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微凉九月,夏晚儿到了省城。
城市是陌生的,街道与行人让人心生怅然,校园大得超过了想像,夏晚儿的
心里,陡然生长了诸多忧愁的细枝末节。
再次看到小朝,是在蓝球场上。那天,据说是几个大一新生自发组织了一个新球队,号称“七匹狼”,向校园明星队发起了挑战。整个校园都为此沸膳了。夏晚儿打听到,七匹狼的队长就是小朝。她一整天心神不宁,下午还破天荒的没上图书馆。
那是一场惊心动牌的战斗。欢呼声,!
清声,尖叫声,充盈了校园的整个天空。夏晚儿静静地站在沸腾的人群里,看着取胜了的小朝一蹦三尺高,挥着球衣,在球场上绕圈奔跑,泪水突然流了下来。
一场球赛奠定了小朝的风云地位。一夜之间,小朝拥有了无数的拥趸者。
夏晚儿听到宿舍里的女孩子谈论他,关于他那么高,头发那么黑,牙齿也特别的白,甚至颊边有一个并不显山露水的酒窝。夏晚儿把所有的白眼球都使用了,结果换来更多的白眼球。于是,勤
晚儿轻咳一声说,我和他以前是同学。
仿若石破天惊,夏晚儿立刻成了热点人物,所有的问话像频发的机关枪,让夏晚儿顿时透不过气来了。她大叫一声,我跟他没说过话。随着大伙儿失望的“咄咄”声,夏晚儿逃出了宿舍。
十月深秋了,校园里的桂花树都凋谢得差不多了,然而花香仍然在空气里游走,夏晚儿不禁想起了家乡小城,菁青
校园,她和小朝的窗外,曾经也生长着馥郁金桂。
来学校已经快两个月了,小朝竞然一次也没来找过她,明明知道,两个人是考上了同一个学校的。其实没有抱着太
多希望,但还是忍不住失望了。
她猜想他是不会知道的。关于她叫他做Z。他从来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夏晚儿觉得自己有点儿傻。她们认识的时候都还是孩子,小朝长大了,她却始终没
有。
小朝是真的长大了。夏晚儿看见他身边来来回回地走着不同的女生,一律的光彩动人,目光生动。
小朝看见她,没有太多意外,更谈不上惊喜,他只微微笑着,像每天必有这样一场寻常的碰见,他说,嗨,夏晚儿。
夏晚儿把心跳平复了,眼神故意地带了点轻淡,那女生,也不是很漂亮吧。
夏晚儿轻轻点个头,矜持地报了嘴,擦肩而过。下意识地侧了侧左边面颊,模糊不清地听到小朝说,我以前的同学。
晚上小朝意外地打电话来,央求地叫,夏晚儿夏晚儿。
夏晚儿一听到这味道,心里头慕地暖洋洋地,故意地轻哼一声,又什么事求我啊?我的笔记你用不着啦。
小朝嘿嘿地笑,然后吐出几颗字,帮
我写情书。
夏晚儿把听简拿远了,一时间竟然怀疑左耳的听力出现了问题。
小朝还在说,哪,就你今天看到那个
呀。她说了,每天得给她写一封情书,不然不理我。
又说,你下来,我在球场,我要对你进行面授!
小朝挂了电话。
他开学这么久都没来看过我,根本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他忘了是谁以前天天借笔记本给他。现在他还如此厚脸皮地来叫我帮她追女孩子,这个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气愤得脸都红了。
窗外的天色灰灰的,冬天要来了。夏晚儿把窗帘拨弄来拨弄去,轻轻叹息一声,还是下楼去。
小朝站在蓝球架下,双手插在裤袋里,黯淡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夏晚儿重重地踏上去,心里使劲了,踩你这
个坏东西!
而不知好歹的小朝说,我就知道,夏晚儿最讲情义,嘿嘿,咱们那么多年同学难道是白做的呀。
瞪他一眼,夏晚儿酸溜溜地说,怎么称呼她呀。
小朝想一想说,叫她Z吧,是她名字的字母开头。
夏晚儿的心嗯喧地跳起来。是吗,这
么巧。他喜欢的人叫Z。
她喜欢的人,也叫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