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平静,叶似风铃,冬雪告罄,绽放生命。
又是新的一年了。真好。
叶恪坐在花园的小摇椅上,一双可爱透亮的眼睛出神地望着远方红日,手轻轻抚着阳栗花的小瓣儿,鼻子嗅着霄泥的淡淡清香,感受着早晨最纯净的风儿,悠然享受。
他喜欢早晨和黎明,静而净。一个人观赏未免有些无聊呢。小恪把右手背贴到脸上,歪着头,微微皱起了眉头。哈!嘻嘻。小伙伴们,好久不见咯,出来玩玩儿吧。叶恪突然开心地笑了。从摇椅上一蹦而下,小跑进了他的房间,站窗户前,一盆盆春意盎然的植物摆在他面前。
“该出去活动活动了。”小恪像是自言自语般捧着一盆绿色蒲公英说道。他又重新放下蒲公英,在书台上拿了一支笔和四张小纸条,在写着什么。片刻,就写好还给卷了起来。他把这四张纸条分别用淡绿色的小绳子捆在了四束蒲公英上。然后轻声低语了几句,把它们小心拔起,用力往窗外一扔,“去吧!”蒲公英并没有在空中翩翩散落、飘舞,而是飞往了四个不同的地方。
小恪希望蒲公英能快快到达目的地,他已经迫不及待了。过了一会儿,他拿了一本植物图册靠在窗旁,乘着天边渐渐升起来越发明亮的光静静看着。
“制弱,精准,果断,镇定……”一个正在熟睡中的小少年说着梦话。脸还挺幼稚,有几分可爱,却又表情认真地在背着昨日的功课。直到蒲公英落在他脸颊上,毛茸茸的。感觉脸上痒痒的,他这才缓缓醒来,睡眼朦胧地拿起了弄醒他的小花朵。
“春天了。花饼,苏蜜汁,好吃……”她嘴角流着丝丝口水,还大咧地笑着。梦中都还想着吃,这已经出卖了她馋猫的特质。她的眉毛笑弯成了那春湖边的婀娜垂柳。梦中美食让她久久不肯醒来,所以忽略了悄然落在床头的蒲公英。
谁家玉笛暗飞声,是这乐家树旁人。姿态优雅,毫无约束,似随心而立,却恰到好处。笛声悠长,一曲终,意未尽。被风唤来的蒲公英,轻轻飘入尚有指温的圆孔,碧玉长笛上点缀一朵娇绿之春。持笛人微惊,待看完纸上言,方露一缕笑。
生物钟经过几年的调试,她在初晓时分准时醒来。因为她坚信一日之计在于晨。起身,一眼看见了书台上崭新的折扇——新一年最好的礼物。她幸福地微笑着,伸手去拿,这时一朵淡绿蒲公英不差分秒地稳稳躺在了她白嫩的手掌中。阅完纸上文字,她低垂下眼眸,长而微卷的睫毛格外美丽,脸上轻绽出发自内心的笑,像是收到了这个早晨最好的礼物。
日落,月出,夜深,人静。
这就到了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叶恪就起床了。还得多亏准时草呢,用那细细的草尖儿挠他的脸蛋,这就醒过来了。小恪急急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从走廊经过,他出去了。他轻轻关上大门,深深吸了一大口早晨最清新的空气,迈着轻快的步子向镇北边的晴风山走去。
这里的花四季常开,这里的树四季常青,这里的风四季温暖。这个地方的神奇与美丽是浑然天成,却独归一家所有——植物世家,叶家。叶家人素来爱静爱花,他们不愿让这晴风山进来那些伤花残树之人,更不愿那些人带一片喧嚣进来。于是晴风山变成了一片清幽之地,也就叶家人和叶家允许的人可以进来。这儿也就成为了叶恪最喜爱的自然花园。
小恪在花丛树林间漫步,嗅着晴风山特殊的植物的清香,细细体味,沉浸其中。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爹,我能出去了吗?”刚扎完马步的弁华奕撑着腿,大喘气地对旁边高大挺拔的男子说道。“嗯,练得还不错。去吧”弁井恭应许了,露出微笑,刚毅的眉目间透出暖暖的父爱。“谢谢爹。”弁华奕用衣袖擦擦脸上的汗,即去赴约。
右手一袋馒头,左手一瓶蜜花浆,吃个不停的司马青玉已经来到了晴风山的脚下。她努力地咽下最后一口馒头,皱起眉头,有些不满地说道:‘’走得急,早餐就只有这粗粮淡饮了,真是委屈了我。”小玉儿的吃货本质赤裸裸地透露出来了,虽然这不是什么秘密。
玉女携玉笛,山道小径,花木皆倾侧。韵帧从小被音乐熏陶,气质不染俗尘,天生优雅又不矫揉造作,像笛声,洒脱又悠扬。玹家乐,是一绝。她年纪小小,才貌出众,通达诗书礼仪,也有情有义。玹家大小姐——玹韵帧。
早晨清爽,她却一把折扇轻摇。像那书生,文雅;像那侠客,高深;像那闲人,惰意。昙冉喜欢这折扇的纸香,更喜欢这一把折扇给她带来的遐想。停下脚步,手一摆,折扇收拢,原来是已到晴风山的山顶,一眼看见了那个在树下停歇的身影。
昙冉慢慢向叶恪走去,走到他身后,出其不意地用折扇拍了一下他的肩,“嘿!叶恪!”他惊讶地转过身来,看见了笑颜如花的她。“你果然是最快的。”叶恪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昙冉说。‘’那是。我们坐着等他们来吧。”两人便在草坪上坐了下来,聊着过年时的趣事儿。
没多久,在这寂静的山顶上突然传来宛转的笛声。应这春生时节,一曲《万花开》,是韵帧给晴风山的礼物。昙冉和叶恪望着不远处的韵帧,不说话,静静地听她吹完这一曲万花。
笛声还回荡在晴风山,韵帧缓缓睁开眼,隐齿微笑。多美的感觉。可是……韵帧突然被人从背后蒙住了双眼,“玹韵帧~”司马青玉用调皮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韵帧本来还有些惊异想要挣脱,一听这声音,她立马笑了起来,“司马青玉。”“哈哈,你还是认出我了。”司马青玉放开韵帧,笑嘻嘻地说道。“因为我闻到了蜜浆的味道,就知道是你这个吃货。”韵帧毫不客气地说。这时,她不像刚才那样仙女般的优雅、羞涩,而是回归了孩子的本性。“好了,叶恪昙冉还在那边呢。”司马青玉拉起玹韵帧的手大步向目睹这场喜剧的两人走去。
远山间出现了点点红光,就要日出了。可是弁华奕还没到,叶恪本是打算和大家一起看日出的。就在他们担心着弁华奕不能及时到来的时候,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我……我来了,太阳还没出来吧?”四人惊喜地回头,华奕正站在他们身后,弯着腰,额角的汗一串串地往下滴。“你面子大,太阳在等你。”司马青玉打趣道。“呵呵,那真是太好了。”弁华奕挠挠后脑勺,腼腆地笑了。
“你是一路奔过来的吧?清凉草给你。”小恪去一棵大树下拔了一株蓝色的小草递给华奕。华奕把它握在掌心,瞬间凉快了许多,汗也不流了。这就是晴风山上植物的神奇。
日出。从山上看去就像是太阳从小镇的背后悄悄探头。太阳给天空染上金辉,群山傲立,远远地传来了一声响亮的鸡鸣。五个孩子痴痴望着那遥不可及的太阳,美丽和震撼留在了心中。这是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