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风和煦,暖阳普照,繁花盛开,处处皆是一片美好的春意。
夏黎殇坐在门前新搭的秋千上来回荡着,虽一来一回地晒着太阳,可还是觉得丝丝凉意。时隔五月,青戈和如芯早已活蹦乱跳,还变得调皮开朗了许多,跟她也早已没上没下没大没小了,不过这感觉,她喜欢。
上个月她曾再三请求回盛夏山庄一趟,却迟迟没有得到墨懿轩的应允,说是她身子骨还没完全康复,怕回去了遭人口舌。最后还是她出言不惜再翻墙一次,他才无奈地请了她爹娘过府。
只是,她也并没有从父母那里得到有关盛夏山庄任何不好或是不利的消息,就连她小心询问父亲江听雨这个人以及将钱袋和玉佩给他看时,他都只是笑说经商这么多年,从没听说过这号人物,还说这些东西可能是一些江湖骗子行骗的道具罢了。
临走前,母亲将一块圆形刻花镂空雕着一个夏字的玉佩交到了她的手上,说是盛夏山庄的传家之宝,让她务必好生保管,还说有空的时候就回她屋里叙叙旧,之后两人连晚餐都没有用就急急忙忙地回去了。
即便父亲是这么跟她说着来的,可她还是越想越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而且这盛夏山庄的传家宝再怎么样也是该留给琉璃的,就算是要感谢她替琉璃进了西南府,这玉佩给的也不是时候,最重要的是母亲要她回屋里叙叙旧,这可是她磕破头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她还记得有一回琉璃调皮地拿了夏管忠的令牌开了机关门进了房间,最后夏管忠火冒三丈地罚她跪了一天一夜,那里可谓是盛夏山庄的禁地,前前后后一共有三叶门把守着,现在却准她进去了?
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虽然这不是她所希望的,但总总的一切疑问不得不让她产生这样的想法。她脚尖着地使自己停了下来,又拿出江听雨给的半块玉佩和母亲给的比较了好一会,看玉质,应是同一块玉石上切割下来的才对,而且,她将玉佩占中重叠起来,瞬间往自个大腿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江听雨留下的明显是一个夏字斜斜切开的一角,她怎么会这么迟钝?
江听雨不仅存在,而且父母一定知晓此人,母亲将玉佩交给她是个提示吗?为什么要对她有所隐瞒呢?墨懿轩竟然也像有了很好的默契一般,不仅对她外出的事不加追究,而且只字未提,这就更令她纳闷了。
“如芯你看,小姐这样好看吗?”青戈将几朵野花安插在夏黎殇的发上,又小心翼翼地梳理着。
“好看好看,就是没了这些花,主子也是好看的。”
夏黎殇对那两丫头撇了撇嘴,自上回一事后她就让这两丫头喊她姐,可她们怎样都不肯,也只好随了她们的意了。
“哎,小姐,还没梳好呢?”
“好啦好啦,你们就少拿我寻开心了,姐姐我还有些事要想,你们自个玩去吧。”
夏黎殇看了一眼青戈委屈的脸以及咯咯笑个不停的如芯,她亦笑,生活就该这样过,简单,无忧无虑。
可门口的两个侍卫却很让她头疼,自上回事件后,墨懿轩在她这个小小的别院多分配了好几个下人,与其说是让她过得更加舒坦,不如说更没了自由,她在这里可是一呆就是八个月了,去了一次百花堂病了三个月,好不容易上了一趟街,就被禁闭了五个月,她的大好青春啊,简直就是浪费生命。
看来她和那个二王爷是明显的八字不合啊,不然她怎么会这么衰。
“二王爷到。”
老远的门外想着一男嗓,夏黎殇柳眉微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白天说人不得连想都不得,倒是那两个丫头一股的兴奋劲,激动得连连扯她的袖子,不得不让她想起进府那天媒婆那副乞怜的嘴脸,她深吸了一口气,抽回了手。
“等一下王爷要是问起,你们就说我睡下了,让他请回。”
“小姐,你不是才起床没多久吗?怎么又要睡啊?”
“是啊主子,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荣幸呢,王爷现在三天两头地往这边跑,别人才把你当个主看,换做是以前,不说吃穿用好,就是多取一匙盐也得看看管事的脸色,你又何苦这样将王爷拒之门外来为难自己?”
不给力啊,夏黎殇拉沉了脸,“你们照做就是,哪来这么多废话。”
“哦。”
甩下话,夏黎殇急忙向身后屋子跑去,不料墨懿轩轻身一跳便堵在了门口,仍然是一副嬉笑嘴脸,一手还搂上了她的腰,如果有足够的勇气,她一定一头撞在眼前的门墙上。
“你们都先下去吧,十阁主累了,要歇息了。”
“是。”
“刚好本王也累了,不如一起吧。”
他俯身,一口暖气吹响她的颈间,夏黎殇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她就知道,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好死,哪次来不下流几回他就不正常,看着眼前人得意的脸,她只好干笑几声。
“臣妾不累,不累,不用休息了,王爷有事尽管吩咐。”
“娘子不用太勉强,身子要紧,万一又病了,为夫要心疼的。”
“不勉强,不勉强。”
“哈哈……那就随本王来吧。”
墨懿轩笑,牵着夏黎殇的手踏出了梅有意,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知道,他只是很清楚,只有她才能让他笑得轻松自在,也只有她能让他时常挂念,甚至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看着两手相合着牵着,夏黎殇有些恍了神,有些东西似乎不受控制地慢慢发了芽,她心里清楚,这些东西在这个地方,是她要不起的,也是他给不起的,而且她不允许自己在这方面做出任何改变,所以在经过各阁主的寝殿时,她热情地回应着墨懿轩,十指紧扣,一脸亲昵娇羞的模样依偎在他身旁,还给不远处的大阁主赏了个眼色。
墨懿轩扫视了一下周围,有些阁主已转身回房,那些失落的脸他已不是的第一次看到,不过他一点都不在意,甚至有时他还觉得她们虚伪。
倒是夏黎殇,他又是一笑,他知道他近段时间频繁地出入梅有意,而且也没再召唤其他阁主侍寝,已经让她变成众阁主眼红的对象了,本以为她会为了掩人耳目避开他,没想到……
“小人得志。”墨懿轩说的得意。
“就算是吧。”
夏黎殇抿唇一笑,若有所思地应着,她现在被困在梅有意,没有墨懿轩,她就连门都出不了,而且唯一能探听到各种消息的活动他也不再让她出席,也怪她太没脑,一而再地得罪那些老臣,可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不回盛夏山庄是不行了。
想起那些阁主门幽怨愤恨得咬牙切齿的嘴脸,夏黎殇摇了摇头,玩心计,着实的不适合她,光是想都让她觉得头疼,看来计划要提前了,趁现在,她还没对这里有所留恋,她松开了手。
“怎么啦?”
“戏过了。”
“娘子,你这么直白,可知为夫要难过的。”
无视她的闪躲,墨懿轩还是搂紧了她的细腰,一脸笑意地往西南府走着,心底却回想着另一低沉,“夏黎殇,在你的心里,本王的价值就剩这点利用了吗?若是,等利用完了,本王是不是就什么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