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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逃出生天

鳄鱼把这里当做一个繁殖的巢穴,却又能外出捕食,看这四周全然没有出口,这水潭应该有一条水道通往外面河道,我应该是被那条大鳄鱼从水道带进来的。不知道这条水道有多长,我虽然走过一次,但那是搭了大鳄鱼的便车,它显然比我游的快多了。我要是不能一口气游过这个水道,等待我的也许只有死路一条,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从各方面的情况来看,我出去的时候,底下暗流应该是顺流,这为我从河底逃生创造了最有利的条件!

夜里的潭水变得更冷了,这会让我的体力流失的更快,我决定等到明天中午,水温升高之后,再实施潜水计划。我在火堆旁边休息了一晚,天亮了又烤了几只蛋补充体力,到山谷里摘了几片那个让我永生难忘的叶子,小心地夹在书里,和烟丝一起,用防水袋包好,放进衣兜里,我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上,没有什么遗漏,将火堆浇灭,抱着一块石头慢慢地走下水潭,这石头能让我下沉的更快些,节约出一点时间,为逃生增加一丝希望。

我迅速地往下沉,这水潭居然有十几米深,简直超过了人体裸潜的极限,我仗着自己水性精纯,扔掉石头,往前游。这水里又清又白,水底没有水藻,到处都是白色的鹅卵石,只有几根水草在里面摇摆,一些透明的小虾随着水草游弋。我不敢耽误时间,手分足踩,往前游,我忽然发现自己的身子正在逐渐加快,知道自己已经身处暗道潜流之中,随着水流的加快,我的身子越来越重,渐渐地已经不能控制自身的行动了,只是随着水流往前走。我的身子又往前漂了几米,一个水洞出现在面前,里面有很强的漩涡吸力,正将潭水抽入其中。正是因为潭底有这么一个大洞,所以瀑布纵然日夜不停倾泻下来,也难以将水潭注满。

从我闭气到现在,不过十几秒钟,肺里的空气还能维持一阵,我暗暗祈祷水道不要太长,自己能够过去,要是过不去,想走回头路,这可不是我能办到的。此时我早已是身不由己,身体完全无法抵御漩涡的强烈吸力,转瞬间已经被卷入河底水道之中。这水道有两三米宽,洞壁到处都是锤凿斧斫的痕迹,这居然是一个人工水洞,我吃了一惊,险些一张嘴喝了潭水,我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收摄心神,用脚在洞壁上狠狠地蹬了两脚,加快了身子的速度。大概经过了二十多米,我期待的水道洞口亮光没有出现,我的胸口早一惊憋得快要炸了一样,我不断的挤压嘴里的空气到肺里,就在我实在忍不住,想要张开嘴的时候,我的身体突然冲出了水道,暗流又将我往前冲了几米,我手刨脚蹬,身子迅速地浮了上去!

当我脑袋冲出水面的时候,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我说怎么看不见水道洞口的亮光,我好像在一条地下河里,或者是地下水道。不管怎么说,这里有了空气,解决了我眼前最大的危险,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洞里的空气,这里的空气潮湿,沉闷,隐隐地还有一股水草的腥味,不过此时,这已经成了我的救命仙药。几分钟之后,我终于缓了过来,准备往外走,由于没有任何照明,在这漆黑的水洞里还是非常危险的,我只得摸着洞壁,随着水流往向外游。虽然四周依然一片漆黑,但是通过洞壁高地的落差,我也大概能判断出这个洞的大小,这个洞的落差很大,高的地方我根本摸不到顶,低的地方我必须贴在水面上才能通过,甚至有几段路,我不得不潜入水里游过去!就这样,我在水里左转右拐,完全失去了方向。我在水里足足漂了一个多钟头,才看到洞口的亮光,我神情一震,鼓足了最后的力气,以自由泳冲刺的姿势,冲向洞口。

我在黑暗环境里待了太长时间,拂一接触外面的亮光,眼睛顿时刺痛地睁不开了,我闭着眼睛休息了片刻,顺着缓滩爬上河岸,回首观望,这居然是一个人工修建的河渠,应该是有人凿通了山洞和水潭之间的山壁,又增加了水潭的高度,利用水的高度差,把水引入山洞,从而把瀑布里的水引了出来。我不由得心生感叹,什么人能想到这样的办法,把山里的水,引到山外来,这里面涉及了地质学、测量学、压力学等方方面面的知识,就算是放到现在,也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得到的。

我正身处高山的峻壁危峰之下;头顶最高处,云层厚重,整个山峰外壳尽是绿迹斑斑的暗青色花岗岩,崖上爬满了无数藤蔓类阔叶植物,放眼皆绿,要是从外面找这个小小的洞口,倒是十分不易寻到。

慢慢收起心中的惊叹,我深知现在首要做的就是跟胖子他们汇合,孤身一人在这深山老林中,极为危险。我取出指北针,寻找目的地坐标,惊奇的发现,指北针居然指向身后这座大山。我忍不住心中咒骂,这难道还要翻过这座高山,只看这直上直下,犹如笔削一般直插云霄的山峰,就已经让人望而却步了,更何况丛林里到处都是大小蚊虫毒蛇,一个不留神,我就有可能折在这里。我又看了身后的太阳,总感觉方向有些不对。

