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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往事如风

有意无意间,已不止一次闹分手,每一次,竹风都那么难受。俩人相好之时,觉得时间不够用,相约见面得事先准备时间,分手却发现,太多不知该如何打发的无聊时光。

竹风看着象培养孩子般精心制作的依样,这个只属于俩人的精神世界,心里很不是滋味。在打造小资情调、学讨女人欢心上,想来除了对叶萌,再没有哪个女人让我这般付出过,而叶萌还是怀疑我对她的爱。

竹风发现依样里,叶萌曾经摘录下的《青玉案》又被叶萌删除,竹风知道叶萌那是怕看了这首最能代表俩人相见不易的相思情的诗会受不了。竹风又把这首诗重新沾上,竹风不似叶萌心情,如果没有这首诗,竹风不确定叶萌是否还想着自己,看着这着诗,心里就温暖,心里就踏实。

竹风每天依样记录心情,他知道叶萌看得到,尽管她只言不发,除此实在不知又能干些什么。

——亲爱的,我看你把欧阳修的《青玉案》删掉后,心里实在难受,我又把它找回,重新放在这里。

——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三个日子,世界上有你的那天,世界上有我的那天,我和你成为“我们”的那天。

——情绪不是一般的低落,什么也不想做,想去喝酒。

——本来心情就不好,天气也来凑热闹,盼望这个秋天能早日结束。

——我该如何面对这一切、、、爱一个人好难!

——亲爱的,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女儿有了例假,小牛牛也有发育。

这是你感兴趣的话题吗!你不是让我一直关注吗?可你怎么就是不理我?

——迷茫、彷徨、失落、伤感、惆怅、、、我终于清醒多了、、、听歌真的是一种医治相思的良方、、、

竹风也会从金辉的佛法世界摘些内容依样分享。这个时候,那些佛说爱情的语录比任何时候都能触动、打动竹风,竹风相信,总有一句也会打动叶萌,就象打动他一样:

——我对佛说:让我爱的人永远健康快乐!佛说:只能四天!我说:好,春天、夏天、秋天、冬天。佛说:三天。我说:好,昨天、今天、明天。佛说:不行,两天。我说:白天、黑天。佛说:不行,就一天!我说:好!佛茫然问到:哪一天?我说:每一天!佛哭了!

竹风的手指敲打这样的字眼,如同敲在心里,每每泪流满面。

——秋风吹渠水,落叶满林城。生如浮云,迹若流水,觉来色相皆空。弹指间,千帆过尽,百年终归一梦!暮鼓晨钟,梵音清唱,除却三千烦恼丝,潜心大藏,觉海慈行!

——知道你我的故事不是小说,可以随意篡改剧情,因此,彼此的爱恋,彼此的伤悲,都在别离中沉默。没有你的日子除了想念,一切都是荒漠,魂不守舍地祈祷你能在每一秒,多一点感受我的爱意。不清楚,一生无悔的等待,能否把红尘感动,把隐形的缘份痛快地释放,给寂寞一个传奇。

——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我,我不会留你,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如果有一天,你说还爱我,我会告诉你,其实我一直在等你;如果有一天,我们擦肩而过,我会停住脚步,凝视你远去的背影,告诉自己那个人我曾经爱过。或许人一生可以爱很多次,然而总有一个人可以让我们笑得最灿烂,哭得最透彻,想得最深切。

——不早了,不想睡也去躺会吧,天亮了还要送孩子,明晚还要值班,还要准备后天开会的材料,我好难过,又能怪谁呢,自作自受吧。

正如竹风想的一样,叶萌依样常来,祭奠心中未曾磨灭的爱,看到竹风日复一日从不间断的爱的表白,叶萌很自责,可是叶萌不敢说话,她怕话到嘴边还没等说,已走出回头路,叶萌只能依样做些设计,设计了一座开满玫瑰的花圃,她想给竹风一个安慰。

不曾想,竹风看后,心里更加难受。

——亲爱的,你种了一地玫瑰,让人纠心、、、傻女人,我永远爱你、、、我说过要送你9999枝玫瑰,我还没有做到,你让我实现这个愿望,好吗?

