今年27岁,在一家公司搞新产品开发设计,他不是本地人,老家在一个贫困山区,他单枪匹马在这个城市打拼。黑大汉叫刘峰,是他的球友,青岛的土著居民,他们都是铁杆的羽毛球爱好者。他介绍自己的情况的时候很详细,甚至把小时候偷瓜摸枣的罪行都交待清楚了。他收敛起了刚见面时的一身匪气,正襟危坐得像个正人君子,又像是招聘会上小心谨慎的应聘者。不知怎的,我希望他保持最初的玩世不恭,对于他的一本正经很不适应。
当他谈到爱好的时候,我曾一度打断了他,说我也喜欢打羽毛球。他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问我水平如何。我说水平蛮高的。他说改天一定切磋切磋,问我敢不敢。我说有什么不敢的,谁怕谁呀。
谈完了他自己的情况后,他微微一笑说:“我已经在你面前暴露无遗了,该说说你了吧。”
我耍了个滑头,说:“我就在你眼前嘛,有什么好说的?”
他嘿嘿着说:“很多话题呀,比如你的姓名、年龄、职业、爱好等等等等。”
最后我只告诉了他我的名字叫张颖,对其他的情况却讳莫如深,说等时机成熟了,他自然会知道。开始他略显不快,但很快便若无其事谈笑风生了。
那天晚上的时间仿佛缩了水,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那天晚上我是快乐的。
走进办公室,我能感觉到我的欢乐,像茉莉花馥郁的清香,顷刻间充满了每一个角落。汪正龙瞅了我足足5分钟,我笑嘻嘻的和他对视相持。心情好了,就忽然察觉汪正龙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帅哥,只不过肤色偏黑,就忽然想起小叶子关于小白脸的话,心想这个汪正龙倒是一个小黑脸子,可也没看出他有什么好心眼子。
汪正龙说:“张,瞧你乐得眼睛鼻子都挪了地方,是不是买彩票中了大奖?”
我说:“咱哪有那么厚的头皮?穷高兴呗!”
彩票中奖是一种收获,有收获自然高兴。但是我的高兴和收获没有直接关系,因为我的收获暂且遥遥无期,我的快乐源于播种后的等待,那是一种与农民伯伯等待作物成熟有些类似的情趣。上班的路上,精神焕发的我从秋日的阳光里发掘出了春天的味道,心里风和日丽,春暖花开。
无意间我像一个贪玩的孩子,把一粒种子播进了泥土,虽然我不知道种子的名字,但是并不影响我盼着它发芽长大的急切心情。那颗种子就是我和小白脸王海涛之间未命名的关系和发展趋势。尽管我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心底里绝不排斥,再说也不一定非要成为恋人,发展成朋友对我来说也是丰厚的收获,因为在这个美丽的城市里,我形单影只,几乎没有一个朋友。即将参加工作的时候,已经工作了四年的小叶子告诫我说,不要试图拿同事当作朋友,否则你将会死得很惨。我认为这条警告有些言过其实,但心里仍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要放长假了,手头上有许多事情要做,我忙里偷闲,登陆了QQ,早有魑魅魍魉的信息在等着我。我点开一看,一连串几个问我是否在线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