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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古怪老人

刘铭作为重犯被关押在看守最为严密的地牢内。

地牢门口便有六位看起来身手不凡的高手坐阵,而牢内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真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地牢内插满了火把,犹如白昼。一根根刑柱伫立着,上面还留着斑驳的血迹。

各种刑具散乱的摆放在地上,粘满了铁锈,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用过了。

刘铭被关进了其中一间地牢内,除了一摞稻草和一个破碗,里面什么也没有。

地牢内的看守都不约而同的朝刘铭看去,然后在一起窃窃私语。地牢里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新人了,因为有资格被关在这里的人,普天下屈指可数。

现在地牢里就关着一位,奇怪的老人。剑眉上挑,脸上有几道刀疤,样子看起来有些吓人。穿着一身破烂袈裟,脖子里挂着一串没什么特别的佛珠,须发散乱,看起来已经好几年没有梳洗过了。手上、脚上都带着手镣和脚铐,好像是个老和尚。从刘铭进来到现在,他一直没有睁过眼。因为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值得他睁开眼了。

刘铭两手抓着牢房的门栏,头尽量往外伸,想要看看霍前是否在附近。门栏坚硬无比,似乎不是用普通的钢铁制成的。当然,刘铭也不知道这门栏是用什么做的。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就算用刀也砍不开。

他没有发现霍前,却发现隔壁牢房有个奇怪的老人。样子看起来十分可怖,刘铭看到后马上吓得转过头去。

“嘿,小子。他们都在谈论你呢。说你命不好,年纪轻轻就要丧命于此了。哈哈哈。”老和尚闭着眼,动也不动一下,好像在对着空气说话。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相信我一定会出去的!我还要给我父母报仇呢!”刘铭莫名自信的说。

“哎……你离看守这么远,还能听到他们说什么啊?看起来你都五六十了,耳朵还那么好使啊?”刘铭很好奇,因为他不知道,内力深厚的高手五感要比普通人灵敏的多。

“哈哈哈,我当你是少年天才,不想却是个连丝毫内力都没有的废物。不知道他们为何要把你这种废物和我关在一起。”老和尚尽情的嘲笑刘铭。

“也罢,这样说来,你也与我有缘,那便留下来陪我说话吧。”老和尚似乎已经多年没有开过口了,地牢内也已经数十年没有关过新人了。

“不行,不行啊。我还要出去为我父母报仇呢。不过我可以暂时先陪你说上几天的话,然后再出去。嘻嘻。”刘铭对自己从来都有种莫名的自信,只要他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哈哈哈,敢拒绝我冷面佛的人,天下只你一人。不过我喜欢你这直爽的性子。”老和尚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冷面佛?不认识,很厉害吗?”刘铭的确没有听过冷面佛这人,因为冷面佛二十年前就被关进来了,那个时候刘铭还没出生呢。但是若问江湖上谁不认识冷面佛,那基本谁都可以说出些关于冷面佛的奇闻轶事。

“什么?你连我的大名也没有听过?看来你不单是个废物,还是个傻子呀。”面前这个小子竟然没听过我的大名,冷面佛有些气恼。

“老爷爷不要生气,我从小生活在京城,不曾闯荡江湖,因此孤陋寡闻,还请老爷爷原谅。”刘铭惭愧道。

“也罢,也罢。我不计较了。话说你是怎么被关进来的?”冷面佛好奇道,按说像刘铭这种废物根本没有资格被关在这里。

“额,说来话长了。老爷爷可愿意听我慢慢讲来。”刘铭看冷面佛性子暴躁,怕他听不下去。

“但说便是。”冷面佛多年来的寂寞终于可以释放,高兴还来不及。

不过自始至终,冷面佛的眼睛一直没有睁开过。甚至连一动也没有动过。因为在他眼里,刘铭与他人无异。

“就在半月以前,我还是锦衣卫指挥使家的大公子,这些看守都归我爹管。但是魏忠贤让我爹栽赃陷害东林党头脑杨涟,我爹不肯,只好计划刺杀魏忠贤。”刘铭说起这些,心里有些难受。

“但是因为锦衣卫中出现叛徒,刺杀计划败露,我爹情急之下直接杀向内务府,重伤了魏忠贤。但是魏忠贤没有死,所以我爹被害死,我全家上下几十口人也都被残忍杀害。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刘铭说着说着,泪水又不自觉的在眼眶里打转,但他咬紧牙,硬是将泪水忍了回去。

“你爹莫不是江湖人称‘金刀魔’的锦衣卫指挥使刘玉钦?”冷面佛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啥?我父亲是叫刘玉钦,可是那个江湖名号怎么那么难听?‘金刀魔’?实在够难听的。”刘铭撇撇嘴答道。

“哈哈哈,二十年前,你父亲亲手将我关于此地。没想到,二十年后他儿子也被关在这里。哈哈哈,因果报应,真实不虚啊!”冷面佛再次尽情的嘲笑刘铭。

“你说你是被我爹关在这里的?”刘铭有些奇怪,因为他从来没听刘玉钦提过此事。

“当年我在少林寺修炼,立志杀尽天下不良人,这样天下就只剩下好人了。可是后来我发现,坏人是杀不尽的,好人也会变成坏人。所以我放弃了,我发现自己的伟大志向根本不可能实现。”冷面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我觉得世间事都是没有意义的,我再努力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因此我入达摩洞自观空性,一观就是十年。”冷面佛接着说。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似乎后面还有很多要讲。

“等我出达摩洞时,内力增长了数百倍,感觉已是天下无敌。所以我想找到一个能够与自己爽爽快快打一架的人,这样死也无憾了。”

“当时的武林,排的上座次的只有寥寥几人。昆仑派掌门‘啸西风’何道君、白莲教教主‘鬼王’李校陵、武当派掌门张仲远。最后一人便是你爹‘金刀魔’刘玉钦。我一个个的去挑战,却发现他们只是徒有虚名,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最后我找到了你爹,我和你爹痛痛快快的打了一架,那次从早上打到晚上,睡一觉后,又接着打。三天过后,你爹使出一记他自创的绣春刀法的绝招‘破灭天地’,我用一双肉掌生生接了下来,虽然没有受伤,但却也无再战之力。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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