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不听话时,爹娘总会告诉我:“如果你再不听话,妖怪就会来把你抓去吃了。”
妖怪是什么样子的呢?
爹娘告诉我,妖怪是见到人就会把你吃掉的怪物,长着可怕的獠牙,所以呢,你不听话的话,妖怪就会找上门来。
那时候我很怕妖怪,深怕那长长的大獠牙会把我咬碎。对于妖怪,我没有见过,对他们的的印象只有父母吓唬我时候的玩笑话语。
我傻傻的站在窗口,望着着曾经原本美好得家园变成炼狱。那些朝夕相处的邻居们,不是被妖怪抓起来撕碎,就是葬身火海。家……渐渐地被火焰吞噬。而火,正在一点点的逼近我们居住的小屋子。天空不停地有火球落下,还能很清楚的听见妖怪一声声可怕的嚎叫。妖是什么样子的?就是这样的凶狠残暴。盘旋在上空的长着可怕翅膀的妖怪,游走在水和陆地的看不出品种的家伙。我的眼里,他们都是丑陋的……他们……毁了我的家。
爹娘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我扔进了密道,密道建在地砖下,打开密道口的小门很隐秘。在关上密道门的前一刻,母亲含泪对我笑着说:“汐儿……带着爹娘那份好好活下去……不要怪爹娘丢下你一个人……”说完,母亲就重重的关上了入口。
我哭着拍打着被娘重新锁上的入口,一遍遍的喊着爹娘,我用尽全力想撞开密道的门,死也要和爹娘死在一起!
“汐儿,不要白费力气了,这密道通向一个安全的地方,你顺着密道赶紧逃吧!”回应我的是爹,听得出来,他的嗓子已经哑了。但是随后,又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用手捂住嘴,眼泪从眼角滑了下来……
妖怪似乎知道地砖下有人,我听见上面被狠狠的踹了几脚之后便没了声响。
擦掉眼泪,怀着对妖怪的憎恨,沿着密道走。密道只能容纳下一个人,光是我一个人在里面走都觉得拥挤。里面没有一点光,我只能挨着漆黑的墙慢慢的走。如果换在以前,我在这漆黑的环境里可能一步都不敢走,总会幻想黑暗的尽头会有可怕的东西,人类对未知的东西总是充满恐惧。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不想死在黑暗里。而且,我要活下去。
走出密道之后真的是另一片天地,正如爹所说,这里是安全的。
没来得及再多看一眼我便昏迷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能听见耳边有人在说话。
“唉,又是一个可怜的小家伙。暝儿,你去把为师刚刚熬的药拿来。”
“是,师父。”一声稚嫩干脆的童声。
这个声音……真好听啊……
我微微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和我差不多年龄的少年的背影,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噢,小家伙,你醒了啊,我知道你现在没有力气说话,那就听我慢慢讲吧,虽然不确定你这个年纪能不能听懂。所以我就直接说吧。你应该也算是隐虹镇的幸存者了,妖怪会首先选择攻击那里是因为之前那儿的祖先和他们有过节,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加上妖皇失踪,幻域里面得妖怪一个个都按耐不住了,所以才会拿你们村子开刀……我从捡到你的地方看见了一个洞,就顺着走了进去。”他讲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别处,好像在掩饰什么。
听他讲完,原本正盯着角落发呆的我,把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脸上,想继续听他讲下去。
“我通过密道的时候花了很多时间打开那个门上结界,也不知道下结界的是什么人,总之打开之后……哎……,好好的村子变成了什么样子……屋子都塌了,一片腥红。要不是密道上头的房子倒塌了,我倒是还能把死去的村民的残骸给埋埋好……”说着,他拍了拍衣服上面的泥巴。
“啧,沾了我一身的泥巴。”他十分惋惜的看着自己的衣服,随后又说:“我的法力不浅能感觉到周围村镇发生的事情,加上天现异象,我带着徒儿下山,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捡到你的经过。”男子一口气讲了好多,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样子。“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你现在是孤身一人吧!我……想......”
