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
凌兰脸上的笑容一僵,她盯视着满脸笑容的凌夜,心中惊疑,难道这小子有什么后招?
不对,不可能,除非家规变改,不然根本无解!
凌兰心中再三梳理无漏,立即脸露不屑,嘲讽道:“装神弄鬼,你尽管死鸭子嘴硬吧!”
“我劝你还是好好的恳求我,跪在我风儿面前忏悔赎罪,说不定我心情好会大发慈悲,少点蹂躏这死丫头。”凌兰心中胜卷在握。
“少爷不要,男儿膝下有黄金,丫头不怕!”
丫头大惊,立即开口阻止,她眼珠子一转,伸手指着凌兰,骂道:“你这母夜叉,欺负小辈算什么本事!”
不久之前她才见到那熟悉的少爷归来,如今怎么可能让凌夜为她而丢弃尊严!
“反了,区区一个丫鬟敢对主人恶语相向,当真不把我凌家族规放在眼里!”
作为家中嫡系,何时有人敢如此当面谩骂,凌兰气的浑身直抖,当即指着丫头命令身边家丁:“来人,给我掌这死丫头的嘴,直到我满意为止!”
“遵命!”两名家丁出列,面容凶狠的走向丫头。
“哼,谁怕谁,告诉你母夜叉,本丫头是绝对不会向你屈服,有种把我打死!”
这一次,丫头并没有躲在凌夜背后,而是昂首挺胸的站出来,毫不畏惧!
“真是个傻丫头……”
凌夜收起笑意,他清楚知道丫头这一反常态的强硬是为了什么。
她想要彻底激怒凌兰,用断绝自身后路的方式来保全凌夜的尊严,不给凌夜任何帮她的机会。
“如果本帅连你一个小姑娘都保护不了,何谈为原身实行心中所想?”
凌夜心中默语,他伸手将丫头挡在身后,目光平静的看着那两名家丁,淡声道:“掌嘴?我看谁敢。”
平静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容忤逆的威严,两名家丁本能的一惊,止住步伐。
“不用管他,这是我的地域,我要教训手下丫鬟,纵使家主来了也无权阻止!”凌兰冷声道。
两名家丁心中大定,一方面是有主母的保证,另一方面是凌夜长期的废物形象,他们立刻心无所惧,径直逼迫上前,其中一名家丁更是嘲讽道:“凌夜少爷还是让开为好,不然小的一个不小心伤到少爷就不好了。”
无知不可怕,无脑才可怕,他们的少爷凌风都被打成死狗,何况区区家丁?
凌夜不再多言,五指成爪,不由该家丁反抗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凌空举起,双眼看向凌兰,笑道:“凌兰姑姑你说是不是我平常表现的太温和?现在连区区猫狗都敢在我面前放肆!”
“主母,救我……”
那手如铁钳一样掐着那名家丁的脖子,不一会他便满脸通红,呼吸困难的双腿乱蹬。
另一名家丁见到这一幕,立即停在原地,不敢上前。
“放肆,凌夜,你当真不把家规放在眼里吗?”
凌兰怒斥,挥手下令:“马上去通报侍卫,我就不信治不了这小子!”
家丁看了眼挂在凌夜手中那名家丁,见到他挣扎的动作越渐微弱,心中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咬牙应道:“小的…明白!”
他心里明白,得罪凌夜顶多受点苦,但若得罪主母,他肯定生不如死。
他瞄了凌夜一眼,便开始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不料还未走两步,便被砸倒在地上,弄翻几张桌椅。
凌夜拍打掉手中灰尘,淡然一笑:“作为晚辈,奉劝凌兰姑姑一句,凡事不要太冲动,不然小心覆水难收。”
凌兰看向滚做一团的两名家丁,心中大恨,要不是心有估计,她早就亲自出手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待听到凌夜的话,她不由眯起双眼,冷声道:“你是在警告我吗?你凭什么?”
“凌家规矩,家族子弟不允许私斗,但若有一方主动挑衅,被挑衅方有权对其进行杀害外的一切反击,先前你的风儿就是以此为由扬言要折断我的四肢,可惜……”
凌夜指着还处于昏迷中的凌风,无奈摇头,叹息道:“技不如人,一个回合不到被打成死狗,真是可悲!”
“对了,凌兰姑姑可否记得,先前你有承认在挑衅我。”凌夜突然说道。
闻言,凌兰眼神一凝,压住心底的怒火,讽刺道:“那又如何,难道你想把我打一顿,还是折断我的四肢?你做的到吗?”
