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忙是起身告谢道:“原来阁下是千机谷的苏公子,有礼了!多谢苏公子解围,张某在此谢过了。”
那苏公子也是还礼道:“行走江湖,既然遇见,那便是朋友!前辈无须客气!”原来这苏公子见张平四十来岁年纪,满脸沧桑,便以他也是江湖人士。
须臾,那苏公子身旁一中年道:“公子,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那苏公子向张平起身告辞,三人便乘着马车去了。
那刘和汤对张平道:“想必张兄不知,这千机谷虽道超脱尘外,不问江湖是非,但亦身在江湖,哪有如此容易脱身。这苏公子想来既是出来历练,也是探一探我们各大派的态度,无非是些兵器的买卖,倒是不值得这苏公子亲自出手,料来各派乃是垂涎那千机谷的暗器,只是这暗器向来不卖,甚少外流,但皆是保命之物。”
张平这才恍然大悟,那毒医送这少女的伏蛰,也是这千机谷所造,却是不知从何而来。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乞丐,浑身上下破烂不堪,脏兮兮的模样,踏进门来,只让人觉得一股臭气袭来,惹人厌恶,那小二见了,急忙驱赶,只见那乞丐袖口一卷,手中便多了一锭二两多的银子,径直走到左方桌子坐下,向那小二喊道:“给大爷来一坛好酒!”
小二见了银子,心中高兴,忙是答应,那门外又冲进来一个大胖和尚,油光满面,蓄胡坦胸,若是持着一把杀猪刀,必然是个屠夫模样,只是可惜披着僧衣,围着念珠,倒是多了几分滑稽。这和尚对那乞丐抱怨道:“老乞丐,你光顾着喝酒,也不给我和尚整些肉食,饿坏了佛爷,佛爷不跟你去了!”又对那小二道:“愣什么愣,快去给你佛爷弄两只烧鸡!”那乞丐却是白眼道:“你个肉和尚,吃得肥肠满肚,若不是你耽误脚程,大爷我早就去到了!”
那和尚和乞丐怪味敞开,却令满堂作呕,芸儿只道这气味比药味更难闻,站了起来,指着那乞丐道:“你个臭乞丐,也不洗洗澡,跟着茅坑里面爬出来似得!臭气熏天!臭不可闻!”
这乞丐也不生气,呵呵笑道:“小丫头,乞丐我若是洗了澡,那还是乞丐吗!”
肉和尚却是揶揄道:“老乞丐,人家丫头说得对,你这倒是有句诗形容,叫做攒着泥垢搓丸吃,拨开破布吃虱子!和尚也是佩服的紧。”其他人听了却是作呕不已。
张平急忙从行李中取出来两瓶药物,略滴几滴,两相融合,便化作香气弥散空中,过了一会,满堂生香,让人口中生津,呕吐之感顿时消减,只让人觉得食欲大振。芸儿高兴说道:“还是张大哥厉害!”便索性不再理会那乞丐,那刘和汤见了,也是心中称奇,对张平道:“张兄不愧是毒医传人,妙手生香,奇哉!奇哉!”
那乞丐和和尚听到毒医传人四字,却是两眼放光,互视一眼,便见那和尚起身,对张平拱手道:“原来这位仁兄乃是毒医前辈的传人,失敬!失敬!和尚我与毒医前辈有着数面之交,毒医前辈之风采,晚辈真是仰慕不已,恨不得追随左右,鞍前马后,奈何毒医前辈眼界甚高,只是许了和尚几瓶毒药,说是留给和尚防身之用,一别几年,却是再不见毒医前辈。今日见了张师兄,和尚心中甚觉亲切,似那亲人一般,不知张兄可否带了毒医前辈许下的几瓶毒药?和尚想来,若是毒医前辈忘记,也是不打紧的!”
张平听了,也不知是真是假,那芸儿听这和尚满口胡诌,怒问道:“坏和尚,休要骗我张大哥!你说你见过我爷爷,我怎的不知!定然是你满口胡言,瞎编乱造!”
那和尚见她说破,老脸一红,辩道:“姑娘啊,和尚我从不撒谎,佛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可是六根清净的和尚,守那清规戒律,怎会骗施主呢!施主定然是误会了。”
这芸儿也没见过和尚,不知道什么清规戒律,心忖难道这和尚说的是真的,其他四人听言,掩口而笑,那张平却是明悟过来,笑问道:“出家人倒是吃不得荤腥的,也不知道大师是不是要了烤鸡,念那往生咒吗?”那和尚谎话被破,忙是闭口不语。
那老乞丐却是开口问道:“莫非诸位此去,也是冲着那惊鸿刀而去吗?”
这五人却是不知,张平起身答道:“两位误会了,张某此去,乃是去那药王谷,惊鸿刀之事,却是闻所未闻。”
却说这苏公子,上了马车之后,便沿着大道旖旎而去,这一路上春和景明,芬芳四溢,苏公子只觉得神清气爽,自打出了千机谷,一路景色怡人,比那千机谷也不知强了多少,心便有些飘飘然。本来这苏公子便是喜爱这文墨之事,对那机巧设计也是上心,舞文弄墨,精妙奇术,都是兴趣盎然,偏偏对那武艺提不上心,在那千机谷里虽也是每日催促,但是武艺也就懂些皮毛。好不容易出了千机谷,这苏公子便如那烈马失去了羁绊,又是乘着这千机谷独造的辒辌枢车,舒适无比,一路款款而行,并不着急。
这苏公子三人行了五六里,大道前方竟然变得狭隘,却是因为穿过两座山丘,只见山丘并立两侧,只在中间留出一条道路,又是青荣翠俊,掩映着许多的花草,清雅淡然,竟有些曲径通幽之感,如那铺开的锦绣,绣上了点点红绿白紫,百般颜色,又用剪刀裁开,遮掩在这山丘之上。
苏公子见了,诗性大起,便推开珠帘,朗声道:“重山客路夜生潮,琼枝燃尽百花邀。欲度双峰春也浅,怜折红杏把人娇。”(写这诗花了十分钟,真浪费时间。。。)
那一中年人却是调笑道:“公子要是把这写诗作画的功夫用到武艺上,想必如今也是一名高手!”
那苏公子尴尬答道:“赵叔取笑了,侄儿这武艺确实不行。”
正说着,马车驶了进去,却是一条仅仅八尺宽的道路,幸亏这马车也就五尺宽,倒也不算狭窄,两边是些碎石矮树,生着点点葱绿,只是安静异常,竟没有一丝鸟鸣虫叫,行了几丈,那赶车的中年汉子便警醒过来,慌忙退车,只是这马车易前难后,怎能一时之间退的出来。
就在此时,数支箭矢向着这赶车的中年汉子射将过来,奔着命门而去,这汉子身手也是矫健,左手轻拍马车,身体隆起,右手便从下路抽出来一块铁板,舞动起来,竟将这箭矢纷纷格挡。这时,路旁两侧突然涌出了十几名黑衣汉子,都是手持长刀,背负长弓,这群人见了这辒辌枢车,也不射箭,弃了长弓,慢慢包围而来。
那车里的赵姓汉子见了,便将这两侧窗帘使劲一拉,顿时两块铁板落下,封住了窗户,又对那赶车的汉子低声道:“老周,来了多少人?”那周姓汉子答道:“十几人,看不出是何门派!”那赵姓汉子便鼓声道:“各位好汉,在下千机谷的管家赵晨,不知各位犯我千机谷所为何事,若是求钱,我千机谷自当让诸位满意!还请诸位放我等离开。”
黑衣人中一人却是遮住嗓音,阴沉沉的道:“钱也要,三位的命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