——禅师有一个爱抱怨的弟子。一天,禅师将一把盐放入一杯水中让弟子喝,弟子说:咸得发苦。禅师又把更多的盐撒进湖里,让弟子再尝湖水。弟子喝后说:纯净甜美。禅师说:生命中的痛苦是盐,它的咸淡取决于盛它的容器。你愿做一杯水,还是一片湖?

——我想有一天和你去旅行。去那没有去过的地方,没有行李,没有背包,不带电脑更不要手机,走一个地方停一个地方。在我心里最美好的就是和你一起老在路上,捕捉最后的流星,坐在最高的山顶上,可以听音乐,聊电影,吃东西,随便是什么——都可以。当日出越过山涧,我未老,你依然。

——亲爱的,你说过的,有一天,我们要一趟真实的旅行,而不是依样。

竹风禁不住呐喊,你忘了吗?泪水又不听话的跑出来贪玩。

——当初的你我,狠天真,碰到那伤人的爱情我们都哭了,但我们没有罢手,一直风雨无阻,如今我们一直看花开花落,雨中撑伞,雪中温暖如春!

叶萌很难过、很难过,又不忍心竹风如此难过,实在无法自持,开口留下第一句话:

——亲爱的这是你说的,还是摘的?真好!我每天看你所有的留言、你的伤心苦诉。可是我从来只让你伤心,我不是一个好女人、、、

叶萌的回音,犹如信徒寂寞潜修终于听到梵音,竹风激动不已,竹风可不想叶萌那么贬底自己,竹风心疼。

—亲爱的,你又傻了,又开始胡说,你很好的,是“爱”使人忧伤。

可是叶萌又没了回音,竹风后悔说叶萌胡说,他多想叶萌再次出现,说什么都行,说什么自己都爱听,说什么自己都夸着,可是没有,再没有。一定是叶萌不想看到自己痛苦的样子,已经分手,她已不再爱,不是吗?

竹风又难过的写下:

——痛苦是用来独自承受的,快乐才是用来分享的。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心好痛,自己会好起来吗?

——俩个人有时很近,近的都无法分清你我,然而突然间也会变得很遥远,无法接近,形同陌路、、、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说,昏昏沉沉的一天,晚上睡觉也一样、、、心情不好,天气也来捣乱。

——想念一个人,不需要语言,却需要勇气。当你看着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独自品味孤独的时候;当你静坐一隅,默默的感受心里那份惆怅的时候。你会感悟,想一个人会多么寂寞,念一个人会多么心痛,想念一个人的夜会多么寒冷。想念一个人有时也许会面带微笑,但你的心却会流泪。

——飘泊的心没有着落、、、心情和天气产生共振,情绪低落到极点、、、爱上一个人也许是一天或是一年,淡忘一个人一定是一生。

——思念一个人,不必天天见,不必互相拥有或相互毁灭,不是朝思暮想,而是一天总想起他几次。听不到他的声音时,会担心他。一个人在外地时,会想念和他一起的时光。又没看见你,喝多了难受、、、

——我想你了,真的想,晚上带家人出去吃饭,她们还没回来,我一个人就先回来,哎,我是真的想你、、、无法控制的想。事与愿违,看来自己真的出问题了。

——我想起了我们1000多个日日夜夜的誓言,现在玫瑰都凋零了,我又重新种下9999朵玫瑰,愿它快生根、速发芽!!!

