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天已大亮,洁净的病房光线充足。床上的男人还未醒来,一动不动,睡得极为深沉,左手依然紧紧地抓着她的右手。
筱雨只觉得双臂又麻又痛,坐直了身体好一会才恢复过来。沉睡中的他此刻如同孩童一般安静,修长浓密的睫毛覆盖在那双退了锐利的眼帘上,随着呼吸微微地抖动着。
不得不承认他有一张动人心魄的脸,可以勾起女人对他的向往和痴迷,她对他竟然也有了那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亲爱的,看够了没有?”他突然地睁开眼睛,清澈明亮,如同一汪山泉里涌出来的溪水。
她惊得一哆嗦,握在他掌中的手用力一扯,挣脱了出来,脸上涨得通红,仿佛被人看穿了心事。
“那个……你醒了。”她结巴地说,他竟然醒了,而且肯定是醒来了好久,一直在假装着沉睡,真是可恶,“我去叫医生,给你看看。”
莫启晗望着她因脸红而急急转过去掩饰的背影,勾起完美的嘴唇,无声地笑了。
医生不久后来病房,给他做了相关检查后说:“没什么大碍,但是要注意休养。”就出去了。
病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干瞪着眼,她喏喏地说:“我给你去打点粥来。”
“我好像没有洗脸刷牙。”莫启晗好笑地看着这个容易的脸红的女人,有种想继续逗弄下去的欲×望。
“那我现在去给你买洗漱用品。”
待再回到病房时,好几日不见的傅昌已不知何时到了病房,正在向他报告着工作。她无声地放下东西,悄悄掩门退了出去,趁着这个机会给黎珠拨了一个电话,请了一天假,然后自己去吃了个早餐,再带了一份粥上来。
刚好傅昌从病房里退了出来,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道:“段小姐,莫总请您进去。”
筱雨推开门,对上他白净清澈的笑脸。
“刚才怎么出去了?”他似不经意地问她,手里翻阅着刚才傅昌送来的文件。
“看你们在谈工作,出去吃了个早餐,给你打了一份粥。”
“只是我想在吃早餐前上个厕所。”莫启晗放下文件夹,眼睛瞄着头顶挂钩上的盐水瓶,“你得帮我拿下这个。”
“上厕所?”筱雨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下一秒,尴尬地不知所措。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刚才傅昌这么大个男人在这里他不上,人走了他却整了出来,不是故意的才是怪事。
筱雨帮他提着移动挂勾进了卫生间,挂好盐水瓶,面红耳赤地退了出来。
等卫生间的门一开,她又得进去帮他拿着挂瓶,他倒是一副很享受的模样,一句谢谢都没有,反而是一副暇以笑意的脸对着她。
然后筱雨又服侍着他洗脸漱口,折腾一翻才回到病床上。本以为他总算可以安分地喝粥了,他却对她说:“你得喂我。”
筱雨正想发作,莫启晗用他无辜的笑,伸出扎着输液管的手臂说:“我是病人。”
他的眼神分明在控诉昨晚她的图谋不轨,她是他住院的罪魁祸首。筱雨心虚地端起粥,掂起勺子,舀着粥往他的嘴里送。
“有点烫。”莫启晗轻抿了一口摇头。
筱雨只得一勺一勺放到嘴边轻轻地吹散热气,再送入他的嘴里。莫启晗一脸享受的模样,筱雨在心里恨恨地骂了千百遍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忍气吞声地将就了他。
就当他说的,他是病人,估且让他一回。
这一让又让他整出了许多事。他说医院的粥不好喝,她中午和晚上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别墅,给他熬了稀饭和清汤送到医院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么多,昨晚看到他痛苦的模样,她的心居然会疼,所以粥和汤也熬得格外细心,似是为了赎她的过错。
而他也俨然将办公的地点搬到了病房,所有需要处理的资料与文件全部叫人送了过来,有什么事情都是拿着手机摇控指挥。
晚上莫启晗坚持让傅昌将她送回别墅,他说:“女人,回去给我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我要再喝你熬的粥。”
完了,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一个人睡会不会害怕?”
筱雨回头望了他三秒,眉头一缩,道:“我是那么胆小的人吗?”
晚风徐徐而拂,筱雨打开车窗,抬头望着天空里稀疏的几颗星星,又忍不住在心底莫名地叹了一口气。
傅昌依然和以前一样,不大言语。但是当他离开别墅的时候对她说了一句话,他说:“其实莫总是想你回公司的,那个位置他还留在那里,没打算找人代替。”
筱雨站在原地想了他这句话很久,最后甩甩头自嘲道:“怎么可能。”
包括这栋别墅她都是想离开的,可是离开能去哪儿呢?她相信以他的能力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自己的踪迹,以她现在的状况,她实在跑不了太远。
所以,她需要努力地赚钱、存钱,然后跑得远远的,跑到一个他找不到,苏墨看不着,楠婧也不知道的地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生活着。哪怕是做一只缩头的乌龟也好,她只想离开这里。
不可知的未来让她充满着惶恐,她害怕某些事情不可避免地要发生。第一次,她心生退缩。
可是一想到离开,她的心竟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惆怅,伴随着她缓缓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天下着小雨,傅昌早早地就过来接她,她准备了一盅清粥放在他的车上。
“医院我就不去了,我还得赶着去上班,这粥就麻烦你了。”她微笑着对他说。
傅昌清亮的眼扫过这个不卑不亢的女子,隔着摇下的车窗对她说:“上车吧,我送你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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