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中考了,这是初三的学生最后一天在这所学校上学了。今天结束后,他们在此所接受的教育就将完成。他们通过中考后,会进入不同的学校继续求学之旅。这是最后一次他们所有人都穿着,那套他们穿了三年的蓝白相间的校服。也许这将是同学们最后一次的相见。
今天,大家的心,都是躁动的、不安的、还有兴奋的。
班主任走进了教室,看着这些可爱又可气的学生,她也五味杂陈。她已经带过很多届学生了,但每次到了分别的时候,她还会感伤。她与他们由陌生、到熟悉、再到相知,最后分离。对于她来说就像是谈了一场三年的恋爱,却不得不分手。
她走上讲台,脸色平静,“同学们,今天是你们在这个教室学习的最后一天。今天我们9点30要开一场誓师大会。开完会后,下午我们把考场排一下我们就放学了。所以珍惜你们剩下的这2个小时吧。我就在后面,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数学老师在3班,你们要是问数学问题去三班,语文老师再14班,物理老师等会会来我们班一节课,下节课是化学老师。有什么问题提前准备好。”她扶了扶眼镜,“好了,现在自习吧。”
她镇定自若的走下了讲台,走到了班级后面她的办公桌。在他们看不见的时候,用手指扫去了眼尾有些湿润的痕迹。
今天也许对这帮出三生最美好的一天,也是师生关系最和谐的一天,可是偏偏有人要破坏。
管清根本不在乎中考这件事。她中考完就要回瑜城上学了,中考考多少分,她也能进省重点高中。她早就确定好计划了,等这个时机她已经等好久了,她一定会把管丝竹那个小贱人打入深渊。
管清打着问题的幌子,偷偷来到食堂。在学校吃饭的同学,一般是高年级在食堂吃,低年级在教室吃。因此高年级在食堂的座位是分配好的。
她趁着分菜的大妈不注意,就跑到管清的位置,在她的饭菜里撒上了好多盐,然后又在她餐盘旁放置了一瓶水,不过这瓶水是盐水。她做的一切都是戴着手套的,而且这个时候的学校监控器少的可怜。
管丝竹跟着大家一起有说有笑的来到了食堂。看着自己座位上竟然有瓶水,“这是你们谁的啊?”她拿着水问道。
跟她一个桌子上的人都摇着头。她想了想,会不会是哪个暗恋她的人送的,这时要像她告白的意思么?她把水放到一旁,吃了盘子里的番茄炒蛋。
她吃了一口,“好咸”她想。她又吃了一口饭,想要把咸味压下去,结果饭都是咸的!这下她可算明白了,这哪是菜做咸了,这是有人整她!
她扭开盖子,喝了一口水!她当时就喷了,这TMD的是盐水!
“小竹你怎么了?”
“你不舒服么?”
这桌子的人,都开始七嘴八舌的关心她,她的样子看起来也的确不太好。有些狼狈,水渍也是无法控制的沾湿了衣服。
“不知道谁恶作剧,这饭菜和水都很咸!”她还在吐着口水,想要把咸味赶走,“红儿,不行了,我得去买水。”说完连形象也不顾的跑走了。
她不停的灌水,总算是把咸味冲淡了,她停止了疯狂的喝水和漱口。
管清看着管丝竹吃了饭,她等了五分钟就提前到小卖店的拐角处埋伏好了。小卖店拐角穿过小树林就能到一号楼侧门。这个侧门也离管丝竹所在的班级很近。所以管丝竹一定会选择穿过这片小树林进入侧门,回到班级。
这是管清经过一年观察得到的结果,只要管丝竹去小卖店,一定会从这回到班级。
果然不出所料,她往小树林走了。管清没走两步就浑身无力倒在了地上。其实那瓶水不仅仅是盐水,而是加了三唑伦的水。
管清看着趴在地上的管丝竹。上前剥掉了她的衣服,给她喂了催情药。她就离开可小树林。等大家都吃完饭往小卖店走的时候,就会看见一丝不挂的管丝竹。而且管丝竹还会扑上来的人,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管清的伎俩,没有丝毫意外的实现了。
杨夏齐渊还有秦砺,也看到了这一幕。杨夏看着光溜溜的管丝竹在某男同学身上,她瞬间气血逆流。她跑开了,齐渊和秦砺,并没有追出去。因为他俩也被吓到了,站在原地,脸红的跟苹果一样。
不一会儿,就有老师出来收拾残局了。老师们给管丝竹套上了衣服,抓住了她的手脚,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躲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切的管清,邪恶的笑了。利落的转身离开了那里。
杨夏蹲在花园的石凳后面,她浑身发抖。刚才的那一幕让她想到了她以前的事儿。那件事也跟管清脱不了关系。
“Unos, dos, tres, catorce
Turn it up loud, captain!