——明天就要暂时离开这座城市,还记着要带你来一趟说走就走的真实旅行,看来这次只能是自己了,随行的是同行业其它单位的陌生人,寂寞是不言而喻的。

——今天终于回来了,一路上快乐是属于别人的,于我什么都没有,最孤单寂寞的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而是周围很多的人而且都很开心,唯独自己不开心,这个时候才是最孤单寂寞的。也没见你来看我,哎、、、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可是我无法停止想你,这真的是一种煎熬、、、

一场短暂的旅行过后,竹风越发深刻地思念叶萌,一次醉酒后,竹风按捺不住,再不能受这无声的折磨,竹风给叶萌打电话,叶萌不接,竹风接着打,不记得是第几次,叶萌才接起,却听不到叶萌发出的一丁点声音,管她呢,至少接起,听得着我说就行,竹风很生气,“叶萌,我喝醉了,没你的日子,我只能用酒精麻醉自己,我天天喝,叶萌你真的就这么不再关心我?你好狠心,你说放弃就放弃,我真的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最后竟传来竹风呜呜的哭声。然而,叶萌还是置之未理,竹风伤心到极点、一直头疼。

——回归吧,那是你的家,我不再说什么,看见你的微信签名也删了,我心好疼,愿你安好,我也明白过来、、、

——往事如风,往事真的象风一样吹走了,走的那么彻底,好象什么都没有留下,一切象梦一样,醒来感觉自己好冷、、、

为叶萌,竹风不想自己太难过,可是却越来越难过,竹风想回归正常的工作生活,不断安慰自己,放手吧,却又不断在安慰中无法自拔。

叶萌不接电话,不回复信息。叶萌以为这样,竹风便会渐渐冷却,而叶萌没想到,竹风更焦躁。分开这段时间,叶萌也觉到,俩人在一起太久,不单是爱,已滋生出新的感情,真得就是那种爱已成为习惯、不能说没就没的感情。

叶萌看到竹风的信息难过,看不到其实又很担心,竹风没事吧?他还好好的吧?自己一点信息不给竹风,竹风会不会又很担心,可是又该怎么做呢?

竹风不只担心,都开始胡思乱想:叶萌,你还好好的吗?你会不会和我一样、想我想疯了呢?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竹风痛恨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婆婆妈妈?

再去三岔路口看看她吧。远远地看看也好,看着她好好的就好,可怜的竹风为自己感动的掉眼泪儿。

竹风来到三岔路。

每一次走上这条路,都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竹风想来苦笑。因了这条三岔路和叶萌相知、相随,这条三岔路给自己把握叶萌的机会,又让俩人无休止的茫然角逐。我们道底该走向哪里,道底该一同前往,还是分岔各行?

竹风站在交叉点,向来路看,又向班车停靠路看,最后往班车驶来的路向怅望、、、每一条路都不住有行人漫过叉点。骑电车、骑自行车的行人赶时间回家,常有不自觉冲上机动车道,三角岔路指示灯难辩,如果有人抢路,跟着就会全部乱来,只汽车不敢妄动,却也急的鸣笛表达愤怒,一片混乱,这一带向来事故多发。站在这个叉点中央,竹风象局外人看着这一切,人们都这样匆忙,匆忙的不顾危情超越规则,所为何来?对我来说,如果这三条路都无关叶萌,有多少人都不重要,如果和叶萌无关爱情,我更何必急着抢取时间?

这一刻起,竹风发誓,照顾叶萌一辈子,不管能否再次携手红尘。我和叶萌之间总有一种说不出却看得清的疏离,作为男人我负主要责任,相好之初我说过伤叶萌心的暗示,相好之后我所表达的爱意仅限于小情话,俩个人长相厮守,光靠甜言蜜语和小聪明远远不够,我必须给叶萌安全感,真诚之于安全感殊胜一切,我一定还不够真诚。竹风默默地说:叶萌给我机会,我不能用全部爱你,但我愿以真诚爱你。没了叶萌,竹风好似没了主心骨,竹风对着路灯昏黄的马路、对着无视自己的人流在心底呐喊,“叶萌,我不能没有你!”

他希望这一声,能把心爱的叶萌喊到身边。老天终归体恤竹风的真情流露、用心良苦。

叶萌乘坐的班车驶过,远远的、竹风便一眼认出,烂熟在心。

叶萌下车,竹风上前,叶萌瘦了,低着头、、、

竹风默默地走在默默的叶萌身旁。

叶萌无声的泪滴在衣襟、滴在裤管儿、还有的挂在鼻头儿、、、

路过一座街心公园。“进去坐会,”竹风说。

叶萌头摇的象拨浪鼓,泪滴象甩出去却收不回的鼓锤儿。

“不耽误你回家的,”竹风靠近些,“再说,你这样子怎么能回家?”

