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
黄希苏晴两人都吃了一惊。
“你的悟性不错，我是真心实意的想收你为徒，继承我的衣钵。”吴老道诱惑道，其实他在黄希走进摊位时便注意到这个飘逸出尘的少年有几分仙气，外表很适合这一行，早有收徒之意。不然吴老道这快成精的老狐狸怎么可能在第一次见面的人面前把自己多年维生的秘密道出，这是在为收徒下筹码呢。
“承蒙老先生抬爱，请恕晚辈有苦衷不能答应。”黄希沉吟了一会，礼貌回答。
“你确定？我还有好多本事没使出来呢。”吴老道没想到在自己的利诱下黄希会拒绝，月岭村不知多少年轻小伙子挤破门想拜入门下。
“小子也想尊老先生为师，可我不会在此久留，无法长久跟随您左右行弟子之道。”
“吴爷爷，他说的是实话。”苏晴把黄希的来龙去脉给吴老道讲了一遍。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想要寻找自己的身份身世是人之常情，看来我俩注定是有缘无分了。”吴老道惋惜道，好不容易找到个合适的接班人。
“对了！吴爷爷！”苏晴终于想起此行的目的，指着摊位上的八卦，“我们想了解关于八卦的事情。”
“八卦？”
“对！因为黄希总是梦到它，我们猜想它是不是跟黄希的来历有联系。”苏晴没有说实话，就算说了，想必吴老道也不会相信黄希脑中有八卦的说法。
“要是你们想以这八卦为线索找寻身份，恐怕要失望了。”吴老道摇摇头，“这八卦就和这符篆一样都是测算这行业装点门面和行走必备的重要道具，每个算命的都会有，可你要他们去将这八卦符篆等的来历渊源道出，相信十有八九哑口无言。这东西传的太远太杂，根本无法从八卦中找到什么身份信息，最多可以推测你可能也是我这行的同道中人。”
看见苏晴黄希两人失望的表情，吴老道心中不忍，“我只能把我所知道关于八卦的告诉你们了。”
“谢谢吴大爷。”黄希点头致谢。
“八卦是极其高深奥妙，繁杂博大的。八卦分别为乾、震、坎、艮、坤、巽、离、兑，每一卦形代表一定的事物。八卦就像八只无限无形的大口袋，把万事万物都装进去了，八卦互相搭配又变成六十四卦，用来象征各种自然现象和人事现象。”
“据说八卦除了如符篆一样可以辟邪消灾之外，最重要的作用是占卜预言，上知天机生死，下测吉凶祸福。那可不是像我这样的小聪明，那是真正的大本领，测天机福祸，堪比仙术。”吴老道眼中满是向往，苏晴听到“仙术”二字不禁就回想起之前山上黄希额头出现八卦的时候。
“八卦尽管神奇可也如无字天书般难懂，没有正确的门路传承和几十年的浸淫此道，八卦也只能像我摊位这样沦为摆设的道具。不过我以前看过古籍据说在极远的某地的八卦知识极为普及发达，可以说是八卦的发源地。”
“那地方叫什么名字？”黄希追问道。
“不知道是没写还是我不记得了，那本古籍是一个老道人的杂游见闻，写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只是依稀还有些印象。那地方距离极远，一个凡人穷尽毕生也无法抵达，想必你也不可能来自那里。”吴老道笑笑。
黄希没有继续追问这些虚无缥缈的地名了，这次来拜访吴老道还是有些收获的，对八卦多少有点了解。他十分肯定八卦与自己的身世身份息息相关，因为每次提及八卦之时，他的身体总会不由自主的产生激动和熟悉的感觉。
既然八卦有占卜预言之用，那自己梦中的那个八卦罗盘是否有同样的功效呢？上次八卦内黑白双鱼球中模糊不清的黑衣女子难道就是一个预示？可自己见过的女子除了苏晴柳素母女外便再无他人，她俩也从未身穿过黑色衣服啊。
正当黄希苦思冥想之时，摊位外传来阵阵的喧闹声。
“虎狼帮的来了！”
“虎狼帮的不是在村口吗？怎么跑来这了？”
“快把东西收好，肯定是来收保护费的。”
“你们两个避避吧！免生是非！”吴老道一边收拾刚刚爷孙两人的报酬一边让黄希苏晴两人到树后杂物里躲避，毕竟现在苏晴跟虎狼帮的关系很是敏感。
苏晴闻言马上轻车熟路拉着黄希躲到树后，隐蔽是足够隐蔽，只不过有点狭小，苏晴不得已只能将身体紧贴黄希怀里。两人都故作不觉，只是身体尴尬到僵硬。
可没想到来势汹汹的虎狼帮一众四五人完全无视附近的其他摊位，直接有目的似的直奔吴老道摊位。
