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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两王同封气难平

一晃十数载,当年尚在襁褓中的太子长成了意气风发的少年。晏昀正直向上,在后有母后作为最强后盾,前有三皇兄晏珏替他挡下大部分的刁难的情况下,活得自在开心。当然,一些小刁难还是需要的,毕竟被保护得太好的皇子,就像被圈养的老虎,只能唬唬普通人,却是失去了虎啸山林的傲气和雄心。

转眼又到年关,过了年晏昀就十五了,也到了他进入朝堂的岁数。在大乾,皇子们都是十五岁时进入朝堂,十五岁前则是在御书院里学习。至于封王,那就得等到二十岁后,看他们的表现了。比如大皇子晏枔,他和其他皇子一样十五岁入朝堂,却一直没有什么大贡献,直到去年年杪他领旨到涟州赈灾,才入了圣上的眼,终于封王了。

然而晏枔可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和他一起封王的还有三皇子晏珏。尽管不如二皇子一到二十便封睿亲王,晏枔却依旧怒气横生。他和晏珏相差五岁,却同一时封王,不就是在提醒群臣百姓他晏枔的无能吗?更何况晏珏直到二十二才因军功封王,与其说他的表现不佳,倒不如说是时机不对。

三年前边关战火蔓延,晏珏领兵反击,连胜数场,力挽狂澜。待得边关初定,已是两年后了。当时圣上就有心要封晏珏为亲王,朝堂上也无甚反对,只不过当时晏珏作为军队里稳定军心的重要人物,再加上边关也需要皇室中人安抚,所以才没有将晏珏召回。直至边关战乱后的第三年,地方官下派,军队也已经有章程可依据,圣上才将晏珏召回京城,举行封王仪式。

相比之下,锦衣玉食的晏枔就显得逊色多了。到涟州赈灾虽无大乱大错,却也表现平平。如果说晏珏是以实力夺得封王的殊荣,晏枔的封王更像是圣上为了平衡皇子间的地位而找了个借口封的王。若果仅仅是晏枔一人封王,那也不打紧。可惜圣上金口一开,让礼部挑日子,两王同封,晏枔王衔的空泛便在晏珏的光辉下无遁于形。

礼部挑选的日子是旧年的腊月十三,早朝之后就是封王仪式,文武百官为证。由内侍监宣进殿,晏枔和晏珏两人三跪九叩行了大礼,待圣上叫起后便站起身来。只不过两人虽为兄弟,却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晏枔低眉顺眼,垂首而立,看着就一谦谦公子;晏珏站的笔直,尽管眼神一样望着地,给人的感觉却冷漠无比。

圣上满意的看着站在御台下的儿子,手一摆,站在他右边的内侍监踏前一步,将捧在手上的明黄圣旨展开,朗声道:“晏枔接旨!”晏枔复又跪下。只听那内侍监念道:“天地为凭,神鬼为证,皇帝诏曰:兹皇长子晏枔赈灾有功,朕心甚慰;入朝十二载,勤勤恳恳,进退有度。今特封岚亲王,赐地涟州,着年后前往涟州,开府建宅。望皇儿勿骄勿躁,为大乾效力。钦此!”收拢卷轴,内侍监上前将明黄的卷轴交给了晏枔,如今的岚亲王。

岚亲王两手接过圣旨,口呼:“儿臣谢父皇隆恩!”三跪九叩大礼后方才再度站起。他手里捧着圣旨,旁边就有小太监赶紧拿着盘子过来替岚亲王接过圣旨,退到一边去。岚亲王脸上云淡风轻,眼里却闪过一丝阴霾,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握的死紧死紧的。涟州!竟然是涟州!刚受过灾的地方能有多好?父皇,这是你在明确地告诉大家我只是个不受宠的庶皇子吗?既然如此,可就别怪我狠心了!心里恨恨地想着,面上却一副感恩感激地表情,城府极深。

圣上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样子他的长子也很不错,不骄躁浮夸。再度一摆手,站在左边的内侍监上前摊开准备好的圣旨。“晏珏接旨!”晏珏面无表情地跪下,无愧他‘冷面将军’的称号。“天地为凭,神鬼为证,皇帝诏曰:皇三子晏珏平定边疆、整治边防,朕甚满意;入朝七年,兢兢业业,替朕分忧。今特封贤亲王、护国大将军,赐地晋州、阜州二地,因地处边关,特许皇三子留京辅佐太子。钦此!”晏珏拜伏,沉声道:“儿臣谢父皇隆恩!”待内侍监将圣旨放入他的手后才起身。

内侍监见岚亲王和贤亲王已经重新列队站好,转头看向圣上,见圣上微乎其微的点了点头,便转身面向大殿:“众臣谢恩退朝!”由岚亲王、贤亲王领着,群臣再次三拜九叩,呼:“吾皇万岁,谢主隆恩!”不等群臣起身,圣上已经带着众内侍、宫女离开了大殿,回到上书房处理公事,只留下站岗的御林军以及他的内监总管。

御林军自然是防护皇宫安全的必要人物,內监总管则是替圣上叫住个别重臣,让他们到上书房去和圣上讨论家国大事,今天自然也不例外。“李大人、张大人,以及贤亲王请留步。”其他人见状,和三人告别后就退出皇宫到各个衙门办事去了,只有没有职位,并且马上要离开京城的岚亲王准备上轿子回府。

岚亲王眼看群臣散去,本来对他的招揽已经摇摆的几个大臣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剩下他当年自己提拔上来的吏部尚书马大人、兵部侍郎王大人以及一些三品、四品的官员依旧跟随在他的身边。岚亲王脸若寒霜,围在他身边的官员噤若寒蝉,生怕一不小心惹火上身。

“殿下,这。。。”马大人和王大人对视一眼,马大人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哼!一群墙头草!”岚亲王怒哼,随后仿佛才注意到身边的人。“该到哪儿到哪儿去,还需要本王教你们吗?!”心情不好,口气自然而然的恶劣。马大人和其他官员脸色微变,毕竟位高权重多年,如今被人如此呵斥,心里也不舒服。然而又能怎样?岚亲王是他们效忠的皇子,是他们的主子,说白点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今岚亲王处境不妙,他们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也因此更不能自乱阵脚。

在场的都是人精,自是明白不能在这个时候添乱,所以即使不满岚亲王的态度,不会也不能表露出来。众人纷纷向岚亲王行礼告退,岚亲王也颇不耐烦地摆摆手让他们走了,这才散了。离了岚亲王身边,大臣们开始讨论接下来的工作,逐渐的刚才凝重的气氛消散无踪。

岚亲王神色不明地看着他们离开,重重哼了一声。一群废物!这么多人居然都没法替他在朝堂上夺得更多优势,真是白白浪费他的精力!一甩袍袖,快步走向停在宫门外的轿子。

上了轿子,跟随他上朝的大总管便递了封信给岚亲王。岚亲王打开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微笑。父皇,是你逼我的,可别怨我啊!“阿福,让林貅晚上来见本王。”他低声吩咐走在轿边的大总管。“是,王爷!”岚亲王向后仰,这么多年了,终于要开始了吗?想想都兴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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