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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潇湘云水

其实广寒秘境每到月圆,便会在秘境内显化出出去的通道,只是女娲当年进入秘境用的是特别的办法,出来时自然也是用的特别的办法,因此没有在卷轴里写明,不过先前女娲推算过敖呜命轨,知道这次不会有什么意外。

月湖广大,两人在里面漫无目的游动,要不是天空有明月指引方向,他们都在迷失在茫茫湖水中。

秘境中神律与外界不同,没有天气变化,只有太阴之力引起的潮汐,月力强盛时温度较低,十分清冷,月力削弱些又回暖。

叶苏和敖呜从生有芦苇的湖岸一直游,路上极少遇到妖兽,实力强大便躲起来,实力不如他们的便直接走过去,有不长眼的妖兽敢惹他们便直接杀了,敖呜吞妖丹,叶苏要材料。

一艘飞舟从湖面掠过,两人连忙潜入水中,抬头看却发现又是昆仑那几人,先前只有男女在一起,这次想来是找齐了撑篙那人。

昆山渡没有贴着水面行走,想来是害怕那水魅再次出现,不过叶苏在水里游动多日,也没见到过别的水魅,妖兽也很少见。

“此间天地神律不全,在里面修炼很难进境,其中生灵也非常稀少,我们还是赶紧找到神木出去,待久了出去恐怕会有不好的影响。”撑篙的人面色凝重说道。

“师叔,神木有灵,若是它不愿意见我们,怎么办?”男子说道。

“祁玉,我们昆仑秘境内也有神木昆木,来时掌门沟通过神木,跟此地月桂求了一次见面的机会,但是如何获取月桂神露,就要看你们的机缘了。”撑篙的人坐在竹筏一端,摸着胡子说道。

祁玉道:“弟子自当竭尽全力获得神露。”

“方露,你也是一样。”撑篙人又看向用面纱遮脸的女子,说道。

“是,师叔。”方露低头行礼。

这时湖中翻起波澜,一头黑色大鱼翻出水面,头上大角闪烁雷电对着昆山渡底部顶去。

“哼。”撑篙人冷哼一声,声音传出无数道剑气,瞬间将大鱼的角切断,流出鲜血来。

黑鱼受伤,顿时暴怒,卷起无数波澜,仿佛一道水龙卷击向竹筏。

叶苏两人游到附近,看着黑鱼的力量,绝对是四阶妖兽,跟撑篙人一样都是元婴境界,但是撑篙人一击之下便能见黑鱼角切断,果然剑修实力比起同阶修士要强上一些。

水浪滔天,撑篙人也不得不站起来,将手中长篙插入水中,他们贴着水面飞行原本就是怕招惹到妖兽,没想到空中妖兽没有招来,却来了一只水里的妖兽。

“速速退去,我不伤你性命。”撑篙人一篙插入龙卷,轻轻一搅,顿时风平浪静,水波不兴。

元婴妖兽便能化为人形,能说人话,但是这妖兽不知为何却仿佛没有听懂的样子,潜入水中又搅起风浪。

大浪打来,竹筏只是一叶扁舟,仿佛下一秒便要被打散,然而撑篙人一道法诀打出,长篙在水中化成一棵榕树,枝虬叶茂将昆山渡牢牢护住,连水花都未落到上面。

榕树独木成林在水中扎根,抽取水气化成枝叶,叶苏在旁边看着,感叹这人实力强大,五行转化之道颇为熟练,而且这榕树也是他的剑意化成,只怕杀伤力巨大。

果然,榕树将波浪挡住以后便扭动枝叶,从水下纠缠出一条木龙来,榕树本就根茎强壮,由它化出的木龙看起来也颇为有力,在水底游动,追杀黑鱼。

“这鱼都化出龙角了,为什么想不开来招惹人族。”敖呜摇头,这黑鱼现在看来必死无疑了。

黑鱼极为灵活躲开,撑篙人却已起了杀心,心念一动,木龙散成无数小龙,将水底封锁,并且众多小龙间互相呼应,组成一座剑阵。

木龙吐息,在水中生出无数枝叶,黑鱼虽然躲闪,但枝叶越来越多,它能够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最后它狠狠摆尾,将一条木龙抽断,又张口咬断无数枝叶,想要逃出生天。

