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张春明却容光焕发,双臂已经可以正常使用,腹部的伤口也没有化脓感染,而是结痂开始复原,只是双腿还是不能站立,毕竟虽然是些外伤,却也不可能好得那么快。
小朱疑虑地看着精神大好笑吟吟地望着她的张春明,不明白昨天还虚弱无比奄奄一息的张春明怎么一夜之间就恢复了那么多,甚至看起来,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妈妈给她讲过的,吸人精气的妖怪。甩了甩脑袋,怎么可能,春明哥哥是自己救回来的,当时还伤的那么重,怎么可能是妖怪。立刻自我否定了。
张春明当然知道小朱在疑惑什么,毕竟昨天还重伤昏迷的人今天精神焕发确实是过于匪夷所思了,但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给小朱讲述昨夜发生的事情,说得再直白点,他自己也不太懂。
“我饿了,小朱,快弄点吃的给我。”张春明转移注意力,对小朱说道。
小朱啊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跳下床便跑到灶台上拿了个柿子,要喂给张春明。张春明笑着阻止了他,自己伸手接过柿子吃了起来。小朱也没再害羞,自己也拿了一个吃得欢快。
十月份的深秋,柿子已经彻底熟透了,颇为美味,只是要想用来充饥就有些勉强了。见小朱吃完柿子就拿上镰刀锄头背上比她大了整整一圈的背篓就要出去,张春明这才反应过来,这恐怕就是早餐了。
“小朱。”张春明叫住她。“你平时就吃这个当早餐吗?”
小朱顿住脚,怔了一下。“没,没有。”过了一会儿,她才又答道:“平日里,早上都不吃。”
张春明怔住了。
小朱放下背篓,“春明哥哥你没吃饱吗?米还有一些,我给你做饭。”
“没事,不用了。”张春明出言阻止道。“你这是出去干活吗?”
“嗯嗯,我有一块地,种了些东西,我去割一些回来,中午做给你吃。”
张春明在怀里摸了摸,还好,虽然青纹剑,包袱什么的都丢了,但碎银子还有些,摸出一块约莫二两的银子扔给小朱。
“呐,用这个,去换点肉什么的,我受伤了,要吃肉补身体呢。”
“肉?”小朱听得两眼放光,看了眼手里的银子,又有些脸红。“那,春明哥哥,这个东西,能换多少肉?”
“呃,那个不是东西,那是钱。”
“呃,钱?钱不是这样的么?”小朱掏出一个铜板,忽闪着眼睛问道。
“呃,那个是更值钱的钱。”
小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捧着手里的银子,像是捧着什么绝世珍宝一般。一个独自长大的小女孩儿,竟然连银子都还不知道。
“小朱,你有亲戚来了?”张春明问道。他听见有两三个人朝小屋走来了。
“亲戚?”小朱疑惑道,手里还捧着那块碎银,明显还没收过心来,价值几十斤肉的钱,真的从来没见过。
话音没落,嘭一声巨响,破旧的门板被人一脚踹开。
“小野种,小贱人,给老子出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两个称呼就让张春明皱紧了眉头,心里厌恶无比。
进来的是三个恶形恶状的青年,二十多岁,穿的很不着调,浑身上下充满了市井流氓气。如果说千面当初的市井流氓做派让人觉得嚣张的话,那么现在的这三个人就是令人作呕。
为首的是一个脸上有一道刀疤的青年,两步跨进屋子,一眼就看见了小朱手中的银子。两眼放光地跳过来,劈手夺过银子。
“我靠,二两银子,老子身上的钱加起来都没有一两,你这个小野种挺有钱啊。”刀疤脸掂了掂银子,骂道。
小朱急了,扑过去就要抢夺。“你还给我!”小朱厉啸一声,掰不动刀疤脸的手,一发狠一口就咬了下去。
“啪。”刀疤脸一巴掌扇在小朱脸上,小朱倒退出去,倒在地上,嘴里溢满了鲜血。
“还给我,你还给我,那是春明哥哥的钱,你还给我,呜呜。”小朱坐在地上,抽泣着,哭喊着。
“春明哥哥?”刀疤脸这才注意到床上已经坐起来的张春明,见他一脸冷色地看着自己,心里不由得一凛,转而又看见他全身上下都绑着麻布,明显是受了重伤,尤其是双腿全部缠满,应该是不能走动了。
“你这个小贱人,才多大点儿,竟然都会养男人了。”
刀疤脸身后的两个青年走进来,打量了一下令人忌惮的张春明,同样发现他身受重伤,而后便不再看他,盯着地上的小朱。
“你还真别说,当年他爹把我们哥三赶走的时候,这小贱人才那么点儿,现在都长成小姑娘了。”其中一个青年盯着小朱说道。小朱今年十三岁,虽然黑瘦,却也有点小姑娘的影子了。
“怎么,青橘子你想尝尝?”另一个青年一脸淫笑地说,眼睛闪烁着疯狂。
“嘿嘿,老三说得有理啊,小姑娘快要长成了,当年你爹竟然把我们赶走,让我们流落他乡,既然现在他已经死了,就你来还把。”刀疤脸一把推开旁边的青年,走向小朱。“今天我就在你的野男人面前,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男人,哈哈。”
小朱看着眼前走近的刀疤脸,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却本能地往后退缩,直到退到了墙角。
刀疤脸扑向小朱,想要撕扯她的衣衫,小朱无力地拍打着,反抗着,喊叫着,绝望着。旁边,两个青年看得津津有味,不时还点评一下。
“你喊,喊得越惨我越……”刀疤脸的手刚刚触到小朱的上衣,就再也说不了话了。
头颅爆碎,血浆和脑浆混在一起四处飞溅,无头的尸体歪倒在一双裹满麻布的脚边,麻布上沁出鲜血。
“找死!”
张春明弯下腰,为小朱拢了拢衣衫,身上带着令人恐惧的无边戾气,宛如地狱魔神,凶恶而可怕。
在他身后,两个青年吓得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