竹风的大手掌在叶萌后背往公园方向抚了抚,叶萌好似没有主见,被抚向哪边就往那边。爱情真让人痴呆!

在街心公园的长凳上,竹风搂住叶萌,亲了叶萌的唇,公园小路上洒满秋叶,天凉了,叶萌的唇也凉凉的。

“你瘦了,看你这样,我很心疼,我不放心你,还让我照顾你吧。”

叶萌摇头。

“难道你和他承认了?”竹风终于问出一直想问的关键问题。

叶萌还是摇头。

竹风放下心,拉过叶萌手,“只要你不承认,他没有证据,我们不用担心,以后我们小心些,不让他发现。”

叶萌“噌”一下抽出手,改变了温软的样子,站起来向出口走去。

竹风骂自己,真不会说话,又惹叶萌生气,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和好呀。

竹风追上去,“亲爱的,对不起,我不该提他。”

“不是你不该提他,你只会说,小心些、不会被发现,而你始终不会告诉我,如果被发现,你会怎么办?”

“我这不正要说、、、我娶你!”

“我娶你!轻微的连安慰的力量也不足,我敢用实际等待吗?”叶萌冷笑,“好了,我不要再听,我要回家。”

说罢,叶萌已走出去,不容竹风争取,独留竹风痴痴地定在那里!看来竹风想奉献的真诚和叶萌想要的安全还有很长、很长的距离。

这次面谈,尽管没达成所愿,竹风心情还是好很多,至少竹风确认了一件事,叶萌没有承认,她还爱我。

竹风的胆子又大起来,每周都来看叶萌,经常在冷风中一等就是几个小时,也坚持依样留言,采用线上和线下双管齐下。

——亲爱的,天气那么冷,你可怜可怜我,你不理我,我的心比天儿还寒哪。

——亲爱的,单位忙,最近她身体不好,回到家,我包办所有家务,我很累,很想你。

——亲爱的,她身体不舒服,呕吐的厉害,她妈妈来照顾她,她妈妈在,我不便也不想常回家,我好想你,好想和你在一起。

有的时侯,竹风喝多,直接给叶萌打电话,“亲爱的,我喝多了,难受!喝多就想你,可你不理我,唉,真不知,你没课的时间,成天干嘛,我想你,难道你不想我吗?”

竹风的执着坚持,渐渐软化感动着叶萌,渐渐地三岔路口等到叶萌,竹风能带着叶萌吃顿便饭,俩个人对面坐,竹风能从桌子下面偷偷勾勾叶萌的手,只是叶萌还表现的不冷不淡,竹风提出特殊要求,叶萌从不答应。最终打破这一切的是突如其来的不测,叶萌终放下矜持、放下焦灼难受,追随竹风痛彻心扉。

“叶萌,我姐又住院,我每天跑医院,这回我姐病的厉害。”

可是叶萌每一次走下班车,竹风仍如期地等在那里。

叶萌不忍心,“姐姐病重,你陪姐姐吧,不要再来看我。”

“放心吧,我哪头儿也不误,看过你心情还能好一些。”

“姐怎么样?”

“不好,点滴进不到身体了,我看够呛。”竹风悲伤的情绪流露,叶萌跟着难过。

过了两个星期,叶萌正在学校吃午餐,竹风打来电话,“亲爱的,我姐走了,她再不用受这人世的罪孽,她解脱了,她一定去了好地方、、、”竹风呜咽着哭起来。

叶萌多想不要象过去一样无声地折磨竹风,然却始终保持了和过去一样:沉默!久久地沉默!

泪水顺着脸颊肆意流淌,其实竹风的悲喜人生早已和我深深联系,他难过,我就很难过,我希望他好,不是吗?

叶萌给竹风发去一条短信:亲爱的,不要太悲伤,别忘了,你还有我!

几个滂沱的字眼如同滂沱的泪珠一起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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