然而枝叶本是剑意所化,散开了便散成无数剑气,剑气凌厉,不一会便在黑鱼身上切出无数细小伤口。

鲜血染红湖水,黑鱼口吐黑雾又将湖水染黑,随后寒冰凝聚,冻死几条木龙,剑阵露出缺口,黑鱼一个摆尾便逃了出去。

撑篙人见状也没有去追,只将长篙收起,榕树消失,然而那边黑鱼速度虽然快,但是逃出去不远,便被一条大鲸拦住。

一头蓝色云鲸在水中激起风浪,比先前黑鱼搅出的更大,而且水中结出无数冰凌,随着风浪打在黑鱼身上,将黑鱼打飞出去,不少伤口深可见骨。

云鲸背上两个童子,正是天河剑派两人,天河剑法本就是水系法剑,两人在云鲸背上潜入水中竟如履平地。

“韩潇,韩湘,这黑鱼可是我家师叔打伤的,你们来捡便宜?”祁玉见到云鲸便知道是天河派的人,面色不虞说道。

“这鱼又没死,自然是谁打死算谁的。”童子中一人说道,两人长相极其相似,不是熟悉之人根本分不清楚谁是兄长谁是弟弟。

“没想到你们天河派都是这种无耻之徒。”祁玉面色一沉,说道。旁边方露拉拉他的袖子,他却没理。

“我们天河剑派是什么人又不归你们昆仑管,技不如人便回去好生修炼。”童子中另一人开口。

“这鱼还没死,又怎算技不如人?再说,若不是我家师叔打伤这鱼,又怎么轮得到你们来捡漏。”方露却是带着笑意说道。

“那就让你们看看我们天河剑法的精妙。”一个童子说道,随后祭出一粒剑丸。

金色丹丸入手便化成长剑,另一人的剑丸是青色,也化成长剑,随后两人将长剑一抛,落入水中便化成两条长龙。

“天河派学水法,这里对我们不利啊。”祁玉低声对方露说道。

“无妨,有师叔在,那畜生难道能比师叔厉害?”方露看了云鲸一眼,不屑说道。

云鲸也是四阶妖兽,闻言张口说道:“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说完游出水面,张开大口。

大口一开,便有风云从天边聚来,水汽蒸腾,转眼下起大雨,大风飘摇,将昆山渡吹得摇摇欲坠。

方露心中惊异,闭口不言,撑篙人又化出榕树,祁玉见状也将本命剑祭出化成小榕定住昆山渡。

黑鱼见这两家人打架,本想悄悄逃走,谁知刚游出去一丈,云鲸撑篙人同时看来,撑篙人弹指一挥,一道无形剑意落在鱼身上,切出一道细长伤口,随后一株榕树从伤口中生出,吸收黑鱼血液成长。

