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朋友,即是朋友又是亲人;即是知己又是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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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皇见李太白、张翰两人各挚其理,实在很难决断。李太白与张翰两人却又争斗不修,一时还难以找到答案。唐皇每每遇上这种事情便觉头疼,只能多听众臣的意见。他思考片刻,见四人正恭敬地站于御前。
“几位爱卿且先各回原位吧!”唐皇抿嘴说道。
李林甫见唐皇正处于两难之间,十分烦恼的样子,于是他转身走回原位时扭头对自己身后的众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出来反驳李太白的观点。
“启禀陛下,”李林甫身后的一名武将侧身站了出来,“臣有一议,愿陛下详闻!”
唐明皇帝见有人站了出来发表看法,突然送了口气。他轻轻仰靠在龙椅上,轻声道:“也好,安卿有什么看法,说来朕听听!”
原来此人便是御前正二品大将军安路山。十八年过去,当年的营周都督此刻已经官升二品。他年龄四十出头,体格却是十分强壮。比起当年杀害崔吉安一族时的青年,更多了几分沉稳与壮健,但是他身上的那股凶残之气却是丝毫未减。
“谢陛下!”
“臣方才听闻李大人与张大人所言,二人皆有其理。臣倒是觉得,天下在陛下英明的治理之下,现在的黎民百姓,那日子都过得很好的。陛下您也知道,臣就是一个粗人,武刀弄枪还行,像李大人和张大人他们文人刚刚讲的这些什么大道理,臣是听不懂。臣就是觉得,陛下您带领我们治理天下,只要能让天下没有战乱,没有灾荒,老百姓都可以自行劳作,过上好日子,那就是治理好了天下,治理好了朝廷。如此,陛下自然便是一个好皇帝。李大人方才说的‘民若无忧,天下无乱’,臣并不是很赞同这样的说法。在臣看来,这天下根本没有人可以没有烦恼和忧愁。比如陛下您,您需要忧国忧民,整日还得揪心于如何治国安邦,而我作为一军之将也需要时时担心外敌来犯。这话又说回来,陛下正因为时刻都在忧国忧民,担心百姓受苦受累,所以才会励精图治,做得一个好皇帝。而臣等担心外敌来犯,所以才会带领士兵苦练武功,才会用心教导手下的将领努力学习兵法。诸如此类之事,皆是对朝廷和我们自身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由此可见,李大人方才所提及事世,实属大惊小怪,却有小题大做之疑。”安路山表面上显得十分憨厚的样子,但是肚子里却是一腹坏水,真不愧是李林甫的心腹。李林甫听了安路山的话,心头极其爽快,然而,他并没有讲自己心头的快感表现在自己的脸上,还是原本那一副深沉的样子,垂着眼帘,目不斜视。
唐皇听完安路山的话,轻笑道:“你个武人心思,治理天下那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比起列为先帝,朕可真是有些惭愧。”
不过,唐明皇帝似乎也觉得安路山所言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这让他又一次陷入了两难之地。
“陛下,臣等现在能够看到我大唐的天下,如今已是富贵繁华不假。老百姓吃的饱穿得暖,这似乎没有什么不好。现在很多外国友人都特别喜欢我们的大唐,我就有好多朋友都是外国商人。他们长年居住在我们大唐,还说住在我们大唐比较安全,他们的国家经常会有战乱,不小心就会把命给丢了。故而,臣以为李大人方才所言只不过是危言耸听而已!”
“陛下,”李太白侧身站了出来行礼道:“臣以为,乱有乱治,和有和治。越是在这和平的年代就必须得帮助黎民百姓解决难题,急早体察众生之苦,如此方能防范于未然。世事应当在未乱之前便先设法治理而非待到天下大乱才去治理。”李太白话到此处,便转身对着安路山,道:“朝廷应该带领百姓从好的方向行走,改缺从优,怎么可以拿自己去与那些连年战火的国家相比!莫非安将军会拿自己去与路边那些体病肢残的乞丐相提并论吗?”李太白说完话,两眼放光直瞪着安路山。
众臣一听李太白的话,吓得目瞪口呆。安路山,那是谁?正二品大将军,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手下统领百万大军!就连当朝皇帝以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杨国忠杨臣相都要给他几分薄面。偏偏眼前的这位新入朝臣李太白居然敢如此高声质问讥讽于他。
“李大人!”安路山突然一下子提高了嗓门,对着李太白横道:“你我二人圣前对奏,意见不和乃是常有之事,终议如何全由陛下圣裁。你对本将军起横算是何意?意见不和便要怒目相向,想动手啊?好啊!来啊!本将军听闻李大人以那区区万丝笔,舞得一手好剑法,早就想来讨教几招……”
李太白也将自己的嗓门提得比安路山还要高,道:“好说!李某也正……”
“啪”这声巨响打断了李太白的话。
唐皇见两人争得面红耳赤,顿时勃然大怒。他提起案板沉沉拍在案桌之上,随着“啪”的一声巨响,唐皇气得厉声喊道:“都给朕住口!”
