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一处荒山中。
小二和笑笑同时停下脚步。
“不走了!”二人连续两个月没日没夜的赶路,早奔出了十万公里之外,已超出了鸿雁所能定位的距离。
“看来是错过了。”
小二一路上遇人便问,有没有见过一位名叫李小尔的少女和一位复姓上官的白发道人。(小二并不知道上官云遥姓名,只听小尔称对方为上官师叔。)
然而无论小二访遍多少个城镇,问过多少人,都是全无消息。
小二无力的卧倒在地,“错过了!但也许是‘插肩而过’。”
风云大陆由于地势复杂,凡俗之间消息相对封闭,往往两座城镇之间只有着数百里的距离,但彼此却毫无来往。
“不行!我要回头再找一遍!”
小二无法死心,站起身来,说道。
“笑笑,对不起,这两个月来,我不仅没能照顾好你,还累你跟我奔波……”小二向一旁的笑笑抱歉道。
“咱们要再回去一趟,你别跑了,我背你吧。”
“好!”女孩果断的答应了。
背起笑笑,小二选了另一条路,向着来时的方向奔去……
……
又是一场拼尽全力的奔波。最初的几日还是小二背着笑笑,后来女孩不忍小二辛苦,自己依靠着灵丹的灵力赶路。
就这样,又是两月时光呼啸而过。
冬天。
望着前方白雪皑皑的小镇,小二终于心灰意冷的倒了下去。
面前的小镇正是夏镇,那个几乎被葭蠓屠城的不幸小城。
那个二人曾经出发的地方。
“再次错过了!”
在这茫茫大陆,想要仅凭着大概方向找到一个人,本就难如登天。
小二也知道……小二早就知道!但是……小二无法放弃!
刚刚历经大劫的小镇也正如此时的小二一样,十成生机中已去了八成。
小二病了。
暗淡的天空让小二不想说话,胸口的沉闷让小二难以呼吸。
浑浑噩噩,跌跌踵踵,少年除了吃就是睡。
除了睡就是吃。
笑笑已学会了烤肉,但是总也掌握不好火候,肉不是烤焦就是半熟,滋味更是出奇的差,但是小二口中除了苦涩,再也品不出其它的滋味。
……
寒冬腊月。
这一晃,又是月余。
这一日,笑笑照例无聊的修习起了道法。
如今的笑笑仍未入道,但是如果小二此时清醒着,一定会惊讶的发现,笑笑的身体却仿佛一个灵气无底洞般,储存着大量的灵力。灵气含量甚至已远远超过了小乘地仙!
“小二,小二,你看我会道法了!”笑笑欢呼的跑到了一旁的山洞中。
此时,小二正双目无神的躺在洞中,呆呆望着洞顶。
“小二你看!”笑笑推了小二一把。
小二有气无力的扭过头来,无神的看着笑笑。
只见笑笑此时手中正拿着那个通体透明的空奇珠。看到小二望向自己,女孩一笑,道:“看好了!”
话音刚落,女孩凭空消失!
“怎么样?这道法是不是很厉害!”笑笑的声音传来,但是人仍是不见踪影。
“哦,是神隐,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忽然在小二脑海中闪过,眼中神色变换不定,“神隐,神隐……小黑、小白!”小二面露挣扎,四肢痉挛,“小黑、小白!”小二想起了小黑的神隐,想起了那一次次救小二于危难的神隐,想起了那个活泼的精灵与耿直的剑客,那两个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小二,你怎么了?小二?”女孩从隐身中退出,关切的问道。
“小黑!”
“小白!”
“我的好兄弟,你们现在在哪?我好想你们啊!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啊!”
泪水汹涌澎湃的涌出,几个月来积压的痛苦如洪水决堤,小二哭的歇斯底里!
往事一件件的涌上心头。
月夜的剑影,天师的追杀,惜月峡谷的月光,无尽大海中的暴风雨……
“小黑!”
“小白!”
“啊!啊!啊……”
恸哭中的小二将情绪毫无保留的宣泄了出来!
“我还有兄弟!小二,你还有着两个好兄弟啊!他们还等着你去找他们呢!你把他们从乾元大陆带来,现在却失散了。就这么算了吗?就这么算了吗!”
“就这么算了吗?!”
“如果连兄弟都找不回来,你还算人吗?你还配做人吗?!你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现在这么颓废,你那有资格这么颓废啊?!”
小二大哭,泪水和着愤怒的咆哮与自责,纷纷落下。
“啪啪啪!”几声脆响,小二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耳光。跪倒在地,“笑笑,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小黑!小白!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对不起!”小二仰天大吼,重重叩头。
余烬散后,烈火重燃……
望着重新振奋起来的小二,少女那不知干涸了多久的眼眶终也湿润。
“你好了,太好了!”
……
料峭寒冬,走出洞外的小二望着苍茫的大地,与无尽的长空,长啸一声。
“出发!”
小镇的居民自梦中惊醒。
二人再无迟疑,迈向远方……
从此,世间多了个一往无前的岑小二!
寒冷的冬日,似乎也藏着蕴了已久的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