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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李毅文翻开扉页,只见上面写着何为闯三关,也如那老者所说,只是其中标注了一点比较吓人,所谓“量力而行,生死在天。”第一关就在这本书上,后面几卷记载的是《仁义经》,要想闯过第一关,就必须把这本书全部背出来位置,草草看去,应该有数万之言,不可一时而取之,第一关取名为《义》。再往下看去,第二关叫做《搏》,何为搏,搏就是在苦难之中,闯出一番天地来,把拳头挥向苦难。具体的内容就是战猛虎,必须要战胜猛虎,方可胜利。第三关,称为《忍》,具体的没有细说。

雪莺当时看了就惊呆了,特别是第二关,雪莺表示不可理解,要是闯关之人没有战胜猛虎怎么办,难道还要被老虎吃了?这可真是不可想象,没想到玉山所谓的闯三关竟然是这样,这分明是拿生命去闯啊。

“毅文哥”,雪莺望着李毅文,担忧地说到:“你可千万不能去试啊,这哪里是考验,分明是要害人啊。”

李毅文没有回应,收起手中那本书,向着远方望去,目中是一往无前的信念,他知道,自己的心不会允许自己拒绝,这三关,他闯定了!

“你知不知道老虎有多厉害,我没有见过,但是父亲告诉过我,你是没有办法战胜的。”雪莺一想到父亲给他描述的老虎,心里就害怕,那老虎生性残暴,血盆大口,扑上来便可取人性命,哪里是一介凡人可战胜的。

见李毅文没有回应,雪莺急了起来,恨不得去牵头老虎让毅文哥看看它有多么凶狠。“毅文哥,听我的,不要去了,等着今年的招收徒弟去,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我们也不急于这一时啊,你现在在武馆过的不就挺好的吗?”

“武馆?”李毅文在心里默念,“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太心急了,为什么不能在武馆里学一点本事再去和老虎厮杀呢?”李毅文心里想到了这样的好主意。

“雪莺,你别担心”,李毅文收起书,扶着雪莺说到,“我不会那么傻的”,李毅文又说到,想打消雪莺心里的担心,他不想让别人为自己担心,虽然他心里已经决定了这三关,自己非闯不可。

等到了店里,雪莺见自己的劝导似乎没有什么明显的作用,把这事儿告诉了自己父亲。冯叔在这儿开了这么久的馆子,这事情早已经听说了,只是不知道李毅文师父这一说,但他知道闯三关,有的人从此一飞冲天,也有的人伤的伤,残的残。他知道李毅文不是个莽撞的孩子,但是李毅文骨子里的倔强有时候又让自己有一点担忧。

冯叔还是找到了李毅文,但他是经历过几十年的人,没有雪莺这个小女孩那么害怕,他并没有去制止李毅文,只是一再叮嘱一定要量力而为,有把握了再去,无论如何,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又把这么多年来关于闯三关的见闻一一告诉了李毅文,希望能派上用场。

“谢谢冯叔,我自己会注意的”,李毅文没想到冯叔并没有反对自己,还告诉了自己这么多能用的信息。

“毅文,你要知道,不论你怎样,这儿始终是你的家”,冯叔和蔼地说到,这一瞬间就好像回到了四年前,母亲送别自己的时候,眼神里的爱,是难以捉摸和描述的,只有到了一定的条件下,爱这个东西就会自己悄悄出现。

李毅文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是的,他已经把冯叔当做自己的亲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但又连着关系的亲人。从冯叔的话里行动里,李毅文都能感觉到那种深深的温暖,这样同样来自冯叔的睿智。李毅文只能一再谢过,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辜负冯叔对自己的期望,若是有一日功成名就,一定要好好报答冯叔,还有那个听话的小姑娘。想到这儿,李毅文竟不觉得这早春的天有多冷了,或许也是因为春天真的深了吧。

自此,李毅文的生活里又多了一项,不仅要在武馆练习武艺,打好基础,回到店里了也要忙中偷闲背书呢,每每有空了便要把《仁义经》拿出来翻阅,反复背诵,虽然很多都不懂,比如什么“百黍苍生”等等便是晦涩难懂了,每遇到这样难懂的句子,就只好死记硬背了,倘使有很多不认识的自此,也只得四处去问询,好在冯叔懂的不少,虽然很多说不出来意思,不认识的字却极少。有客人来了,就把书放进怀里,等到忙完了,又把刚才的那一页拿出来看,不知不觉也背诵了不少。身体的变化也越来越明显,虽然没有长得更壮,但他却感觉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了,平时够不着的地方现在使劲一跳却能够得着,手臂上也更有力量。

