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气消弭,风波停歇,日光重现。
夺命一击被挡,无相大师恼怒回头,便见那人一脸云淡风轻,心中戾气渐渐平歇。
他回身,双掌合十喊了声佛号,又道:“此乃狐族族长之女,我人族大患,此番得此良机,若不斩杀于此,日后追悔莫及。”
那人却摇摇头:“妖族亦分好坏,怎可单凭出身便取人性命。”
无相大师道:“这白狐乃来日狐族之主,杀了她,不知消去多少杀孽。罗施主,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罗严再度摇头:“曲前辈……”
“阿弥陀佛,我早已皈依佛门,法号无相。”
罗严无奈:“好吧,无相大师,我知你因家兄之死对那狐族、狼族、虎族有血海深仇,可白灵并非白长卢,你也不再是曲家的曲二,而是落月寺戒律院首座无相大师。”
和尚沉默。
他进一步道:“不如这样,我亲自看管白灵,日日教导,让她体悟正道,不生杀孽,可好?”
和尚沉默。良久,道:“善。”紧接着拿出一枚丹药,递给罗严,道:“此乃大还丹,当可让七位小施主恢复如初。”随后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
顿时,佛音漫天。
昏倒在地的学子一一醒来,只见校长,不见法师。
……
……
李轻尘有了意识,身体瘫软,使不上力。疲累的双眼强自睁开,隐约看见一青一白两道人影。
无尽的疲倦涌来,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深夜,那两道身影还在。青衣是令狐冲,白衣则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校长罗严。
周围还多了几人,李轻尘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看了。
“三哥好像醒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好像是冀北?
果然,还有林载、江离、黄卫疆与阮家姐妹。
醒了醒神,李轻尘回忆过来,当即问道:“我昏了几天?”
冀北连道:“三天,我们也都刚醒不久,三哥你受伤最重,所以最后醒的。哼,都怪那顽固不化的老秃驴,等我入了道我,见一次打一次!”说完,扬了扬拳头。
罗严锤了她一下,笑道:“若不是那‘老秃驴’将大还丹予你们疗伤,莫说三天,三月也好不了。”
冀北悻悻收回了拳头,撅着嘴低声喃喃:“若不是他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莫怪无相大师,告诉你们个秘辛。无相大师入寺前,乃是曲家老祖的弟弟,曲二。当年佛魔大战,曲家老祖惨死于狐、狼、虎三族族长之手。当时我元朝虽常有纷乱,但还不到对妖族举戈相向的地步,曲二干脆入了佛门,带领一众佛门高手,超度了不知多少妖族。他对普通妖族都是深恶痛绝,遑论那白长卢之女了。”
李轻尘点头:“原来如此。”
阮小欠急道:“白灵现在怎么样了?”
罗严道:“无相大师始终不愿放过她,我无奈之下将白灵入门下。”
“那她的父亲……”阮小欠又问了句,阮小周瞪她一眼,把话憋回去了。
“好了,既然你们都无大碍,我这老家伙就不跟你们搀和了。你们可都是我清源的骄傲,好好养身体,期末大比若是拿不到成绩,可就丢人喽。”说完,罗严带着令狐冲出走寝室。
“昨日白灵趁我不注意,溜了出去。”罗严突地传音入密。
冀北惊喜道:“你们听到了吗?”
众人高兴点头。
“今日之事你知我知,切不可外传。”
众人再度点头,也不管校长大人看不看得见。
待脚步声远了,阮小欠小声道:“希望白灵的父亲可以得救,不然白灵该是如何伤心欲绝?”
黄卫疆瞅着脸:“你们受了如此重伤,与我有莫大关联,我……”
林载打断他,一把搂了上去:“别说了,都是兄弟,什么情况我们都知道,何况,此事也怪不到你。”
众人点头,真诚地看向他。
黄卫疆有些哽咽了,千言万语汇成一声“谢谢。”
林载也沉默下来,大家性子都有些内敛,不适应这种场面。
冀北神经般大喊一声,道:“三哥,你可要好好养伤,别到时候被我揍扁了。”说着,狠狠扬了扬拳头。
李轻尘暗赞五妹机敏,这话题转的——只有一点生硬,比我们强多了。
“五妹你这么有信心,莫不是在家有所收获?”
冀北俏皮地“哼哼”两声,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提到大比,江离精神骤然拔高,他看向黄卫疆,双眸亮出精光:“黄兄。这次,我会打败你的。”
一番插科打诨下来,黄卫疆恢复了常态,当即道:“恭敬不如从命。”
江离还不满足,一一扫过众人:“还有你们。”
其他人也不惧,除了阮小欠软绵的眼神,皆是底气十足地与他对视。
林载头枕双臂,懒洋洋道:“其他人我不管,赢了老黄之后我就退赛。”
阮小周不屑道:“就你还想赢黄兄,也不照照镜子,天生就第二的命。”
林载色厉内敛道:“你真当我怕你?我决定了,打败老黄之后还要跟你对上一场,到时候把你踩在脚下,看你怎么说。哈哈哈……”似是想到的梦寐以求的场景,林载乐不可支。
阮小周白他一眼,伸手就要抓住他的衣襟,吓得林载赶紧向后一跃。
见状,众人大笑,白长卢的安危深埋脑后。
眼下最重要的,当是期末大比。
……
……
五日后。
南方妖域,狐族境内。
白灵跪在白长卢跟前,急道:“父亲,我在清源潜伏数日,险些被那无相和尚所杀,得幸被清源校长收做徒弟,免于一死。六日前,我趁罗校长不注意,跑了出来。”说完,将一本手记递给白长卢。正是白灵所写的《清源真诀》
“我还不知此决真意,但应该足够父亲融合所用了。”
白长卢咳嗽一声,摸了摸白灵的脑袋,道:“裂天手说一无二,他既收你为徒,你便是他的徒弟。你赶紧回到清源,此处波诡云谲,待为父守住局势,你再回来。”
白灵哭道:“父亲,我不走。”
白长卢咯出血来,一手拿着手绢捂住了嘴。
“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