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是孤男寡女了?这营寨中的人多着呢。今晚我不会在这儿住宿,这个帐子就借给你住一晚。”
凌羽痕这才松了一口气。
齐律却收敛了笑容,正色说:“雪鸿,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你到底肯不肯嫁给我?”
凌羽痕就怕他问这个问题,模凌两可地回答:“我都说过了,我曾经嫁过丈夫,是败柳之姿,配不上你。”
“那有什么要紧。我也曾有过婚约,只是尚未娶她进门她就去了。”
齐律苦笑,顿了顿,又说:“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了。”他的声音很是落寞。
凌羽痕的心弦被轻微地触动,齐律是个爽朗豪迈之人,似乎天塌下来也不放在他的眼里,可现在他的语气竟似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凌羽痕抬起头,头一回认真地看他。
他面部的线条十分硬朗,棱角分明,英气逼人。但不到三十的年轻的额头竟刻着几道深深的皱纹,似是藏着道不尽的沧桑,让人想要抚平。
忽然又想到了楼重宇。刚才在街道上,尽管是骑在飞驰的马背上,尽管楼重宇在躲避她,她仍是一眼就看到了他。仿佛冥冥中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在牵引着,让她在芸芸众生中独独只见到他。
他还来找她干什么?找到了为什么又要躲着她?凌羽痕赌气对齐律说:“我没说不愿意,但是现在还不是谈这些的时候。你来临城,还带来大批人马,应该不会单是巡视那么简单吧?”
齐律细瞅着凌羽痕:“这回你总算没有断然拒绝我了。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奉命前来征伐南朝的。”
凌羽痕面不改色,这根本是她意料之中的事,也是她混进齐律帐下的目的。心中琢磨,齐律为何今日要她住在营寨中?前两日为了避嫌,也为了不让她受苦,齐律都是让她住在城中。
“莫非你今晚就要偷袭南朝?”
齐律双眉一扬,赞道:“我的眼光果然没错,你确是个智勇双全的奇女子。我带人马来临城,迟早会走漏风声,为南朝察觉。最好趁南朝没有防备之际速战速决,拿下江城。接下来就好办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