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深夜,夜风沉沉,城市的喧嚣,霓虹的粉饰,总有辐射不到的地方;一个漆黑的小巷中,借着微弱的月光,我们依稀可以看见两道人影,凑近了看,二人面貌也可窥得七八,其中一人手中火光不时闪现,二人正是于大人和咖啡馆外的那名俊俏男子。
“直奔主题吧,道然。”于大人把玩着火机,冷冷的说道,每次道然的出现,都带着麻烦。
那名叫道然的俊俏青年先是笑了两声,一边从大衣里掏着东西,一边说道:“大人总是那么不欢迎小弟啊。”说罢,便掏出一张照片,自己看了一下,便将照片“丢”给于大人,于大人只是右手成掌状凭空一抵,那照片便神奇的静止在他眼前。
于大人看着照片上的人,那是一名女子,而这名女子恰好就是今天刚刚卖掉的哪位。他有些疑惑,目光投向道然。却见道然神情顿时严肃起来,说:“她是转灵女。”于大人闻言眉头微皱,他知道转灵女是什么,他知道他又要面临麻烦了。道然察言观色,又说:“看来她的确在你手里,卖给我吧,我也好跟下面的人搞好关系。”
“卖掉了。”于大人的答复却是让道然有些失落,更有些紧张,他迫切的问道:“卖给谁了?!”于大人没有回答,面无表情。道然见状竟轻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无奈道:“明知道你不会说,我竟然还是问了。”随即又道:“下面的人会追查的。”这话挺起来像是提醒,但于大人知道,这话里还有威胁的意味。他却毫不在乎,冷哼一声,以此回应着。
“到底是位杀过甲级鬼差的人啊!佩服。”道然说着,拱了拱手,他对于大人的佩服之意毫不做作。又说:“这样吧,我们打一场,你输了就告诉我转灵女的下落。”
这话让于大人有些意外,“你就那么想挨揍吗?”
道然苦笑一声,“我可是有备而来啊。”
夜风冷冷,搅动着漆黑小巷里的氛围也是冷冷,这二人免不了一战。道然说罢,右手掌面朝上,掌上竟一节一节的浮现出根根带着黑色纹络的金属棒。一、二、三……共九节。九节金属棒之间并无什么连接的链子之类的东西,这根根节节之间,幽幽红光连接着,像是一件诡异的九节鞭。
“冥兵—九劫,你好手笔。”于大人说罢,面前静止的照片竟瞬间粉碎,左手打开打火机,右手竟拿捏起火机上的火苗,那火苗顺势蔓延整个右手,收起打火机,脚底一滑,带着熊熊火焰的右手成爪状直冲道然,整个人如黑夜的闪电冲了过去,先发制人!
“道炎擒火术,又是老招数啊。”道然说归说,手底的活却一点没有停顿。冥兵九劫在手中瞬间横于胸前,分成九节个体,形成一个红色屏障。就当于大人攻击临近屏障时,整个人却突然消失了。道然冷哼一声,右手小指上挑,只见他身后突然出现一个粗大的金属棒,那金属棒正好砸向匿身于后的于大人,于大人来不及闪躲,右手击向那金属棒,意图借力后退。
“哗!”
于大人倒退数米,右手火焰尽散,恢复如常;那粗大的金属棒却安然无恙的凭空横在道然身后,但于大人发现,之前横在道然身前的金属棒现在只有八根,而身后那根应该就是第九根瞬间过来的防御的,看来这冥兵九劫真不好应对,于大人暗自思忖道。
此时,道然转过身来,右手一挥,身前身后的九劫尽数回归右手,凭空而立。“道门隐匿术真是用的炉火纯青啊。”道然赞叹着,但他的意思也很明显,用的再熟练还不是被打出来了。于大人是不愿理这些拐弯抹角的话,他凝视着道然,不知在想些什么,道然见于大人没有反应,笑了一声,一边右手向前一挥,手中九劫化一为九,携强横之势直奔于大人。一边说道:“该我上了!”
于大人见来势汹汹,不敢大意,两手合十,后双掌平放,然后手掌分开向上一顶,手心朝上,两手间竟生出一个“卍”字样,那卍字发出一层金光直接将于大人护了起来。“佛光普照!”说来也及时,那九劫攻势恰好已至,好在金光防御更胜一筹,抵住了九劫攻击,没有停顿,只见道然迅速奔来,那九劫冥兵竟又化九为一,形成一根发着幽幽红光的金属长棍,道然迅速接住九劫,双手紧握,直接跃起,对着于大人当头一棒。
“嘭!”
声音很响,那卍字金光瞬间破散,成点点滴滴的金色飘散开来,简直就像小巷烟花,还未完,那九劫长棍攻势更猛,势如破竹,直接打在于大人头顶,整个身子瞬间粉碎,不留飞灰,地面更是留下一个坑痕。
攻势已毕,道然却有些诧异,怎么有股木屑的味道,他忽然明白了,“茅山替身术。”他恶狠狠的说道:“跟你交手真是麻烦,一会佛门法术,一会道门法术。”
“贩灵人本就弱势,博采众长是贩灵人之根本。”于大人声音从道然耳边幽幽说出,道然心惊,向前一跃并猛然回身,手中九劫化九为一护在周身。而于大人就站在道然之前的位置。手中还多了一道让人看不清的黑影,就连道然也看不清,只知是个黑影,黑影如遥控器般大小,这影子颤动着,好像不稳定一样。
“不动用这家伙,还真不好揍你。”于大人说着,身形便如鬼魅般接近着道然;道然警惕开来,他从来没见过于大人手中那神秘的东西,遂提起十二分精神全力应对;道然九劫时而分散,时而成棍,时而成鞭,变化多端,灵活刁钻。但无论其如何变化,如何进攻,于大人凭手中黑影都能一一化解,时而反击便让道然头痛不已,守住心神谨慎应对。就这样,二人你来我往,不觉然间已比斗五十回合,似是接近尾声了。
这时,冥兵九劫化一为九,每一节都有石柱般大小,从各个方位向于大人攻来,眼看于大人即将淹没于九劫之中,他手中黑影瞬间窜出,瞬间突过冥兵九劫,速度之快,令人咋舌,那黑影直奔道然,黑暗中,根本看不清有什么东西,更何况只是个黑影,道然慌了,他虽然看不清黑影,但还是可以感觉到强烈的危机感的,还未带道然反应,那黑影便穿过道然身体,在空中打了个转,便又回到于大人手中,九劫攻势停止,于大人也透过根根九劫看到了这一幕,他知道,战斗结束了。
果然,被黑影穿透后,道然目光呆滞,面色愈发苍白,胸口发闷,五脏六腑好像随着呼吸便能呼之欲出,“哇”的一口鲜血吐出,伤势之重,恐怕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冥兵九劫也瞬间消失,道道红光回归到道然体内,道然面色竟有些好转,缓了口气,道然颇感失意,说:“我还是输了。”
于大人面无表情,他一直都是这副死人相,道:“这次揍的还真不轻。”说罢,于大人又掏出了打火机,在手中把玩着,便转身离开了。
“你不怕下面的人在生死薄上划掉你的名字吗?”道然看着他的背影疑问道,他感觉这个背影的强大,是他无法想象的。
此时,于大人的身影已消失在千疮百孔的小巷中;“不想回答吗?”道然喃喃道,却摇了摇头,而就在这时,于大人的声音却回荡在这漆黑小巷中,令道然愕然不已。在这朦胧月夜下,竟有些超脱意味。
“生死簿上没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