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李轻尘早早起了床,与李浊然在屋外闲聊一阵。闲来无事,便寻思下山去“来福客栈”帮些小忙。
一来刘伯与李轻尘关系如同叔侄,二来今日客栈日日人满为患,店内确实缺少人手,也就欣然接受了。
李轻尘自然成了店里的小二,而采儿也得空留在厨房帮厨。店内的生意也着实火爆,客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小二”的叫喊声从没有停过。
这些客人大多都是慕王刀之名而来,也有少许人为“来福”的名气而来,店里整个上午基本都是关于王刀的事迹。
有人说亲眼看到王刀与那青徽将领一战,讲得可谓绘声绘色。
这不,又有一个虬髯大汉高谈阔论:“当时那叫一个惊险呐,王刀神与那魔头是打了个惊天地,泣鬼神,七进七出,不分上下。直到最后只见一道白光闪过,闪的我是头昏眼花,过了好一阵眼睛才恢复视觉,只见那魔头早已颓然倒在血泊里。我之前躲在一旁不敢出来,直到那时终于提起一口气,给他补了最后一拳头!”
那大汉讲得真是栩栩如生,引人入胜。身旁不少人竟是信了他的话,凑在一旁问东问西。
李轻尘看到那大汉手舞足蹈,不由一笑。不巧,偏偏让那虬髯大汉看到,顿时没了讲下去的劲头,起身向他走来。
“喂,说你呢,小二!”
李轻尘收住笑意,恭敬问道:“客官可有何事?”
那大汉一把揪起李轻尘的衣襟,瞪起虎眼,道:“你笑啥呢?难道你觉得本大爷讲得不对?”
被人揪住衣衫,李轻尘倒不以为意,笑着摆手辩解道:“岂敢,岂敢,小的只是听得入神,一瞬间将自己想成了王刀神,正沾沾自喜呢。”
那大汉闻言,松开了李轻尘,再度坐了回去口中还是不停说着,掩饰着心虚:“哼,本大爷亲眼所见,当然是讲得真切……”
忽的,门口响起不屑的声音:“哼,你一个灵阶小修士,怕是连王刀神与那魔头战斗的余波都承受不住,如果我是你,早就夹起尾巴跑掉了。你倒是好胆!还要躲在一旁观战?”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每个人却都听得清楚。
转眼间,原本吵吵嚷嚷的客栈以变得安静无比,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门口。
那里站着两人,正是李轻尘昨日遇到的杨姓父子。
那大汉闻言顿时脸色变得铁青,恨不得扑上去把那人的嘴撕烂。但理智却告诉他不要惹事。那人能轻易看出自己的修为,想必大有来头,还是先摸清底细。
他调整好了心态,文绉绉地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本人姓杨名谨,不才侥幸进入人阶,得幸进入卞城大学。”杨谨父子也是慕名来到这“来福客栈”说不定会遇到地阶甚至天阶大修,没想到却只看到一群乌合之众,修为最高者也不过是那个“高谈阔论”的大汉,忍不住嘲讽了句。听到他问自己的名字,便大声说了出来,甚至还不忘说出卞城大学。
大汉闻言,顿时恭谨了许多,迎上前去将杨谨父子请了进来,一路说道:“原来是卞城大学的高才,小的刚才那只是胡说八道,让您见笑了。您是名校高徒,可比我们这些粗鄙之人见识多多了,不若您来为咱们大伙说道说道……”
杨谨面露得色,看着围过来的食客,吹嘘道:“我倒没有亲眼看到过王刀神桃山一战,只是想来王刀神能以地阶巅峰之境战胜天阶七境,定是经历了一番苦战……”说来说去,还是没什么实质性内容,但众人却依旧听的津津有味。
在一旁打杂的李轻尘也是无奈地摇摇头,想来也不用给杨姓父子上菜了,于是接着擦着桌子。
说巧不巧,坐在杨谨身旁的杨宜生正好透过人缝看到他,起身挤出人群向他走去。
杨谨看到父亲离了座,也跟着走了过去,食客们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是那擦桌子的李轻尘。
众人疑惑不已,难道这卞城大学的天之骄子还会认识一个默默打杂的客栈小二?
“这不是李小友吗,你怎么会在这……”杨宜生没说下去,目光落在了李轻尘擦桌子的手上。
他笑着回道:“左右无事,我来帮家人打打杂。”他向来将刘伯与采儿当家人一样看待。他也看到了正在走来的杨谨,继续说道:“杨兄,你好。”
听闻,不止杨谨,连杨宜生都对他更多了一分轻视。会在一家客栈里打杂当小二的人会是什么高手?恐怕他所就学的地方真如他自己所说,不值一提。
当即冷下脸说道:“我们都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上个菜?李小友,不是我说你,你这小二当的可太不称职了。”
对方的态度突变,他却是没怎么在意,只是说道:“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去厨房让人上菜。”
食客们不屑地看了眼李轻尘,再度围在杨谨身边。而杨谨从头到尾都没搭理过李轻尘,哪怕一个表情。初见面时他就知道那人不会有什么来头。因为他在李轻尘身上看不到一点元气,充其量就是个在凡阶挣扎的普通人罢了,那会有什么来头?
要知道,只要有些资产,就能买到几颗“筑基丹”,从而跨过凡阶。当初他自己就是靠着父亲花大价钱买来的丹药成功进入灵阶。
他却是不知,在凡阶吃丹药可是大忌。凡阶淬体极为关键,关系到日后能不能承受住自身修出的小世界。
如若一人天资足够,却依靠丹药跨过凡阶,最后则会因为身体承受不住小世界而一生止步地阶。
要知道,天才如江离都花了四年时间才完成淬体,进入灵阶!
而杨谨却在初入凡阶时就直接服了筑基丹,进入灵阶。
何其愚昧。
此时的大堂内还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样子,时至黄昏,并没有新客人进店,李轻尘便退回后厨帮忙。
杨宜生看到他离开却并没有理会,怕是在他心里李轻尘已经一点结交的价值都没有了吧。
直到店里快要打烊,李轻尘才向刘伯告辞。
……
第二日,当他踱着步子推开客栈的大门时,却看到一幅破败不堪的画面。
店内存在很明显的打斗痕迹,桌椅也都坏了个干净,古朴的地面上满是碎屑。
他的神情恍惚不定,直到余光看见蜷缩在左边屋角的一个凄惨身影,连忙将那人抱起,悲声道:“刘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