云鲸不甘落后,暴雨化成冰剑瓢泼落下,在黑鱼身上化成一条小鱼死死咬住伤口。

天河派修剑,云鲸出自天河,竟也学了剑道。

云鲸搅弄风雨乃是本能,龙族行云布雨,蛟龙也能行洪,云鲸虽是鲲鹏血最强,但毕竟还算是水族,体内依然有龙血。撑篙人定住昆山渡,却没办法解决这天象。

撑篙人和祁玉方露不同,他的剑意就是榕树,因此没有太多变化,思索一番,他低声说道:“你们俩用剑意化成木樨。“

木樨,便是桂花,此间是广寒秘境,月桂神木扎根之地,天下桂花都出自神木,自然会有神力加成。

两人闻言将小榕收起,演化出两株丹桂,然而此间水域,没有泥土,丹桂无处扎根,在水中飘摇,仿佛随时要倒下。

忽然天上明月降下一缕明光,丹桂一晃便被月光定住,不再受风雨撼动,随后两人掐诀,无数细小黄花落下,带着缕缕桂香往云鲸那边飘去。

撑篙人与云鲸对峙,剩下几个小辈也要比个胜负。

那边韩家兄弟对视一笑,他们本是双生子,天生心意相通,两人修的潇湘剑法,两剑合璧演化一座洞庭湖。

洞庭远在南澹洲云梦泽外,是云梦大泽的一部分,然而天河剑派自视通天河为天下水脉之祖,剑意演化天下水脉,这两人便是选的潇湘剑意。

先前两条水龙从水中钻出,将桂花一一打落,然而那边丹桂被月光照拂,桂花源源不断盛开。

韩潇干脆打散自家水龙,化成一场潇湘雨,水珠一一对上桂花。

韩湘见兄长对付桂花,自己便在水中演化一片水域,便是洞庭龙池,池中一座碧螺般的君山盘踞一条小龙。

水域给上方云雨提供能量,那边桂花有丹桂提供力量,双双对峙。

那边叶苏敖呜看到如此神通,都感叹不愧是大派弟子,虽然是结丹境界,但剑道造诣无比深厚,他俩看着这几个弟子,剑意比那撑篙人还强大不少,撑篙人是修为强大,所以剑意显化才比门下弟子厉害。

“便让你看看我家潇湘云水剑。”韩潇一声轻笑,韩湘掐诀,君山上的小龙腾空,顿时风雨更盛,天上乌云密布,虽只是一小片范围,但也几乎是结丹境界的极限。

桂花被风雨打落,香消色殒,那边祁玉方露察觉自家剑意被击破,一人吐出一口血来。

“不行,这里是水域,我们虽然有月桂神力加持,但毕竟不是主场。”方露低声对自家师兄说道,面纱也遮掩不住脸色苍白。

“不能输。”祁玉想着自家门派荣辱,他们若是在这里输了,回头传出去岂不是昆仑不如天河?

剑意流转,丹桂消散,化成无数浮萍在水中随波逐流,虽然风雨俱盛,但浮萍无根,虽在水中飘摇,却始终不曾被打散。

方露见状剑意演化无数睡莲,也是飘在水中,任凭风雨。

“天河正法。”韩潇见状一声轻喝,使出本门嫡传心法,剑意化成一条滔滔大河将浮萍睡莲冲走,韩湘剑意化成苍龙在水中戏耍,大河去势更盛。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两人轻声吟唱,黄河是通天河支流,泥沙甚多,因此水色土黄,这诗是当年天河弟子李白所作,如今李白走出门派开宗立派,在外传下太白剑宗,也是声名赫赫。

语言有力,言出法随,两人念出这句诗便借了剑仙力量,大河水色转黄,渐渐将浮萍睡莲打落水底,无数泥沙将之掩盖。

“春风不死,只待惊蛰起。”剑意再次被打散,两人受伤更重,方露强撑施展惊蛰剑意。

天空落下滚滚春雷,惊蛰春雷本是天地为唤醒万物生机降下,雷乃阴阳之枢机,草木原本最怕天雷,然而只有惊蛰时的春雷生机勃勃,此时剑意显化春雷,那些浮萍睡莲转眼又活过来,在水底扎根,浮萍化成水草,睡莲演化青莲。

水势被植物阻拦顿时大减,黄河泥沙在水草根系拦截下沉淀,反而给水草提供营养,渐渐黄河堵塞,水道不通。

那边撑篙人的剑意和云鲸的剑意咬在黑鱼身上,黑鱼渐渐没了力气,沉入水底,撑篙人见状将长篙打出,轻轻一挑,将黑鱼尸体捞在昆山渡上,随后一撑长篙,昆山渡急速退去。

祁玉和方露原本扳回劣势,此时笑道:“承让。”随后飞舟化成一道流光消失。

云鲸见状,将云雨收起,韩潇韩湘两兄弟也收回剑意,说道:“让他们逃了,不过也好,若是真在这里杀了昆仑的人,回去也不好交代。”