只见案板被唐皇砸得滚至殿堂之中,唐明皇帝随即迅速站起身来,接着厉声道:“公然在朕面前大吵大闹,好大的胆子啊!自朕登基到现在,都快三十多年了,敢在朕面前吵架,这还是头一回!怎么,觉得朕老了是吗?!”
“陛下息怒!”众臣急忙拜倒在地。
“朝堂辩论,本来就是各抒己见。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还想打架?比武?你们两个……”唐皇被气得捂胸咳嗽起来。
“哎哟陛下……,陛下,保重龙体才是……”高力士连忙躬身走近唐皇身旁扶着他的手臂。
安路山也算是在这充满阴暗斗争的宫廷中混了二十多年的人,李太白明显不是他的对手。
“陛下息怒,”安路山对着唐皇拱手行礼道:“都是微臣不好!李大人入宫之前,不曾为官,确乃是新入之僚,自然还不懂得在陛下面前应该如何与同僚对奏。是臣一时糊涂才跟李大人争执起来,还请陛下恕罪!”
“陛下息怒,是臣……鲁莽!陛下恕罪!”李太白也对着唐皇拱手行礼道。
唐明皇帝是一个性情和蔼的君王,他舒缓一下自己的气息,并没有生气太久。他瞅了李太白和安路山一眼便缓缓坐下,然后轻声道:“都平身吧!”
众臣起身之后,殿内十分安静,没人再敢说话,全都低着头。
李太白、安路山两人起身后也赶紧各回原位,不敢接着争论。
这时,唐皇扫视众人一番,有些犹豫,接着叹了口气道:“众卿还有没有别的不同看法?”
众臣也犹豫着,全都低着头不敢说话。片刻之后,他们便开始你瞟我我瞟你,希望有人带头说话。似乎大家都害怕再次触怒圣颜。
李太白见众臣无人敢说话,便站出来对唐皇行礼道:“启禀陛下,臣方才所言世事,条条都已经是昭然在目,望陛下明察!”
李太白做了这个出头鸟,众人心头不由一怔,但又不由偷笑,全部期待着李太白再次被唐皇训斥。
唐皇见李太白站出来发言,又见其他人又没有开口,便心平气和道:“白卿多年行走四方,尽观天下民众之苦。此番又能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想必私下里做了不少功课,朕决定……”
唐皇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他已经同意了李太白的观点。但他开始说话时,向来敌对的杨国忠与李林甫便面面相觑起来,他们两人敌对了十几年,似乎也只有这次才想到了一处。
“启禀陛下,”紧跟在安路山身后的一名将军站出来打断了唐皇的话,“如今我大唐天下太平繁荣,国力强胜,而且兵强马壮,臣等终年镇守边疆,周边各国见我大唐铁骑无一不是望风而逃,不敢来犯。我大唐百姓更是尊律守法,四境安平。臣以为,多年以来,陛下一直任贤选能,每年还到民间听取诸多文仕之谏,如今陛下治理的天下已然足见完美,陛下之贤更是史前从所未有。李大人方才所言虽然看似有几分道理,但是臣认为安大人方才所言之论才更为在理。况且,李大人此番蒙得陛下赏识,初入宫廷,为了彰显自身才能,也不免藏有哗众取宠,唯恐天下不乱之心!”
此人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两名武将便同时侧身出来说道:“启禀陛下,臣的看法与蔡将军一样!”
随后又站出来五人道:“臣等看法与蔡将军一样!”
唐皇见众将领的意见一样,似不谋而合,却又似早就商量好了的。他思考片刻,发现殿内发言的都是武将,而没有文臣。他知道,杨国忠与李林甫向来对立,此番文臣还未开口,想必定是会有不同看法。
“这朝堂论政嘛,人人都可以发表意见,几位爱卿且先各回原位吧!朕还想再听听其他人的看法!”唐皇说着抿嘴看向殿右首的文臣笑道:“怎么今天踊跃发表意见的都是他们带兵打战的将军啊?你们这些文官难道不想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吗?”
“启禀陛下,老臣倒是赞同李大人的说法?”贺季章站出来跪拜于地。
此时的贺季章,从他的官帽檐可以看到,他已经两鬓斑白,似乎已经六十出头。他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