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楼内歌舞升平,男男女女的嬉笑声不绝于耳,这让从没来过风月场所的龙野脸颊发烫,反倒是藿泠儿一脸好奇,到处走走看看,龙野只得一把拉住她。
藿泠儿挣扎无果,一双大眼睛气鼓鼓地瞪着龙野,龙野回瞪了她一眼。
一位紫衣美妇站在楼梯口,来来往往的姑娘们都要向她行礼。
敖迟顿时明白她的身份不一般,朝她走了过去,指了指龙野和藿泠儿道:“我和我的两位朋友想见见风月楼的第一舞妓,不知可否……”
“不行不行!”还没等他说完,月风华便一口否决,“媱姬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就你们这身……”她嫌弃地打量着三人的衣着,送客的意思不言而喻。
敖迟心里十分憋屈,要不是龙野说他那身衣服太显眼,让他换一身普通点的,他至于被这些人看不起吗?
“那我们再想想办法吧……”藿泠儿拉了拉敖迟的衣袖,小声说到。
谁料敖迟不为所动,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大沓银票,对着月风华冷冷一笑:“怎么?不认人,认钱么?”
果然无论在哪个世界,金银都是最吸引人的货币。
“呀!公子!”月风华连忙换上热情的笑脸,“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刚才是妾身有眼不识泰山,公子请别介意啊!”
“哼,带本公子去见慕媱姬!”
“是是是……您请……”
“喂,”藿泠儿跟在敖迟身后,笑吟吟地说到,“看来你很有钱嘛!”
“当然,我不有钱谁有钱。”敖迟骄傲地说。
“那刚刚你怎么吃霸王餐?”藿泠儿眨了眨眼睛,问道。
“说啦,刚刚是没带在身上!”
月风华将三人带上顶层,唤了侍女好生招待,便匆忙离去了。
“三位,请跟我来。”侍女行了一礼,走到三人前面领路。
穿过层层纱帐,隐约得见香烟袅袅,笙歌嬉闹早已在三人进入顶层时烟消云散,空气中弥散着令人沉迷的宁静。似乎有人在有意无意地拨弄着琴弦,时而勾出几声悠长的乐音。
终于,侍女停下脚步,对着珠帘后的身影微微欠身。
“姑娘,来客人了。”
龙野抬头望去,隔着珠帘,隐约可以看到身穿白衣的美丽女子,和她面前放着的古琴。
慕媱姬没有说话,玉手轻抚,拨出一个清亮的琴音,侍女会意,走上前将那珠帘轻轻撩开。
“久闻姑娘善舞,没想到还会抚琴,好一位才女啊!”敖迟双眼一亮,立刻打开扇子,露出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慕媱姬缓缓起身,莲步轻移
。
“公子谬赞了。”慕媱姬红唇轻启,声音清远柔美,“奴家出身微寒,怎会这些,不过是胡乱拨弄罢了。”
“哪里哪里,姑娘谦虚了……”
“敖兄,”龙野立刻打断敖迟的废话,“你忘了我们来此的目的么?”
“哦,对,”敖迟收起扇子,道,“媱姬姑娘,在下与二位朋友久闻您舞姿动人,不知今日可否一见?”
“三位公子,啊不……”慕媱姬看着女扮男装的藿泠儿,微微眯眼,“两位公子与一位姑娘,来此并非只是要看奴家跳舞吧?”
“你、你怎么看出来的?”藿泠儿大惊。
慕媱姬红唇微动,勾起一个明艳动人的笑:“奴家看人从不出错。”
“好了,现在三位与奴家说说吧,”慕媱姬转身,优雅地挑起香炉盖子,闭上眼闻了闻,“找奴家到底有何贵干?可没有人来这种地方,还自带姑娘的。”
藿泠儿脸颊一阵通红。
“那我也就直说了,”龙野大步上前,“慕姑娘,我们想要你手里的花影扇,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出高价。”
“奴家可不知道什么花影扇,”慕媱姬将香炉放好,走到龙野面前,轻笑道,“奴家的扇子是心上人送的,可宝贝了,公子喜欢就自己去做一把吧。”
心上人?
“心上人?”敖迟冷笑,对慕媱姬道,“天下皆知,慕媱姬善舞,而与你的舞技齐名的,是你的薄情。多少男子追求你,你却不为所动,这样的你,居然会有心上人?”
“公子怎知没有?奴家这么多年卖艺不卖身,等的就是他。”慕媱姬轻笑着,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这样吧,三位和奴家做个交易,若你们能查出送这扇子的人为何负了奴家,奴家就将这扇子赠予三位,若不能,则请三位再也别打这扇子的主意,如何?”
“好,”没等敖迟与藿泠儿反应过来,龙野便一口答应,“我们去帮姑娘查明真相,希望姑娘信守承诺。”
“一定。”
侍女将三人送走后,房间里只剩下慕媱姬一人。她坐在古琴边,看着手中的折扇,有些失神。
侍女回来后,只见慕媱姬独自站在窗畔,而窗外已经开始淅淅沥沥地落雨。
“姑娘,下雨了,把窗关上吧。”
“小琴,你看,”慕媱姬将手伸出窗外,袖子瞬间被雨打湿,贴在那玉臂之上,天空的眼泪一滴滴顺着那纤细的手指滑下,“院里的一池荷花被打得摇摇坠坠,这雨还不可怜她。”
侍女没有说话,默默欠身离去。
荷花、眼泪,此时一切的一切都映在那双黯然的眸子里,仿佛要在这片悲伤的净土,消失殆尽。
“无心,那么多男人为我着迷,为我一舞一掷千金……你不后悔吗?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我不信,你真的如此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