时间又是一天天的过去了,春天就这么不经意的彻底来了,万物复苏,百花争鸣。雪莺依旧和李毅文奔跑在那条小路上,那里开满了野花,结满了鲜果,绿了青草岸,醉了白沙堤。

“我要是有你这样一个哥哥多好”。雪莺坐在那里,望着天边的云彩说到,面前就是一座青山,脚下是潺潺的流水,而他们的背后正是一个小小的山坡,花开了满园。

“难道我现在不是吗?”李毅文望着雪莺,看着她那张天真的脸蛋说到,眼神里是微笑。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李毅文反问到。“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妹妹的”李毅文又不了一句。

“真的吗?”雪莺脸上是一种傲娇的神气,或者说一点小小的得意,或许是高兴自己找到了一个“哥哥。”

“那当然了。”

雪莺对着李毅文说到:“我不信”,鼻子都要对着他了。“除非”,雪莺狡黠地笑到,又说“你和我拉钩才算数。”

李毅文觉得又好笑又无奈,小孩子总是喜欢拉钩,就和从前的自己一样,虽然自己现在也是个“孩子。”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雪莺嘴里念叨着,小小的手指紧紧地勾着李毅文的手指,就像是一棵小草靠着一株大树生长。

李毅文望着面前的这个“妹妹”,她的眼睛大大的,虽然看起来还稚气未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又像自己所遇见的一个人,刹那间的感受竟然是那样熟悉。他还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为她编了一个花环,那花环里,又编织着怎样的情感。

“哥。”雪莺高兴地叫到。

“哎”,李毅文也高声地回应。

“我走不动了,你背我。”不由分说,雪莹就要往李毅文的背上靠。

李毅文也只好“就范”了,背起背后这个“妹妹”,竟不知道向来乖巧的她,竟还有这样的“调皮”时候。

雪莺伏在李毅文的背上,侧脸轻轻靠着李毅文的肩背,脸上是快乐的表情,那表情却慢慢回顾,就好像是多年前父亲将自己背在背上的场景,还有那其中深深的对母亲的思念。两个人就这样在小路上打闹起来,有时候李毅文背着她跑的很快,雪莹就高声地大叫,有时候两个人就靠在路上慢慢走,李毅文就好像回到了从前,那个欢快的时候的自己,那时候紫曦也喜欢靠着自己,但那时候自己竟然会觉得有一点害羞,难道这里面有不一样的什么东西。

这一年来,毅文经历了很多,突然发现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不仅是身材和容貌的变化,自己的心也在慢慢的变化,多了的是一份沉稳,或许是因为这世道的残酷让人变得更不天真吧,也许是自己的“固执”让自己过得太痛苦。要不是自己执着地去做一件事,又怎么会弄得现在这样的遍体鳞伤,可是再回过头,这里面却有不少的收获,或许这就是很多人喜欢流浪的原因吧。看起来一无所获,到了最后,你会发现你的收获竟然是这么的多。

两个人在小路上跑跑走走,夕阳竟不知不觉比以前落得更慢一些了,红红的太阳照得两个人的身子发亮,让人看去真的就像是一对兄妹。李毅文还特地把雪莺拉到了旁边的田园里去,他们所走的道路旁边就有很多的野花野草,还有很多的果树。或许是天公作美,现在正是桃花盛开的时候,这时候的桃花开的正鲜艳、正明亮。李毅文想给雪莺也编一个花环,却不知为何,还是忍住了自己,他们两在这桃园里逛,还采了血多的野花做成了花束,被雪莺紧紧地捧在手里。李毅文竟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像是十九岁的青年,这么大的年纪也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李毅文也会偶尔笑笑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或许只有在雪莺面前,李毅文才能表现的这么天真,这么肆无忌惮的“童年”吧。美好的事情啊,总是一去就不再回来了。

“哥,你累吗?”雪莺趴在李毅文的背上,大声地喊道。

“我不累!”李毅文也大声得回应。

两个人的声音在大山里越传越远,绵绵回响,两道身影也渐渐隐去,伴随着夕阳一道消失在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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