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北一天之内使用能力的次数其实是有限制的,差不多超过六次之后,小北再每次用能力时都会产生明显的副作用,头痛、恶心和心跳加快。
而在检查之中,程小北不得不多次使用自己的能力,这要比之前的训练累得多。
一轮检查做下来之后,程小北忽然发现之前的训练竟是那么的轻松,让人无比怀念。
首先,程小北被送进一间隔音室中,红娘用专业的音波收集器检查他全身发出的音波,然后用电脑进行一系列专业的测算。
那一间隔音室的隔音效果显然是顶级的,程小北在里面待了十分钟,甚至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耳膜周围血液流过的声音(一般情况下只有当人们把一个杯子罩在耳朵上的时候才会听到。)
只有在漆黑的夜晚,才能发现微弱的萤火虫之光。
在里面随便说上一句话,耳朵都可能被震聋。
再然后是一系列身体参数的测试,心率、血压、甚至还包括脑波测试,红娘作为一位卓越的能力驯师,她有一整套系统而专业的测试流程。
测试结束之后,程小北整个人几乎虚脱,红娘把程小北从检测台上面扶下来,放在一张床上。
甚至还没来得及交流,程小北便睡着了。
红娘的手轻抚过小北的脸颊,发出一阵娇笑。
......
“我说前辈,这才凌晨两点钟啊,这么早您把我叫起来做什么嘛?您不睡觉吗?”程小北满肚子的牢骚,他虽然不至于有那么严重的起床气,但也是一百个不乐意。
而红娘却没有管他乐不乐意,只是用她特有的很酥的声音说道:“两点一刻,因为是第一次所以特别多给你十五分钟。
你这小家伙,也不想想我们特训的时间只有半个月,所以必须充分利用所有时间。还有还有,不许叫我前辈,姐姐看着真就那么老吗?”
红娘坐在床头轻轻颦着眉,一副小女孩儿使性子的姿态,看起来她真的在乎这个。
程小北憋了半天,才说出“红姐”两个字。
“好了好了,你快起来活动活动,我们还有事情做。”红娘端正了自己的态度,“你之所以觉得累,是因为发动能力时耗尽了精神力量,至于身体根本不需要休息。”
红娘说到这里,又随口教了程小北一点冥想的方法。在恢复精神方面,冥想的作用是睡觉的三倍以上。
彻底清醒后的程小北收到了一沓检测结果,其中还包括一张脑CT成像,看时间——竟是在自己睡觉的时候拍的。
红姐她一直没有休息过吗?甚至在自己睡觉的时候还在工作。
“之前检测了你发出音波时的大脑运作情况,喏,大概这两个区域会有异于常人的活跃,应该就是你发动音波时的触发器官。”红娘指着片子上的两个画圈的区域说。
红娘把一只电子手表模样的东西戴在小北腕子上,这块电子表比普通的电子表大一圈儿,程小北戴着也感觉到了明显的负重感,不过经过这么多天的体能训练,多这么一点负重也没有什么。
他朝着显示屏望去,见正中间有一条反复上下波动的折线,似乎是一个音波便携式音波检测器。
“你每发动一次能力,这块表上便会记录下那些音波的数据,频率、响度、震颤程度、白噪声等等,并把所有的数据上传在电脑上。”
程小北心中悄悄嘀咕,心说早有这样的设备为什么不用?
“接下来我们就正式开始特训了——途径大概有三条,耐力、能量和操纵精密程度,我们从这三方面下手。”
红娘的节奏快的让小北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茫然问道:“啊?怎么下手?”
“一般来说在业内我们都认定一条颠簸不破的真理,简称是双R真理,ruinandreborn,毁灭与重生。”
看着红娘似不怀好意的笑容,程小北隐隐中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不安。
......
