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洋心里也不好受。见到沉沉睡去的沈家妍被路浚照顾得极好,她一刹那意识到,路浚喜欢上沈家妍了。她脑中浮现先才路浚离开时候的失落表情,那表情,像是受了打击。
坐在沈家妍床边,静静看她那张精致的脸。长长的睫毛末梢微微上翘,像极了她的倔强。杨洋伸手轻抚她的脸,指间满是温柔。她是如此爱沈家妍,得知路浚心意,她心中泛起浅浅醋意。
她倚在沈家妍床上,陪了一夜。
天亮,沈家妍缓缓睁开眼。见到身旁未醒的杨洋,她不禁笑了。有时杨洋像个孩子,大大咧咧,但工作起来又是专注的,显得才华横溢。她也见过很多这样的男人,但她只喜欢杨洋,对男人,心里有排斥。
她轻轻吻了杨洋的脸,杨洋醒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沈家妍问。
“昨晚赶完工作就过来了。那时……路浚正准备离开。”
沈家妍细细回想,记得是有这么回事。她点了点头:“是啊,昨晚我醉了,遇到路浚,是她送我回来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杨洋语气中带点责备:“他还没走你就睡着了,这样很危险你知道么?被他吃了你都不知道。”
“他不会。他帮过我很多次,看得出他的善良。但我可以答应你,下次不会再这样。”
杨洋见沈家妍如此,亦不再多说什么。走向厨房,系上围裙,亲自给她做早餐。沈家妍便去洗澡,冲去身上酒精残留的气味。
面对面坐着吃早餐,杨洋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说了。她说:“昨晚,路浚知道了。也不清楚他是怎么会知道的,反正他一见我就问,我和你是不是在一起。我看他的样子很认真,就承认了。”
沈家妍默默吃着,一言不发。杨洋心里一纠,问道:“你怪我?”
“没有,我只是觉得无所谓。”她喝了一口牛奶,“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刻意隐瞒什么,我想这样不算是欺骗。况且拉拉怎么了,拉拉就不能做模特么?”
“他可能喜欢上你了。”
“那都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而这一天,路浚却心不在焉。开会的时候也晃神,接连说错好几次话。散会后Tina冲了一杯咖啡送到他办公室,问他:“没休息好?还是身体不舒服?你状态好像不太对,我从没见过你这个样子。”
路浚接过咖啡,漫不经心地道谢。Tina忍不住又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你有事么?”
“我?我没事。就是一个朋友的男朋友脚踏两条船,我朋友就老烦着我跟她去逛街泄愤,呵呵,真是缠死我了。”Tina故意一边笑一边说得神采飞扬,试图逗路浚开心。但她这话一出口,倒是让路浚想起了一件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事情。
“既然你没事就出去吧,我有个重要电话要打。”
Tina点头离开。
脚踏两条船。路浚猛然间想起,在沼泽地的时候,他亲眼看见杨洋跟一个女子闹分手,还吵得很厉害。一向淡定的他忽然有点愤怒起来,他受不得杨洋背着沈家妍在外面与其他女子纠缠不清。
他要找到杨洋,可是却没有联系方式。断不能去问沈家妍,在还没有搞清楚来龙去脉之前,他不能先让沈家妍为这事担心。那么只能去沼泽地等她,守株待兔的古老方式,是他现时唯一的希望。
一天,两天……五天,六天。整整一周过去,终于在第七天晚上看见杨洋跟几个衣着时尚的年轻人进了沼泽地。他连忙上去,礼貌问好,然后将杨洋拉到一边。杨洋不耐烦地甩开他,耷拉着肩膀侧着头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路浚沉沉说道:“坐吧,我有话想问你。”
两人要了酒,就这么面对面坐着,隐隐约约的火药味在他们之间流动。杨洋勾起嘴角冷冷地笑:“怎么,不是有话说么,那就赶快,而且要开门见山,我没那么多时间让你浪费。”
“你不能背着沈家妍跟其他女人瞎混,你这样会伤害她。上次你跟女朋友分手,不知现在还有没有其他的。你不能伤害她。”
杨洋忍不住笑起来,她没有想到路浚会这么直接,而且语气听起来就像调查这件事情是他的责任。杨洋一改之前不耐烦的样子,说道:“路浚,我本来真的很想说,我家的事,关你屁事。但是看在你帮过我女朋友,又对她发自肺腑的关心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实情。我在外面胡闹,这些她都是知道的。哈,这叫什么呢,传说中的逢场作戏。家妍知道我爱的是她就够了,平时我跟别人聊聊天喝喝酒,她是不会介意的。我跟她之间很有默契,也给彼此很大的私人空间,最重要的是,我们之间的信任非常坚固。”
“信任不代表可以乱来,能够容忍不代表乐于接受。”
“有道理啊,这个我也想通了,所以最近我非常乖。”杨洋耸耸肩。
“在她最需要人帮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帮她?”
杨洋想了想,说:“是指她弟弟换肾的事吧。你以为我没想帮她?我钱已经拿出来了,可是她没有要。她知道我平时花钱大手大脚,而且又要养父母,所以就没拿我的钱。另外,她觉得这样的医疗费让一个人扛下来未免太重,所以才低声下气向社会求助。做到这一步,真的难为她了。谁知道会这么巧,这笔钱到最后还是一个人扛下来的,就是你这个傻瓜蛋。你不知道众人拾柴火焰高啊?这笔钱如果让几百个有爱心的人来分担,其实并不算重。你这小子真是爱摆阔。”
“她当时的态度,恐怕要从社会上拉到援助很难吧。我记得她的眼神和语气,那么淡,我担心别人以为她是撒谎骗钱的。”
杨洋叹了一口气:“路浚啊路浚,你真是善良得可爱。现在呢,知道她是拉拉了,后悔么?她不会以身相许的。我帮她把二十万全部还给你吧,你要支票还是要我转帐?”
“我帮她纯粹是因为想帮她,跟以身相许不搭界。”
“可是你喜欢她吧?”杨洋定定看着路浚,看着他表情瞬间的变化。这个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久的睿智男人,竟在这一刻显出了羞涩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