云鲸点头说道:“此番试出他们实力,回头自然有对策。”随后也一摆尾游走。

他们一走,叶苏和敖呜连忙跑出来,此间先前被黑鱼鲜血染红,然而叶苏就是来这里寻找鲜血。

先前那云鲸和撑篙的人比试剑意,两方都受了轻上,云鲸身上有鲲鹏血,叶苏便是要从这些血液里吸收鲲鹏血脉。

“你有没有什么寻找血脉的法术?”叶苏问敖呜,随着水流流动,鲜血渐渐散开去,再过会就很难找了。他只需要一滴血液就行,炼入体内自然能够将自身血脉炼化成鲲鹏血。

“我来。”敖呜说道,随后吐出一道绿光,绿光宛如游鱼在水中游动,随后咬住一缕血液。

血液被绿光带回,叶苏将这缕暗淡的血液吞下,用妖族提炼血脉的法门炼化,果然感受到神兽鲲鹏的气息。

此时鲲鹏血入体,他便能够以这缕稀薄血脉为源朝着鲲鹏进化。那边云鲸有感自己血液被人炼化,心中思索:“想必是哪条小鱼,罢了,也算是它的机缘。”

云鲸血液还含有其他血脉,但是叶苏只吸收鲲鹏血一种,其他都直接炼化成元气消散,血脉入体,鱼身妖丹便有了变化,原本的鲤鱼神形稍稍变的圆润了一些。

鲸鲵一类妖兽和其他鱼类不同,它们没有鱼鳞,因此叶苏此时修炼便要缓缓将鳞片脱去,只留下厚实的皮。

“先走。”叶苏稍微炼化血液,便停下,这里刚刚发生战斗,说不定等会有别的妖兽来查看。

此番秘境之行,敖呜吞了不少妖丹,实力大增,叶苏原本没有什么进步,依旧靠着修炼缓缓进境,此时炼化一缕鲲鹏血,感觉又对水系法术亲近了一些。

鲲鹏是水风两系神兽,不过叶苏血脉刚刚入体,没有羽化神通,对风系法术没什么理解,随着体内血脉壮大,或许能够得到些传承。

两人走开不久,一个少女跟着一只蝴蝶来到此间,少女衣着打扮十分古怪,身上处处可见银饰,脚腕手腕都挂着银铃,走一步便发出清脆悦耳铃身。

少女十分活泼,走路蹦蹦跳跳,却是在水面行走,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却也十分美丽,五官精雕细琢,仿佛从画里走出,眼睛炯炯有神,仿佛含着水波。

蝴蝶五彩斑斓,所过之处落下五彩粉末,却有着剧毒,但少女却根本没受到毒物影响,跟在蝴蝶走到昆仑天河两派打斗的地方,感应了一下天地灵气,发觉十分混乱,想必是刚刚发生过战斗。

不过过了一会儿少女又皱眉,自顾自说道:“哥哥在哪啊,这都一个月了,这破秘境怎么这么大?”

五彩蝴蝶在她身前停下,落在她手心,少女将蝴蝶收起,环顾四周。进入秘境时她和自家兄长被传送到不同两地,此时派出妖兽来找,却时不时带错路,两人至今没有汇合。

少女从腰间取下一个银铃,这是一件成对的法宝,另一件在哥哥那,银铃摇动却没有声音,反而是秘境另一处一个男子身上的银铃发出了响动。

那边男子同样取下银铃,两人互相感应对方位置,随后少女又放出蝴蝶追踪。

“女娲娘娘保佑,让我早点找到哥哥。”少女一边在水面行走一边祈祷。

走着走着少女施展法术,自身变成一群蝴蝶,渐渐飞上高空,速度极快,不时有五彩鳞粉落下,仿佛一个五彩光团,在夜空中极为显眼。

叶苏和敖呜在水中快速游动,忽然天空飘过一团彩云,敖呜问道:“那是什么?”

叶苏想想说道:“想必是什么人在赶路吧,这秘境也太大了,里面又有妖兽,这人不隐藏行踪,不知道会不会被妖兽盯上。”

两人摇摇头,继续往秘境中央游去,也不知道离神木的位置还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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