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来看着梁雨美丽娇俏的脸庞,那对饱满湿润的嘴唇就近在咫尺,已经可以闻到梁雨微微吐出的如兰香气,直感到呼吸不由得变得急促,一颗心无比剧烈地跳动,简直像是要从喉咙迸出来。心慌意乱之下,不自觉地闭起眼睛,也将脸向前凑过去。
猛听得当啷一下清脆的声响,拾来浑身一震,急忙睁开眼来。梁雨显然也被吓了一跳,睁大了双眼正直直地盯着他看,两人的脸距离不到五公分,鼻尖已经几乎触碰到了一起。
拾来呆了一呆,脸上忽地一热,接着迅速向后坐直了身子,想要说话,但张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默然地低头呆坐。
梁雨也坐直起了身子,低下头默不作声,她这时一脸害羞的神色,像是熟透的苹果,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拾来这时仍紧张得心砰砰直跳,脑子里乱到了极点。他从来没有这样亲近过女人,心里又是新奇又是刺激,忽然想到了梁伯伯,不由得感到一阵愧疚。呆坐着犹豫了半晌,才满怀自责地开口道:“对不起,我——”说到一半又停住了。
梁雨声音小得出奇:“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拾来心里一阵失落,但又不敢挽留,只好呆呆地哦了一声。
两人又对坐半晌,梁雨才缓缓站起身来,拿起自己的衣服向门口走去。拾来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默默地跟在后面将她送出门口,小声道:“路上开车慢点。”
梁雨停下脚步,先是嗯了一声,接着忽然转过身来,踮起脚尖在拾来的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又迅速地转过头跑开去。拾来怔怔地望着梁雨开车离去,缓缓抚摸着梁雨刚才亲过的脸颊,整个人不由得又呆了。
良久,拾来才回过神来,回屋将桌子收拾干净,在客厅呆坐了一会,直感到心神不宁,满脑子都是梁雨的影子。看看时间,约翰应该还正在上拳击课,便换了衣服去拳击室。
约翰一见到拾来,就远远地跟他打招呼:“嘿,Stone,你去约会了吗?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拾来笑着挥挥手,走了过去:“有点事,已经处理完了,时间还早,过来开口还能不能赶得上。”
丽贝卡走过来,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约会?”
拾来脸顿时一红,一阵心慌意乱,连连摆手:“不不不,不是那样的,我只是,我只是——”
丽贝卡眉毛一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神色,随即又恢复了笑容,道:“那只是个玩笑。Stone,过来,让我看看你这一周是不是有进步!”丽贝卡这是在向他发起对练邀请。
拾来接受了丽贝卡的邀请,两人走到场地中间,各自行礼之后,丽贝卡先发起攻击。
这几个月来,拾来的空手道功夫有了不小的进步。一方面是他天性敦厚使然,练习起来十分刻苦,另一方面,拾来隐隐地发觉自己在习练武术方面,应当是有一定的天赋的。
同样一套动作,别的学员包括约翰都要重复练上几遍,才可以做到正确的姿势,但拾来只要看过丽贝卡演示一遍,自己照样一练,就是十分标准的动作。不单如此,拾来无论是拳腿的速度,还是动作的爆发力,也都比别人要更胜一筹。
除此之外,拾来发觉自己的本能反应也比别的学员要略微快上一些。在对打练习中,他经常感到对方拳腿的速度有些过于缓慢,往往还没接触到他的身体,他已经毫不费力地轻松避开了。
而轮到拾来发起攻击的时候,本来只是普通的一个动作,按说对方应该能轻松避开,但对方总是比他预料得慢了那么十分之一秒——在两人对战中,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已经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基于这些原因,拾来心中早已感到别的学员并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拾来性格敦厚,在跟别人对练的时候,往往会在恰当的时机略微放慢一下速度,减轻一些力道,好让对方不至于太过难堪。
但长此以往训练也就索然无味,所以每次对练的时候,约翰和丽贝卡就成为他的最佳拍档。找约翰当然是因为他身高体壮,抗击打能力十分出众,一般力道的拳腿在他看来根本毫无痛痒。
找丽贝卡对练,则是因为丽贝卡的对战经验最为丰富。虽然她的反应速度并不及拾来迅捷,但她丰富的战斗经验,让她真个身体都具备非凡的肌肉记忆,即便来不及避开拾来的攻击,也会作出最佳角度的反击,让拾来不得不放弃攻击。
丽贝卡对拾来的进步如此神速早看在眼里,所以大多时候都会欣然接受拾来的挑战,有时候也会主动邀请拾来跟她对练,看看他究竟进步到了什么程度。
一个是动作迅猛的新晋学员,一个是经验丰富的格斗高手,两人一交手,瞬间已经各自发出几次攻击。
拾来眼见丽贝卡的右臂微微一晃,已然猜到丽贝卡是打算右拳出击,便不假思索地将身形一歪,一记轻拳去攻丽贝卡的左肩。丽贝卡当即一斜身,将左肩向后移出几寸,右腿顺势高高抬起,去踢拾来的左肩。拾来左手闪电般探出,去抓丽贝卡的脚腕。
拾来跟丽贝卡曾经多次对练过,像这种你来我往的拳腿相交,不知有过多少次,从来没有什么异常,但这次却出了状况。两人的肌肤刚一接触,拾来突然像是触电了一样,手臂微微一震,又迅速将左手松了开来,右拳的动作也随之呆滞了一下。
丽贝卡来不及收腿,砰地一声,重重踢在了拾来的左臂。拾来啊地叫出一声,左臂软软地垂了下去。丽贝卡及时收住手,关切地问道:“Stone,你怎么样?”
拾来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大概是因为刚才没有做热身运动吧,身体有些不听使唤,对不起,我想我需要休息一下。”说完走到场地的一边坐了下来。
拾来虽然性格敦厚,但却不傻。他当然不能老实交待,是因为刚才跟丽贝卡的肌肤接触,脑中突然闪过梁雨的脸,所以才出现了失误。那会让别人笑掉大牙。
丽贝卡跟了过来,皱着眉头道:“Stone,你必须向我解释是怎么回事。”她深知拾来拳脚上的水准,刚才她的那一击,拾来本来绝对可以轻易避开,至少也该避开重点部位,绝不可能是因为没有热身而出现的失误。
约翰也走了过来,笑道:“嘿,Stone!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跟你约会的那个女孩缠住你了?”约翰从小摔打惯了,磕磕碰碰对他来说是男人少不了的经历。虽然他也关心拾来,但却不像丽贝卡那样紧张。
约翰当然是胡乱开玩笑的,但拾来却被他意外说中了心事,脸上又是一红,急忙否认:“不,约翰,不,那只是我新认识的一个朋友——”
约翰瞪大了眼睛,惊呼了一句:“什么?这是真的?这不可能!你居然比我先交到了女朋友!哈哈,Stone,你跟她上床了吗?”
丽贝卡的脸上再次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随即又迅速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