我又动了动指北针,发现指针丝毫未动,直直地指着这座高山,我心里感到一丝疑惑,再精确的指北针,在剧烈晃动之下,指针也会跟着晃动,等晃动停了才会指着北方,而不会像这样一动不动地盯着一个方向,我取出打火机,这种打火机外壳使用金属做的,我走到靠近山脚下的一块巨石旁边,手一松,打火机啪的一声贴在石头上了。我草,上当了,我身后这座居然是一座有磁性的高山,怪不得指北针失灵了,只是指北针的方向与太阳判断的北方相差不大,才没有觉察出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这座磁山开始影响了指北针,要知道这个误差哪怕只有几度,几十公里走下来,那离目的地也是非常的远了。

如果我知道现在具体的时间,我也能判断出方向,具体方法就是用时数折半对着太阳,12点指的就是北方,一般在北半球上午9点,到下午4点之间,可以准确的判断出方向。比如下午3点,也就是15点,它的一半是7:30,把时针7点对着太阳,那么12点指得就是北方。可我在部队上还没有到带手表的程度,不由得暗暗心急。

胖子他们如果没有发现这座石山,十有八九也会被引到这里来,我只要在沿途坐下标记,很有可能找到他们,想到这里我找了一根木棒,将它前端点燃,做了一根碳木棒,我每走一段路,就在石头上划一个镰刀标记,表明的我的方向,这是部队上常用记号。就这样我边走边做标记,我忽然发现身边一棵树上有一块树皮被人用刀割了一块,上面也画着一个镰刀形标记,我兴奋地大叫了起来,我终于要找到他们了。

我好容易压下心里的兴奋,沿着标记的方向,发足狂奔。我知道在这种丛林里,这样的飞奔是很不明智的,不过,不知道胖子他们用了什么方法,生生地在丛林里开辟出一条足有两三米宽的路来,四周的花草树木东倒西歪,甚至有些坐着标记的树木都倒在路边了。我心里暗暗生出疑惑,就胖子他们现有的装备,要砍出这样一条路来,至少得全员出动才行;而且做着标记的树都被推倒了,这说明标记在前,路反而是在后面开辟的,这很不合情理,有谁会在已经通过的路上再费劲地开辟出路来,除非他们是在被什么东西追赶,而且追他们的这个家伙体形绝对小不了。后面的标记越来越凌乱,有的只是轻轻一划带过,这说明我的推断应该没错,而且他们的处境,肯定是越来越危险了,我心下着急,又加快了几分脚步。

这痕迹延伸到一片红树林中,我刚一进去,就觉得脚下发软,我低头一看,脚下竟然是褐红色的泥土,我用木棍往泥土里戳了几下。土层厚的戳不到底,满地的泥土沟坎不平,还有点黏糊糊的,粘在脚上,我心中疑惑,难不成进了谁家菜园子。我正疑惑着要不要就这样冒失的冲进去,忽然就觉得头顶上有异声响动,一阵冷风袭来,只见又个黑乎乎的人影,大头朝下扑了过来,我吓的赶紧后退,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坐倒在地上。我头往后一仰,一个好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人脸倒挂着,出现在我眼前,鼻子和嘴都快烂没了,下巴也掉了一大块,脸上白呼呼的都是蛆虫,不断从黑洞洞的眼眶里往外爬。他两个手臂自然下垂,搭在我的肩膀上,胳膊上紧紧裹着一层皮肉,有的地方已然露出森森白骨,连着几绺破衣烂布,随风飘荡。他两手的指甲长的都打了卷,弯弯曲曲地搭在我的脖子上,我感觉到脖子上阵阵发凉,额头青筋直跳。

我又用手往地上一摸,绊倒我的那个不太像是树根,拿到眼前一瞧,立刻扔了出去,“我的妈呀,人大腿。”土里还有小半截骨头,被我这么一趟,踢成两截。一阵头骨的寒风吹过,我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赶紧手脚并用,屁股蹭在地上,身子使劲儿向后移动,从这人身子底下挪开。我用手轻轻扫了下额头的冷汗,长出了一口气。我见过上吊的吊死鬼,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大头朝下悬在半空的死人,而且出场这么吓人,而且这里的红泥土里还埋着死尸。

我虽然吓的腿肚子都快抽筋了,可还是硬着头皮,从这个倒悬下来的尸体旁边绕了过去,我真怕他突然大叫一声,“不要走!”要真那样,我估计裤子都得湿了!

我担心胖子他们安危,绕过死尸,再也不敢像刚才那样发足狂奔,小心地用木棒在地上戳戳点点,眼睛一直盯着树上,确定没有死尸才往前走。此时胖子他们的记号早已经消失了,不过从这刮了一层地皮的路上,我还是能很容易知道他们的去向。

胖子他们经过的时候,应该没有发现这埋在地下的尸骨,不知道追胖子他们的那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将红泥土刮掉了厚厚的一层,埋在里面的尸骨就漏了出来,随着我往里深入,骨架越来越多,被这不知道名的庞然大物带的七零八落,层层叠叠地埋藏在泥土中。我都开始还以这整片的红泥土不会是被血染红的吧,而红树林则是因为吸收了血里太多的铁元素,慢慢地长成这样。那得死多少人,才能形成这样的规模,我不由得砸了咂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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