Lights go down
It's dark
The jungle is your head
Can't rule your heart
I'm feeling so much stronger
Than I thought
Your eyes are wide
And though your soul
it can't be bought
your mind can wander
Hello, Hello
Hola!”
杨夏的手机铃声U2的歌响起。直到唱到hola,杨夏才反应过来去接电话。但等她掏出手机的时候,那头已经挂断了。她把手机仍在地上,眼睛里流着眼泪。
“Unos,dos。”铃声又想了起来。杨夏这下终于接通了这通电话。
“喂,嗯。”杨夏擦了擦眼泪。
——你怎么了?
来电话的是靳崇宁,他一下子就发觉了小桃花有些不对劲,但他并不知道为什么。
“没事,你怎么打,嗯,电话来了。”
——我现在在桃城,你在学校么,我去找你。
他刚刚下飞机,就给小桃花打电话了。他希望他能陪她度过每一个她生命中重要的时点,于是他飞到桃城,想要陪她中考。
“在学校,嗯,一会就放学了。你不用来了。没事我就挂了。”她不等他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另一头的靳崇宁,并没有因为她挂电话而不满,但他却满脸的愤怒与着急。他觉得小桃花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然怎么可能情绪如此的低落。
过了好久杨夏扶着石凳,坐在了石凳上。掸了掸身上沾的土,拿出湿巾,擦干净了自己的脸。她很想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可是她不能。她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过往。
她给齐渊打了个电话,然后就离开了学校。她不能再在这待下去了,她不想看见管清那张脸。她发现自己不能再对管清视若空气了。她原来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的“无所谓”。
她走出校门,就看到了风尘仆仆的靳崇宁,从出租车上下来。他的手里提着一个箱子,脸色有些凝重。
“小桃花。”
“靳崇宁,你怎么来了。”
“你脸色不太好,我先送你回家。”他走上前,牵住她的手,想要带她离开。杨夏甩开他的手,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她上车后,靳崇宁也跟她一起上了车。在回家的这一路上,车上的空气都好像因为两人的沉默而凝结了一样。
杨夏拿出钥匙开开家门后,顺手关门,可门却并没有关上。靳崇宁阻止了她的动作。
“靳崇宁,我已经到家了,你还有事么?没事我关门了。”杨夏有气无力的对靳崇宁说道。
靳崇宁皱了皱眉,强势的闯进了门,“你到底怎么了?”
杨夏听到他的话,她突然有些想哭,但她忍住了。“没事。”她敷衍道。
靳崇宁放下行李箱,关上门。他走到她面前说:“你在敷衍我。”他看着杨夏这个样子,他叹了一口气,“算了,你要不想说就算了。我就在这,你要有事叫我。”他坐到了沙发上,看着还站在那里有些落寞的杨夏。
杨夏听道了他的话,但她并不想回答他,她也不想说话。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不一会就从卧室里面传来了压抑的哭声。靳崇宁也坐不住沙发了,而是走到了她房间的门口,这一站就是一个小时。里面没有动静了,他就敲敲门。每次都是以杨夏一声“嗯。”结束。
就这样两人从白天耗到了齐渊从学校回来。
他看见出现在他家的靳崇宁感到有些疑惑。“靳哥你怎么来了?夏夏在家么?”
“她在房间里。我这次刚好来桃城,你们明天中考,好好考。我明天再来。”
齐渊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就看见靳崇宁拖着行李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