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之大,位列八方六合。八州布绕于白帝州,而离白帝州最近的便是巴州了,巴州还在巫山的范围内,巴州跟白帝州一样,都是信仰的巫文化。巴州的都城是平都,如果说巫山是巫文化的起源,那么巴州就是将巫文化发挥到极致的一个地方了。
这里的百姓看着都与普通人无异,但在街上撂一个板砖,随便砸到的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个小巫师。这里的百姓大都是苗族,巫蛊的手段更是杀人于无形。除了白帝州的人经常与这里来往。其他州的人谈巴色变,更不要说来这个地方了。即使来了,也要低调低调再低调,因为可能你那一个高傲的眼神就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排外的情况在陈显煜登基之后就明显好了很多。这里的居民虽然排外这件事上异常的团结。但对内,却是一片的和睦友善,互帮互助。完全与其他州城无异。
夜曦月与夜朔月在平都的街上安静的走着,这里的街道还算热闹,本地人之间也比较和谐和睦。想想也是,巫师本来就不是好惹的。巴州深山中更是藏龙卧虎,稍有不慎,那些觊觎这片土地的妖魔们就会成为他们玩弄的对象。
街上一群孩子们在天真的玩着,在一个角落,一群小孩子正在欺负一条流浪狗,他们追着它跑,向它扔石头,夜曦月赶过去想要制止,可那条流浪狗一溜烟就跑没了。孩子们也一哄而散。
天雷滚滚,乌云漫天,眼见着就要下雨了,朔月与曦月找了个客栈投宿,他们要了两间房,朔月的房间在曦月的对面。
刚在客栈安定好,外面就哗啦啦的下起了大雨,街上的人赶着避雨,乱哄哄的在雨中穿梭。因着下雨的缘故,天很快便黑沉了下来。急雨过后,并没有停止的意思,小雨仍在淅沥沥的下着。街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那条黑狗在大雨瓢泼的静寂的街上慢慢的走着,它低垂的头,走路一拐一拐的。雨水从它的耳朵边一滴一滴的往下流,它的眸子很坚韧,就那么慢慢的走着。夜曦月打开客栈的窗户看到了它,原本以为只是一条流浪狗,心下虽是怜悯,可这世道,人都很难好好活着,更何况是一条狗呢?夜曦月的窗户对的是后街,客栈的生活垃圾处理在旁边的角落,夜曦月想,或许它会去翻垃圾,虽然臭气熏天,但好歹它还可以好好的活着。黑狗仍旧慢慢的走着,并没有对那堆臭气熏天的垃圾感任何兴趣,而是突然抬起了头,坚毅的眼睛盯着探出去的夜曦月看。屋内亮黄的烛火映射在它的身上,它就这么一直盯着夜曦月看着。
夜曦月有些好奇,“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呢?”夜曦月探究似的趴在窗户上看着它,看着看着却发现这条黑狗有些眼熟。“大黑?”夜曦月不敢确定的喊了一声,垃圾旁的大黑“汪”了一声,这让她更能确定,这条流浪狗,就是大黑。
她赶紧从楼上跑了下去,打开的那扇窗户还在散射着微弱的暖光,夜曦月撑着一把油纸伞,蹲在了大黑的旁边,它的腿受伤很重,已经溃烂鼓脓伴随着阵阵恶臭,如果再不及时处理,很有可能这整条右后腿都要废掉。曦月掏出手帕先给它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便将它带到了客栈里。虽然小二拼力阻拦,无比委屈道:“姑娘,姑娘,这不行的呀!我们客栈是给人住的,怎么能把狗带进来撒?”
“如果我一定要带它进来呢?”
“姑娘何必为难小的,这世道不好,街上别说流浪狗了,流浪人都数不胜数,姑娘要都往我们客栈里面带,我们小店还要不要营业了呀?”
曦月看了眼大黑,大黑乖乖的坐在旁边,一副与己无关的模样。
小二终于妥协道:“那要不马厩可以吗?不过跑丢了我们可不负责的。不过你看它这腿烂成这样,十有八九也跑不脱的。”
曦月看了眼大黑,大黑的表情很是不屑,曦月想到了它曾经在桃夭夭那里的待遇,每日的饮食是土豆烩牛肉,睡的是桃夭夭的桃花坞内桃花房。虽然现在沦落成了一条流浪狗,但毕竟还是一条傲娇的狗啊!曦月向自己怀里掏了掏,掏出了一锭大大的金元宝。
她将金元宝直接扔给了出来查看的掌柜的,小二就乖乖的一句话就不说了,掌柜的立马笑脸相逢的将一人一狗迎了进来,大黑鄙夷的看了眼小二。跟着夜曦月进了房间,不一会儿,小二还乖乖的奉上了一桶热气腾腾的洗澡水和五个大馒头。夜曦月感叹,有个七月樱这样的土豪公主做朋友可真不错。
热水来了之后,大黑就很自觉的跳到了木桶里,夜曦月无比幽怨的看着它,只能乖乖的给它洗澡了,边洗边说:“大黑啊!这洗澡水呢?你这洗完了,我肯定是没法再跳进去洗了,而我若先洗,洗完了,你是还可以再跳进去洗的呀!”大黑眯着眼睛,无比享受着这热水澡,并不认为自己对洗澡水的理解有什么错误。曦月给它洗好后,它跳了出来,一阵的狂抖,整个房间都是水渍……,曦月宠溺的看着它,将小二拿的馒头也给它吃了两个,又喝了些净水,细心的给它好好的处理了一下伤口,那一片都已经腐烂,夜曦月对它道:“内伤呢?我还能香灵儿招个魂什么的,魂安了便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可偏偏是外伤,伤筋动骨一百天知道吧!你这烂成这样,得每天敷药化脓,直到新肉长出来才行。不过现在没事了,遇到我也是你的幸运,我的医术呢?虽比不上西斋妙行长老,可还是可以让你七天内恢复的,放心好啦。”摸摸头。
大黑咧着嘴又“汪汪汪”的叫了几声。算是个心安吧!
夜曦月这才突然想起来正事,问道:“狗最忠主,桃夭夭呢?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夜曦月揪着馒头一块往大黑嘴里放,一块往自己的嘴里放。大黑原本坚毅的眼睛现在无比的悲伤,低着头,低鸣了一声后趴在了地上,舔舐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夜曦月嘀咕“果然是出了事情。可桃夭夭一直跟太子长琴住在榣山,太子长琴定然不会任由桃夭夭出事情的,现在大黑单独的跑了出来,难道太子长琴也出了事情......”
夜曦月不敢再往下想去,牵着大黑去了隔壁敲了朔月的房间,然后将大黑的事情与自己的推测说与朔月听。朔月说:“瑶山与巴州虽然都属巫山境内,但瑶山道巴州的距离少说也有八九百里,大黑看样子也是在这巴州流浪了一段时间了,他们会不会是在这巴州出了事情。”
“可太子长琴自被贬以来的十万年,从未离开过瑶山半步,现在又怎会离开瑶山来到这千里之遥的巴州呢?”
“个中原委看来只有见到他们本人才知道了,明天我先去见一下巴州的城主,看看他那里是否有异。”
“嗯!那哥哥先早些睡吧!”夜曦月与大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大黑睡在了夜曦月的床边,躺下后很快就睡着了,曦月心中嘀咕:“这是有多少天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啊!”抚了抚它的脑袋,自己便也很快的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