你做的到吗?这话刚落,一股凌厉的气势从凌兰身上爆发,地上的桌椅瞬间被震飞,几名下人更是痛苦的瘫倒在地上。
凌家以武为尊,无论男女都拥有不俗的战力,更何况凌兰还是上一辈的嫡系。
凌夜护着丫头后退数步,这才脱离那股气势的压迫,他脸上的笑意不改,道:“凌兰姑姑比我年长二十有余,还是长辈,我怎敢冒犯。”
这小子左一个凌兰姑姑右一个凌兰姑姑,叫的那叫一个亲切,但落在凌兰耳中却是怎么听怎么别扭,甚至还有点恶心。
凌夜再道:“不知凌兰姑姑可否知道,凌家规矩中还有这么一条,如果长辈不顾颜面主动挑衅晚辈,晚辈有权对其或其任何一名直系亲属进行不伤害性命的反击。”
凌兰瞳孔一颤,这条规矩多年没人提及,她都有些忘却,今天凌夜提出,她才猛然惊觉。
她立马将凌风护在身后,狠声道:“凌夜,如果你敢再对风儿出手,我立马杀了那死丫头!”
“这样一来,风儿顶多受点苦,纵使你把他四肢折断我也有办法让其复原,但这死丫头就不一定了,她作为我的丫鬟,我拥有绝对的生杀大权。”
凌兰仿佛再度找到制胜法宝,心中的紧张立马褪去,不屑道:“还想威胁我?实在可笑!”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凌夜有点无奈:“算了,我就好人做到底,再给你科普一下,凌风这废物是旁系,本少爷是嫡系,旁系主动挑衅嫡系,嫡系有权对其发起挑战,其中包括驱逐战!”
凌兰前一刻还在想‘科普’是什么意思,下一秒就傻眼了。
驱逐战,这个多年不闻的名字在此刻落入她的耳中无疑是一道惊雷!
“驱逐战,顾名思义,只能由嫡系对旁系挑衅者发起的挑战,一旦发起,战斗双方,无论谁败都将被逐出凌家,永世不得归还。”
凌夜的神情依旧平静,但这对凌兰来说无疑是一记绝杀。
她清楚记得上一次驱逐战发起的时候,她还是名儿童,过程她记不清,但对于结果她的印象非常深刻。
那名失败的嫡系子弟被驱逐,并且遭到被挑战旁系暗下的残忍封杀,最终横尸街头。
那一切,族内都清楚,甚至谁下的手都知道,但却没人敢出手相助,哪怕是该名嫡系的亲属。
因为,规矩就是规矩!
想到这里,凌兰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苍白,她回头看向昏迷中的凌风,不用尝试她就知道胜者必然是凌夜,她无法想象她的这个儿子被逐出凌家后会遭遇到什么。
平日里,凌风凭借她的身份在旁系中横冲直撞,那些人因为她的身份敢怒不敢言,如果他被逐出凌家,失去她这个保护伞,那等待他的将是那些人无休止的报复。
她太清楚这个家族中某些人的手段。
恐惧,对,凌兰这一刻竟然感觉到恐惧,她恐惧被驱逐后凌风要受的苦,她恐惧将来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甚至她连为凌风送葬的机会都没有,而这恐惧的来源,竟然是一个假装多年的废物!
他一个简单的激将,竟然形成这样一个无法破解的局。
难道,他从一开始就设计好一切,为的就是这一刻吗?
这个念头让凌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纵使她实力超群,此刻也不由被自己的猜想惊颤。
“我输了,你到底想怎样?”
凌兰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她失去一切翻盘的可能,或许她还能用丫头的性命威胁凌夜,但她敢赌吗?
她不敢!
“啊……”
丫头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心里不断重复一句话。
少爷赢了,少爷赢了,少爷赢了!
不只是她,周围的下人也一脸的震撼,那位平日里高高在上如同女王的主母,此刻竟然瘫倒在地上向一名晚辈认输。
从开始科普,到凌兰认输,不过几分钟时间,凌夜便完成彻底的大逆转。
苍天,这是怎么了!
这一切,如果让凌夜麾下的男公关们知道,一定会惊呼,套路,全都是套路!
凌夜嘴边翘起一个弧度,事情就这么简单而愉快的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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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加身,头戴金冠,面如冠玉的男子在疾步行走,不一会便来到‘兰风’。
他推开大门,正在收拾残局的下人见到他,纷纷弯腰行礼:“晨少爷。”
凌晨见到那满地的碎木,还有依旧坐在太师椅上失魂落魄的凌兰,不由眉头紧皱,他快步上前关心的询问:“凌兰姑姑,这是发生何事?我听闻凌夜他……”
闻言,凌兰这才抬起头看向他,摇头道:“丢脸之事,不提也罢。”
“那废……凌夜让我给你带句话……”
谢谢你的鸡汤,替我向七伯问好。
简单的一句话,讲者无意,听者有心。
凌晨的脸色不可查的一变,片刻后笑道:“小晨明白,我会给父亲带去他的问候。”
虽然稍瞬即逝,但凌兰还是捕捉到他表情的变化,不过她也没细究的兴趣,挥挥手道:“去吧。”
“小晨告退。”
凌晨神色不改的转身离去,待完全走出‘兰风’之后,他的脸色立即变得无比低沉,念道:“凌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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