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哈哈大笑,点头道:“既然是小舅子前来投奔,那本将这个当姐夫的,又岂有拒绝之理。从今天起,你们太华山的人马,就属于本将麾下并州军一部,而你金元武也将成为我并州军中的一员重要将领。”
吕布成功收编了太华山的人马,使自己的并州军得以扩编,他一面差人前往长安报捷,一面下令收军班师回京。
回长安的路上,吕布与严慧并马而行。
吕布嘱咐道:“希望夫人日后能够多加练习武艺,尤其是马上作战能力,以免将来重蹈今日之覆辙。”
严慧点头道:“这个不必夫君特意提醒,妾身当然清楚。”
吕布又试探着问道:“夫人,假如我将来不幸战死沙场,你是否会选择为我守节,寡居一生?”
严慧听闻此言,嘴角轻轻一笑。
严慧回答道:“相公,恕妾身直言。妾身无论何时,都绝不会因为一个死去的男人,而耽误了自己的后半生。倘若将来相公先走一步,妾身只会短暂的难过一段时间,之后便开始新的生活。假如再遇上喜欢之人,妾身也许会改嫁与他,从而建立一个新的家庭。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妾身不论嫁给谁,都一定会照顾好我们二人的孩子,请相公放心。”
吕布听闻此言,心中不免有些恼火,但依然耐着性子。
吕布问道:“夫人,你当初难道没背过三从四德么?”
严慧反驳道:“相公,恕妾身从未接触过那种恶心的教条,不过妾身倒是想问相公一句:天下有几个男人能在妻子死后终身不娶?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偏偏要拿来要求女人,简直是无耻之极。况且相公在与妾身成亲之前,不是也娶过二任妻子么?”
严慧这一席话,将吕布说得面红耳赤,无话可答,却又心服口服。
吕布回想起来,在原本的历史上,下邳之战时,严慧曾经两次阻止自己出战,使得自己错失战机,加速了自己的败亡,表现的十分敏感多疑,与其如今在自己面前展现出来的大胆敢为、思想开放形象差距甚远,这大概是因为历史上的那个自己屡次战败,从而使妻子对自己失去信心,不再信任自己所致。由此看来,只有自己今后在事业上不断获得成功,方才能够使得妻子对自己长期保持信心。
吕布回到长安,安排金元武与自己两名子女传授枪法。
董卓自关东诸侯联军解散后,变得比先前在洛阳时更加肆无忌惮,他自封为“尚父”,出入皆使用天子之仪仗,命自家兄弟董旻与侄子董璜统领近卫军,其余董氏宗族,不问长幼,皆封列侯。又差遣民夫二十五万人,于长安长二百六十里外,修筑城池一座,名曰“郿坞”,其城墙高度、厚薄皆有七丈,与长安城相仿,城中宫殿仓库俱全,其中囤积粮草,足够二十年食用,选民间美貌女子年龄十五到二十之间者八百人,作为侍女,其余金银珠宝更是不计其数。
董卓对郿坞评价道:“吾事成,当雄据天下,不成,守此足以养老。”
与此同时,董卓为搜刮民脂民膏,下令大量毁坏通行钱币五铢钱,将所有的铜钟、铜人、铜马尽皆打破,重新铸成小钱。这种小钱直径不满一寸,重量不满一克,又不具有纹章与轮廓,不耐磨损,从而导致了通货膨胀。货币贬值,物价猛涨。购买一斛大米,至少需要数十万枚小钱。闹得司州一带百姓苦不堪言,生活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一日,董卓邀请文武百官至郿坞赴宴。宴会上,董卓传令,将诸侯联军降军数百人,一齐押上厅来,对其施以刑罚。于座前或断其手足,或凿去眼睛,或割其舌,或以大锅煮之。其中受刑未死者,于酒桌前反复挣扎。
面对如此恐怖场面,百官尽皆战栗不已,筷子落于桌上,唯有董卓本人依然饮食谈笑自若。
董卓笑道:“本相不过诛杀数百名关东反贼而已,诸位何惧之有?”