程小北每一天都感觉自己在被这个女人掏空。
红娘似乎在无限制逼近他的极限。
在日常的训练之中,程小北不得不超过身体负荷多次发动音波能力。
这个女人天才性地找到了一架钢琴,程小北就像跟着声乐老师练声的小姑娘一样站在钢琴前面,听到哪一个音符便发出对应的声音,只不过小北用的不是嗓子,而是全身。
然后,坚持音波不断。
今天红娘对于程小北音波的抵抗能力明显强了不止一个等级,听一百遍都跟没事儿人似的。后来程小北才知道,第一天的时候红娘为了切身感受程小北的音波的攻击效果,故意撤去了自己所有的防御。
小北以前尝试过自己的极限,是两分五十八秒,再往后他整个人便随时有休克的危险,也会被发出的音波反噬。
但是红娘不管这些,她要求小北每一次都要超过上次十秒,否则算作失败。
ruinandreborn,不断耗尽再恢复,从而达到淬炼自己的效果。程小北就像是一只气球一般,被吹鼓然后放气,每一次都比之前要吹得大一点。
这样的气球迟早会爆炸。
“什么是作,我这就是作!放着好好的学校不回,到这里来受虐,简直就是一受虐狂,不虐你虐谁?”程小北一边在心里骂自己,一边却还在照着红娘的提示音进行。
“不对,你刚才的音波太杂乱了,白噪声也多了一倍,分心了?重来!”红娘训练小北的时候从不心慈手软,稍稍有不努力便严厉训斥。
如果说之前的双蛇团的训练是一座难以征服的高山的话,超能力特训就是山顶再往上十米的高空。
虽然只有千百分之一的差别,但让人感觉到深深的绝望。
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从凌晨两点钟到夜晚十二点***计二十二个小时,一天下来之后,程小北只感觉自己脑子里面闯进去三只哈士奇和一只处于换牙期的金毛,它们把里面的一切能咬的东西全部咬得面目全非,差一点就把自己的脑子拆掉了。
与身体上的劳累有所区别,精神力量的耗尽完全是另一种折磨,程小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整块脑子成了一团浆糊,原本自己为之自豪的记忆海现在也出来捣乱。
不时地便会有一件年代久远的小事儿闯进程小北脑海中,他忽然想到七岁生日后的第三天夜里自家酒馆里闯进一位全身****的肥佬,嚷嚷着要酒:“啤酒啤酒啤酒啤酒啤酒啤酒啤酒啤酒啤酒啤酒啤酒啤酒啤酒啤酒......”
沙哑而暴躁,让人心烦得不得了。
这两个字在程小北的脑海中回响了一个小时,到了第二个小时则被五岁的时候遇到的一个尖嘴猴腮的女子的“热水”两个字取代:“热水热水热水热水热水热水热水热水热水热水热水热水......”
然后凌晨两点钟的时候红娘又按时出现。
“红姐你别这么狠嘛,咱们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住手,别浇开水啊你,我起,我起床还不行吗......”
......
几天时间里,程小北甚至连外面是白天黑夜也不知道,总之他在不停地释放音波,然后每过五六个小时做一次身体的全面检查。
再后来红娘干脆不让他到床上去休息了,她配了一池子特别的药水帮助程小北恢复体能,红色的很粘稠的东西,有点像番茄酱。
说实话,让自己泡在这个池子中,小北一开始是拒绝的:“干什么干什么,我才不要泡在一堆大姨妈里面!而且是赤身裸体,会害羞的!”
“切,这么可爱不许说那样的话!”红娘面色一冷,“老老实实给我下去!不然杀了你哦。”
然后程小北老老实实地脱得只剩件小裤衩儿下池子去了。
入水之前程小北还在想着,这一池子药水怎么帮自己恢复体能?没有合理的科学依据的说。
结果刚刚坐在椅子上面,程小北就感觉到这池子番茄和自己开始融为一体。
然后,药水开始迅速汲取小北身上的力量,就像附身吸血的蚂蟥!程小北理智上觉得应该挣扎一下,却生不出一点反抗的想法。
喂,事先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说帮人家恢复体能的吗?这又是几个意思?
不一会儿程小北全身便没有了力气,感觉就像是连续经历三天体能训练一样。
这种情况下,程小北反而迅速靠在椅背上入睡了。
这一觉感觉睡得天昏地暗,长达二十个小时,一觉睡到自然醒。
然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想多了,还是原来的两个小时罢了。
红娘已经站在池子外面等待着,见程小北醒了之后便说:“醒了?那我们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