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小学
我一直坚信，我妈是非常爱我父亲的，而且是深爱。
记忆转到了小学。
小学时的我很胆小。
我们家穷啊！穷到我上不起学，最后校长说先欠着吧！就这样，我开始了念书生涯。
一年级在我的映像里是胆战心惊的，因为校长总是时不时的叫我出去问我我妈什么时候交学费，但是也总是以我的哭声作为谈话的结尾。
从那之后，我就明白哭真的可以让人轻松一些。
到了二年级我妈妈才给我把一年级的学费结清了。
她是一个好女人。真的。
我父亲每天就爱打麻将，借着钱打，抽烟也是打白条，很多人都知道什么情况，所以有条子的都问我妈要钱。她哪里有钱，就一直欠着。
债越来越多。
终于迎来了最严重的一次催债，是我父亲生病是欠下的。
那一天我正在写作业，大门外停了两辆车，下来一群人，我就开始哭。
“去把你们家大人叫回来！”领头的人的长相至今我仍然有一些映象。肥头大耳，凶神恶煞。
我先去麻将馆找到我父亲，和他说了之后，他居然跑了，是的，跑了。
我永远都忘不了他那时候的样子，可是那时我还太小。
我不敢回家，去地里找了我妈妈。到了地里，我一看到妈妈我就开始哭，我害怕极了。我妈和我说不怕，带着我和田垄旁边的弟弟一起回了家。那天起，我就发誓，永远都不能丢下我妈。
虽然那时我还不懂什么是丢下。
我妈把我和弟弟送到了舅舅家，她就走了。
是的，她一个人回家了。
回家面对那群豺狼。
我一直哭，弟弟只是呆呆的坐着。
妈妈来接我们俩了，回到家家里的玻璃全都破了仅有的黑白电视也打坏了。
“以后也别想着看电视了，好好学习吧！”这是我妈对我说的话。
我真的有很努力很努力的读书，可是我发现，没有用，家里还是时常回来追债的人，妈妈还是经常会悄悄地哭，父亲还是抽烟喝酒赌博，一切都没变。
从那么多人口中听到最多的就是“钱”。
难道都是因为它？
我就在学校里说我家有钱，看电视剧里人家的父亲都会出差，我也套在我身上。
是的，我开始成为了一个爱说谎的孩子。
但是没有人管我，没有人制止我。
我妈根本顾不上我，而他，呵。
三年级的时候，我的一个舅舅给我吧介绍工作，一个月1200元左右，在距离我们家大概12公里左右的村子里，是煤厂。
但是要买摩托车，不然没法去。那时候一个摩托车要3000多，没有钱，只好佘着。
虽然父亲工作了，但是并没有好多少，因为他开了工资不往家里拿钱，有什么用？
就这样，我四年级了。四年级的我已经知道自己的父亲不是个东西，但是一看见他我就发抖，骨子里的害怕。
原因自然是他打我还有我妈，往死里打的那种。
还那么小的我都想过死，是不是很傻。
有一天，买摩托车的人找到了家里。
原来他一年里从那里“买了”三辆摩托车，打了一万多的白条，人家找上门了。（买摩托车的并不是我们附近村的，要不然怎么会佘给他）
我妈把他找回来一问才知道，那两辆都买了，而且打了3000多的白条卖2000一辆，果然，脑子里的血块没化开。
买摩托的说要告他。
他跪下来和我妈说让我妈贷款给他还钱。
后文都用他代替父亲，不想那么官方的叫了，说实话有些叫不出口。
我妈答应了。索性贷款，就贷了两万，还了村里人的债和摩托车钱。至于之前那些，每年我妈种的地，到了有收成的时候，之前的债主就会来拉走，大约已经是还完了。
但是，十多年了，贷款现在还在。不说这些了，继续回忆。
从五年级下学期到六年级初总是有同学圆锁，不懂得可以百度一下。
我家很穷，别人送一些贵一点儿的，可我只能送得起一本笔记本，还是那时候最薄的那一种，我还记得是两块五毛钱。
有一次他喝多了，我偷偷从他兜里拿了20，给一个女同学买了一个18元的小熊，我还记得那个女同学姓孟。当时我高兴极了。那是我正式的第一次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最后回家还是被发现了，被暴打了一顿，打到只剩半条命，没法上学，请了假。那一年我11岁。
等我好了之后，我妈也打了我一顿，那是她第一次打我，我知道是为什么。从那以后我敢说我之后再也没偷过东西了。
“妈，**圆锁，你在给我几块钱吧！”
“不是妈不让你去，哪次我没让你去？家里一分钱都没了！”
之后再说了什么不记得了，只记得我们俩抱头痛哭，那天起我再也没有参加过同学圆锁，叫我我也没去过。
没几天，我去同村的一个同学家写作业。
“**，你多会儿圆锁呀！”同学家长说。
“叔，我不圆锁。”我一头雾水。
“那你爸跟我借了3000，说你圆锁呀，你妈让来借的。”
我大哭着跑回家，和我妈说。
又多了一笔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