“就你一个？”虎狼帮为首的彪形大汉一边大声问吴老道，一边眼睛一直在摊位里扫视。
“你想干嘛？”吴老道坐在太师椅上，不答反问。
彪形大汉没发现苏晴黄希，目标转为吴老道，“活神仙，我们虎狼帮辛辛苦苦保你这摊位的平安无事，你不用给兄弟点劳务费？”
“放屁！”吴老道骂道，这是明目张胆的收保护费呢。“我在这摆摊几十年从来没有事端，哪里需要你们的保护？”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砸！”没想到彪形大汉二话不说就动起手来，招呼手下就开始砸吴老道的摊位。符篆撕的粉碎随处乱丢，各种法具直接砸地上。
“你们不怕遭天谴！”吴老道痛心疾首，可却无力阻止，周围的摊位摊主都是老弱病残想帮忙又有心无力，年轻力壮的都闻风跑去村口了。
“他们是故意的！”吴老道看出这几个虎狼帮是有意来闹事的，绝对是有目的有人指使的，他大喊出来提醒苏晴不要出来。
“你别出去。”苏晴低声嘱咐黄希，无法容忍的冲了出来，“住手！”苏晴凌厉的一脚踢开一个虎狼帮喽啰。
“哟！这不是我们的少主夫人吗？”彪形大汉看到苏晴显得并不惊讶，视线看向苏晴身后，窃喜说道“你和这小白脸躲在后面干嘛？是想给我们少主戴绿帽吗？”
“小白脸？”苏晴心里一怔，回头看见原来黄希也冲了出来。
“快回去！”苏晴心里既感动又焦急，黄希身有重伤未愈，又不懂武功，要是动起手来拳脚无眼，万一.....
“来了还想走！”彪形大汉一个眼色，手下的喽啰一个看住吴老道，三个缠斗住苏晴，将三人分割开。
“他们的目标是黄希？”苏晴恍然醒悟，“黄希快跑！”疯了般的拼命出拳想冲出包围，可那喽啰三人十分狡诈，不正面接触只缠斗不让苏晴突围。
“呵呵呵.....”为首的彪形大汉不给黄希反应时间，冷笑着冲向黄希一记重拳。
黄希看着拳势，虽处于下风却并不惊慌，快步退后闪躲。可刚躲过大汉几拳，腹部的伤口因动作过大剧痛，黄希身体停滞了一下。
彪形大汉眼露凶光，趁机一脚踹在黄希腹部，将黄希直接踹倒在地。
“啊.....”
黄希躺在地上，不住的蜷缩，腹部传来的剧痛仿佛刀割，紧咬牙关，俊秀的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原来是个绣花枕头！”大汉一步步的走向黄希。
“不要！放过他！”苏晴看着黄希衣服早已被腹部渗出的鲜血染红，哭花了脸，用尽全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黄希的生命一点点流逝。
“拿去！拿去！我交保护费！”吴老道一下子好像老了十岁，怒吼着把之前收取爷孙的报酬扔到大汉脚下。
“算你识相。”大汉笑着捡起银两，苏晴跟吴老道心里稍稍放松。谁知大汉突然冷笑，满脸杀气说道，“可惜太迟了！”对着黄希的腹部又是重重一脚。
“不要！”苏晴只觉仿佛一股凉意冲上心头，“噗”的一声，瘫坐在地上。
“哈哈.....”大汉却很享受看苏晴吴老道绝望的表情，发泄的对着黄希又是一脚、两脚.....
苏晴已经彻底的呆滞了，看着黄希的血染红了地面，黄希跟初次相见一样闭着双眼，这次却感觉再也不会睁开了，苏晴再也看不到那双忧郁纯净、时远时近的双眼。或许这也是苏晴总是想逗黄希开心，甚至有时故意无理取闹的原因，她想化开黄希眼中的忧伤。
与黄希相处的画面走马观花的在脑里回放，尽管相处时间不长，可却弥足珍贵。喜欢自己高谈阔论黄希认真聆听的神情，对自己疯狂的梦想的鼓励支持，对自己毫不设防的信任。可那些美好温暖的回忆片段正在变得冰冷遥远。
直到黄希再也没有动静，彪形大汉才停手，在黄希衣服上擦干满是血迹的鞋子，犹不过瘾的舔舔嘴唇说道“真没用！”
“撤！”大汉约莫估计月岭村人该收到消息赶过来了，一行人迅速离开。
“黄希！”苏晴这才得以冲到身处血泊中的黄希身边，轻轻的摇着呼唤黄希，“黄希！你醒醒啊！”可黄希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苏晴颤抖着将手探向黄希心脉，霎时冻结成冰，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