“师父,药。”小男孩面无表情的拿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进来。
“真乖,暝儿,你去旁边玩吧~师父还有话要和这个小家伙说。”年轻的男子接过药,原本脸上堆满了笑容,在碰到药碗的那一刹那,他露出痛苦的表情,是被烫到了。
“好家伙,这么烫也能下得去手啊,啧啧。”于是赶紧把药放在了一边,溅出了几滴药,又搓了搓被烫红的手。
小男孩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
“继续刚刚的话题,我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四徒儿?”男子眼巴巴的望着我,“看你只有六七岁的样子,和暝一样大。我也不忍心把你一个人丢下,就像……刚刚捡到暝儿的时候,他那时候才三岁啊,被……”
“师父,你答应过我的请不要忘记。”男孩的眼神冷冷的看向师父。这眼神,可不像是六七岁孩童该有的。
男子无奈地摇摇头,随即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哎,讲着讲着又扯远了哈哈。小家伙,那么你愿不愿当我的徒儿呢?为师会把毕生所学交给你们的哦~”
看着他这副样子,感觉十分亲切,想着与其一个人独自游荡不知道干什么,不如当下好好学习术法之类的。将来说不定会有为父母报仇的机会。
我点了点头。
这男子像个小孩子一样蹦出了房门。不一会,他就拿着两本书来到我面前。他兴致勃勃的说:“你看,这个是师门条规,哎呀总之不重要,这个这个,什么什么一堆剑法的有空你自己看看,我看你骨骼惊奇,所以学学剑法是最好不过的,至于法术……现在还是太为难你们,包括暝儿。”青年眨了眨眼睛,凑近我眼前,“小姑娘长得真漂亮,哦刚刚居然忘记问你名字了!”
这怎么也没有一副师父的模样啊,但是……这感觉真的挺亲切的,一时间居然让我忘记了失去父母的痛,还有对妖的恨。
“我叫叶汐。”
师父拿起之前放在一边的药放到我手上。说:“以后我就叫你汐儿吧,这里自我介绍下,咳咳,我姓尉迟,名封,不过你只能叫我师父!不能像白川叫我疯子!哎,这孩子是被我宠坏的哟,对了他是你们的二师兄。”
我端起药,一口一口艰难地喝了下去。在一边的小男孩,现在是我的师兄了。他走了过来塞给我一个亮晶晶的小东西。
我一看,是颗糖。
他情绪毫无波动的说:“吃了这个,药就不苦了。”
明明刚才脸上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微笑,现在却又变回了冷冷的冰块脸。
师父很满意刚刚他的举动,笑着点了点头。
我看了看他们,默默地吃了糖,又乖乖的把剩下的药喝完了。
这一天发生的太多,失去了曾经的家;而现在却得到了新的“家人”和新的家。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但是现在……真的好累啊……
我重重的睡了过去。
“这丫头估计是太累了。让她睡着吧。哎,暝儿,这下你有伴咯,是不是很开心啊!”尉迟封一脸坏笑的看着暝。
“我看最开心的是你吧,除了大师姐之外现在又多了一个女弟子。”
“你要知道,女弟子可不好收啊,就算收了也像你大师姐一样天天拉着你师兄往外跑,当初白养了哎,好歹每逢过节也回来看看为师啊,现在幻域大乱,他们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当初他们俩多有趣,天天想着法儿整为师,一年没见他们了啊,今年他们应该都十四了吧。你啊,明明还是个孩童,心却像大人那样,这样可不行。把你带出去别人都说你不像这个年龄的孩子。”
暝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尉迟封。
尉迟封换了个坐姿:“原本以为能让你和同龄孩子一样开开心心的长大……”
“你的话太多了。”说完,暝转身走出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唉,这孩子,也是可怜,小时候也没有爹娘疼……”他又看了一眼叶汐,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姑娘也别太惦记着报仇,好好的过下去吧,说不定时间久了,这件事就淡忘了,日子很长,别被这些冲昏了头脑。”
你未来的路,还是由你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