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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赎罪

自己自嘲自己老了是一回事,但被眼前这一群一点也不天真、一点也不烂漫的小屁孩喊叔叔,那就感觉超级无爱了。

一旁,秦凡锋语塞,直接回不上话来,任由小孩们嘻哈,玩弄着自己的衣袖口和衣摆。

“别闹,都过来回家去!”

在秦凡锋出现的第一时间,其实就有几个村民转身跑开了,现在看来,原来是叫人去了。

只见那几个村民此刻正跟在一个身穿袖口齐臂粗麻衣,腰间盘扎麻绳,下穿大喇叭裤的男子身后。刚刚喊话的,就是这大喇叭裤男。

小孩子似乎挺怕他,在对方一瞪眼之下,全都跑开了,躲在自己父母的身后偷瞄这边。

看来“青山绿水之地,多是纯朴之人”这个想法,得改改。不就一个生面孔吗,至于吗,难度会吃人不成!何况老子如此帅到渣,你们还表现出如此强烈的戒备心,真瞎了眼了。

而另一边,大喇叭裤迎风“啪啪啪”作响的李青松,其内心活动比之秦凡锋更加复杂:眼前那家伙,有点眼熟啊……

想着想着,脑海里突然闪过两幅画面:第一幅是黄昏时分,自己几近残废,衣衫残破、七孔流血地瘫在地上,而另一个同样衣衫不整却酒气冲天的人,却是淡定地从自己的身上跨过,走向一小女孩并牵上她的手,往村子深处走去。

第二幅是,每次魂者学府上下堂之时,总有一个落寞的小女孩走在村道上,而村民们皆离得远远的,指指点点,大人们不靠近,也不让自家孩子靠近。

李青松一惊,眼前这个“陌生人”,算是彻底与印象中的那个家伙重叠了。

他是酒疯子!那个当初让自己毫无还收之力的酒疯子!

咦,那大块头可是认出我来了?

从对方的表情变化,秦凡锋知道对方定是认出自己来了,然后笑了笑,冲他说道:“我是特意前来向大伙道歉的,邻里之间,不应有隔阂,你说是不是。”

话到这里,已经有一些村民恍然,但还有不少依旧迷糊。

而作为这个村子守护神般的人物,李青松此刻只能尴尬地不知如何自处。对方果真是那个要么不出门,要么就偷鸡摸狗的酒疯子。

要知道,这三个月里,每次村民前来求助,说自家啥啥被偷,啥啥不见的时候,就一阵头大。

除了前二次实在落不下面子答应了去处理,却总是眼肿鼻青的返回,那颗不知落哪的门牙,到现在都还没有找着~

打又打不过啊,能有什么办法,所以往后再有关于酒疯子的一切事物,都给找各种理由借口搪塞了过去,要是实在犟不过,就玩起了失踪。

总跑去挨一顿打也不是解决之道,对不对?

所以,现在,该说点什么呢,或做点什么呢?妹.的,都怪自己的头脑太特么灵活了,一眼就把对方给认了出来。

要是没有认得,也不至于现在会有这么大的心理压力了,李青松如此感慨。

“他就是那个酒疯子,他就是那个酒疯子对不对!他大.爷的,老偷老子的酒,今天看我打不死他!”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总算是认出秦凡锋来,当时那个情绪激动啊,大声呼喊着,一边撸着衣袖,一边气冲冲地往秦凡锋这边大步跨来。

谁料他一番怂恿之下,并没有得到其他村民的响应,没有一人跟着他,这让他眼角直跳,心道糟糕。打是打不过的,不能再往前走了啊。

再抬眼一看,酒疯子淡定神闲的模样,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啊,那就更加不能继续了。

紧接着就看到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瞬间槑头槑脑起来,然后一个漂亮的擦身而过,往水月陵的方向走去,却又没有走上几步,突然又是一个漂亮的大转弯,从另一个方向挤出了人群,消失在一片惊呆了的目光当中。

这期间,有几个村民来回奔跑,消息传得很快,在村里的大部分村民,都赶了过来,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家伙就是酒疯子?不太像啊。”这是被外表迷惑的人。

“应该就是他,见过他女儿没有,两父女的神情,一样一样的。”这是怕父及女的人。

“天天偷我圈养的猪,偷我地里的菜,刚刚差点就要跟着酒馆老徐冲过去找他算账了。要不是那该死的老徐有始无终,突然转向跑路了,老娘也早就跟上去了,我定要他好看!”这是被某人天天偷猪偷菜,而某人还以为自己“狩猎”到的全是野味的可怜大娘。

就今天早上秦凡锋吃的那早饭,那“肥而不腻”的“野猪肉”,其实就是前些日子偷来的猪所留下的剩肉。到现在,某人都还认为那是他自己“狩猎”到的野山猪……

这时,人越聚越多,在一片吵闹声中,没皮没脸的秦凡锋自觉眼下是一个机会,怎可错失。连忙运气,大声朗道:

“各位乡亲父老,我秦某人今天是来向大伙们道歉的,这几个月里,给大伙添乱了,再一次表示深深的歉意。为了补偿,在接下来这一个月的时间,我愿尽上我一点微薄之力,大伙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合理合法而我秦某力所能及,必定倾尽全力,绝不二话。”

一旁,闻言过后的李青松顿时眉头大松,知道躲躲藏藏的日子要过去了,当时就大笑了起来。

也不管对方是否一时糊涂还是真心诚意,自己都应该先来一个借坡下驴:“秦兄弟,你可算是觉悟了,酗酒伤身,迷涂心智,恶也,能戒掉就好,能戒掉就好啊。”

以前搪塞村民时,就用过“我会劝酒疯子戒酒的,他也是酒昏过头而已,人性并不差的”这个理由,现在看来,总算是给自己圆回来了。

“兄弟说的是,酗酒千万般不好,秦某浪子知岸,戒酒了。”秦凡锋想不到那个大喇叭裤男如此善解人意,好人啊,小村人家,果然民风淳朴啊。

“你说的是真是假!”

一时之间,议论纷纷,好一会儿之后,终于是有人提出了质疑。

“管他真心假意,我要他给我生猪崽子!”

突然,有一个五大四粗的大娘喊了这一大嗓门,十分突兀,瞬间就把所有人都给唬住了,大伙大眼瞪小眼,不敢相信所听。

“赵大娘,你那个,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在她身边的一个村民也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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