酒过数巡,董卓以暗通袁术之罪为名,将在座的卫尉张温拿下,命军士将之拖出,乱棒打死,割下首级,与诸位大臣过目。百官见状,尽皆魂不附体,面不相顾。
董卓笑道:“诸公勿惊。张温结连袁术,欲图害我,因使人寄书来,错下在吕布将军处。故斩之,以夷其三族。汝等于吾孝顺,吾不害之。吾天佑之人,害吾者必败。”
直至夜晚,宴会方才散去。
司徒王允返回自家府中,回想起宴会上的恐怖场景,心下甚是不安,遂只身前往后花园中散心。
王允来到花园,正行走间,忽然听到牡丹亭畔,似乎有一女子正在长吁短叹。
王允上前视之,见此人乃是自家府中歌女任红昌,因长期与自己看管貂蝉冠,故又唤作貂蝉。其人年方一十八岁,颜色倾城,自幼父母双亡,于司徒府中担任歌女,为人聪慧过人,知书达理,能歌善舞,琴棋书画尽皆精通,更兼身手敏捷,武艺高强,惯使丽玉锤、多节鞭等武器,可谓文武双全,一代才女。
王允大声喝道:“贱人将有私情耶?”
貂蝉心下一惊,忙跪下答道:“贱妾安敢有慕私情!”
王允接着问道:“汝不有所私,何夜深于此长叹?”
貂蝉请求道:“容妾伸肺腑之言。”
王允追问道:“汝勿隐匿,当实告我。”
貂蝉解释道:“妾之贱躯,自幼蒙大人恩养,训习歌舞,未尝以婢妾相待,作亲女视之。妾虽粉骨碎身,莫报大人之万一。妾见大人两眉愁锁,必有国家大事,妾不敢问,解大人之忧。今晚又见大人行坐不安,因此长叹,不想大人窥见。倘有用妾之处,万死不辞。”
王允忽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谁想汉天下却在汝手中耶!随我到画阁中来。”
貂蝉跟随王允来到阁中,王允命在场其他侍女尽皆退下,请貂蝉于椅上端坐,随后叩头便拜。
貂蝉心下大惊,问道:“大人何故下拜贱妾?”
王允哭道:“汝可怜汉天下生灵!”
貂蝉点头道:“适间贱妾曾言,但有使令,万死不辞。”
王允跪拜道:“百姓有倒悬之危,君臣有垒卵之难,非汝不能救也!”
貂蝉追问道:“大人若需要小女子做些什么,但说无妨。”
王允问道:“贼臣董卓将欲篡位,朝中文武无计可施。董卓有一部将,姓吕,名布,有万夫不当之勇。我观二人皆溺于酒色之徒,今欲用连环之计,先将汝许嫁吕布,然后献与董卓。汝于中取便,谍间他二人分颜,令布杀卓,以绝大恶。重扶宗庙,再立江山,皆汝之力也。不知汝意若何?”
貂蝉答应道:“妾许大人万死不辞,望献出。到他处,妾自有道理。”
王允提醒道:“事若泄漏,我当灭门矣!”
貂蝉发誓道:“大人勿忧。妾若不报大义,死于万刃之下,世世不复人身。”
王允拜谢再三,并将貂蝉认作自己义女。于是后人有诗赞貂蝉曰:
养育人才扶致治,食人衣禄报人恩。汉朝累世簪缨辈,不及貂蝉一妇人!
至此,一场涉及到整个西凉军命运的阴谋,悄然展开了。
次日,王允便开始了他的第一步计划,命工匠打造金冠一顶,镶嵌明珠数颗,使人送与吕布,并邀请吕布前来司徒府上赴宴。
吕布接到礼物与请帖后,脸上并未露出任何喜悦之情,反而表现的十分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