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怎么会是他。”筱雨仍沉浸在梦境与突然涌至的记忆里不可自拔,口中喃喃着惊恐的细碎语言。
“雨儿,醒醒!”莫启晗焦急地拍打着她的脸,他感应到她身体传来的颤抖和恐惧。看惯了她沉着冷静的一面,陡然间见到她如此惊慌失措,他的心除了疼痛,疑团也越来越深。
而她对他的呼唤置若罔闻,仿若回到了幼年,听见母亲焦急的呼唤和隐忍的哭泣。母亲是一个坚强的女人,那时,她是她全部的寄托和依靠。
她被救出后,高烧昏迷了数天。醒来时,却是记忆模糊,旁人都说这孩子肯定是吓傻了,灵魂被勾走了。母亲却是欣慰,抱着她,喃喃而语,“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那一段记忆就此尘封,有一段时间,她极度怕黑,亦害怕一个人睡觉。母亲却在她的身体恢复如初,情绪稳定之时,开始引导她逐渐走出灰暗。
母亲宠她,却从不溺爱。母亲就像有了先见之明,知道她在日后要一个人面对许多的事情,所以提前将坚强二字刻划在她的心底。
她感激她!
那是一段早已被遗忘压制的记忆,筱雨不明白为何突然地会翻涌而出。而且梦里的那个男人,记忆中的那个男人,与昨天所见的那个男人,虚虚幻幻地竟重叠到了一起。
“没错!是他!一定是他!”筱雨突然坚定地抬起了头,看见他幽深的眸子里尽是探寻的目光,突然地掩了口。
“女人,难道你不想说点什么吗?”莫启晗拉下她的手,语气里有微微地愠怒,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她了。
“我……”筱雨垂下了头,低眉,过去这么多年的事,无凭无据,不知从何说起,说那个人是楠婧的舅舅?
莫启晗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压迫着她抬起了头,并使她的眼睛不得躲闪,“雨儿,告诉我,我们是夫妻,不是应该坦诚相待吗?为什么你心底里有那么多的秘密,却不从肯跟我说。”
她看见他的眼里闪过神伤,犹豫不决,“我……”
在她的眼睑就要垂下去的那一刻,莫启晗突然长臂一挥,床几上的台灯,手机,电话,茶杯纷纷落地,发出尖锐地响声。
筱雨惊得身体身体缩成一团,“晗!”
“别叫我!”莫启晗赌气地瞪着她,这个女人,若不是他一直派了手下在保护,只怕自己死了上百次都不知道。
明明在梦里已被吓得惊慌失措,却还是这么地倔,什么事情都埋在心底不与他说。
“老公,你怎么了?”她靠近委屈地摇着他的手臂,在此之前,此招屡试不爽。
但是今夜,莫启晗却似与她犟上了一般,甩手,别过脸去,狠了心道,“你什么时候把我当老公看过?”
“我什么时候没把你当老公看了。”她委屈地掰过他的身体。
“那你,难道要我看着你哪天出事了,你才肯告诉我关于你的那些事情吗?”莫启晗对着她吼道,“我一直在等着你跟我说起你那些过去的事,从我知道你身世的那一天开始,我就胆战心惊,我怕你出事,你知不知道。”
“女人,你告诉我,让我知道该怎么应付好吗?”他突然长臂一揽,将她搂在怀里,抱住,低了声,喃喃道,“如果有一天,你要出了事,我该怎么办?”
“晗,对不起!”她贴在他的胸膛,思潮翻滚,原来他什么都知道,那么,每次的化险为夷都是因为他暗中的保护。他什么都不问,只是在背后默默地付出,将所有的担心藏在心里。
“傻瓜,不要跟我说对不起。”莫启晗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告诉我,你刚才反反复复说的他到底是谁?这个人一定会对你不利,对不对?”
“他……”筱雨闭了眼,道,“我梦见了小时候被人扔进枯井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间想起那些早已经远离了记忆的事,我不确定那个男人是不是他,只是那种感觉似曾相识,很强烈。强烈到我没有办法去忽视他,或许就因为此,才让我在梦里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你见过这个人,对不对?”尽管莫启晗已猜到了十之**,可是他仍需她的一句肯定,“是谁?”
筱雨紧锁了眉,努力地回忆着,重合着身影,喃喃道,“楠婧的舅舅,怎么可能呢?”
“你是说,把你扔到枯井的人是楠婧的舅舅?”莫启晗重复道,这个消息让他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出测没有出错。
“我不知道。”筱雨摇着头说,“那个时候我那么小,可能记错了,或许是我太紧张了。”
“你这性子,总是替别人开脱,什么时候能替自己好好想一下。”莫启晗叹道,同时又宣誓般地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放心吧,有我在,我不会让他们再伤害到你的。”
他将枕头铺好,扶她躺下,“雨儿,和我说说你以前的事情,好不好?”他哄道,亦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婚礼越近,他便感觉到那些人越焦躁,照片事件只是一个开始,他不相信他们会就此善罢甘休,他的警惕一刻也不能放下。
今夜,他要将她心里隐藏的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逼问出来,只为,他想要更安全地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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