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刚走出公司门口“依依,你怎么来了?”云葵看着她笑吟吟的模样就知道这丫头心情不错,“喏,出来了”云葵回头看着向逸阳和凌枫相携出来的身影微微一怔,下班的人很多都向他们两打招呼,而他只是微笑点头回应。
“依依,等了很长时间了吗?不是说如果早来的话让你上来找我的吗?”乔依扁着嘴“又不是再等你,我是来等云葵下班的。”云葵白了她一眼“睁眼说瞎话,刚才看见我的时候你可没说·····”“别说,”乔依适时的打断云葵的话“不然的话他指不定的怎么嘲笑我呢?”
云葵看着两人笑着不说话,“好了上车吧,”凌枫径自揽着乔依朝前走去。
云葵跟着走出几步,一转头看着向逸阳走在自己几步开外,他的身形修长,笔直,在灯光下,线条格外好看。此刻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乔依上了凌枫的车,没办法她只能跟着向逸阳走,向逸阳看着她磨磨蹭蹭的迟迟不上车,微微挑了挑眉“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云葵低着头坐上车,系了安全带才抬头看着向逸阳,“如果你忙的话不用送我的,我自己可以回去的。”向逸阳看着她垂下的眼帘,深邃如渊的黑眸上渐渐浮上来的温柔让她的心里绞着难受,微微侧头看着窗外。
“我有时间的,小葵你应该多笑笑的,”云葵转过头来看着他双眸明亮如星子,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带着轻柔。
“逸阳,不要对我说太多的话,我会心软的。”每次我以为我能放下的时候都会突然的后悔。
向逸阳看着她眼中的黯然,心里微微扯动着,想说什么却又没有开口,“小葵,这是给你买的晚餐,以后不论忙到多晚都要记得吃饭知道吗?”
云葵一怔,垂眸看去,那双手白净修长,掌心带着力量,温暖又干燥,一只手捏着她一只手提着保温壶,捏的她的手指有些疼,却又让人格外安心。
她还在出神,他的嗓音低沉平稳的在她耳边响起“快拿着,发什么愣。”
云葵立刻回神,看向他,昏黄的路灯照在他靠近过来的侧脸上,让她微微的眩目。云葵立时接过,手指碰到他的手背目光一乱,几乎是立刻的转过头去。
“慌什么?”他沉沉的声音带上了几分笑意。那原本想要握向方向盘的手瞬间改了主意又落在她的手臂上,稳稳的握住她。
“逸阳,快走吧我要回家了。”那声音软软的,带着云葵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娇羞。
向逸阳低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微扬起唇角,淡声道“嗯,知道了。”一只手握着她一只手发动车子。
云葵就那么静静的任他握着,也不挣扎,向逸阳将她送至住处时,用力的捏捏她的手指,云葵微微一怔,呆呆的看着他。
“小葵,你相不相信我?”云葵看着他的视线微微正视“相信什么?”“不论什么都要相信我好不好?”
这几个字,掷地有声,就好像之前一直在她脑海里若隐若现的念头,此刻从他那里得到响当当的答案。
下了车,云葵走出几步的时候察觉到他的视线,停住脚步。猛地回头扑进他的怀里,向逸阳亦是紧紧的抱着她在怀里,摸着她的头眼里的温柔迟迟不散。
她用力的扯着他的衣角,在他的怀里仰着脸笑得美好的不可思议。”阳哥哥,我很爱你。”
向逸阳微顿。
女孩的眉眼在微黄的灯光下,似是被打上了一层柔光,那眯起的眼就像是月牙,弯弯的一轮。
她的每一次认真,他总能发现并且珍而重之,带着心动带着绵绵的温柔。
他曲指,很是自然的在她的鼻尖上刮了一下,“我知道。”云葵重又埋在他的怀里,她的心微着苦涩,他说得是我知道而不是······我也是。
半晌,“逸阳,我该回去了。”她慢慢松开他腰间的衣料,带着不舍,更带着难以言说的委屈和失望。
向逸阳摸了摸她乖巧的面容,最后落在了她的嘴角,摩挲着她颊边的梨涡,“小葵,记得答应过我的,要笑知道吗?”
云葵看着他眸子中的一片温柔,一双眼睛看着他慢慢笑开,深深的梨涡就那么毫无预兆的展现在他面前,让他的心止不住的悸动,“我知道,答应你的我一直记得呢,我回去了。”“嗯,睡觉的时候记得关好门窗。”
向逸阳看着她娇小的身影渐渐缩小,直到消失,眼里的清然瞬间消失,转而是一片灰凉“小葵,对你唯一的寄托,便是我对你的爱,我从来不敢承认,我爱你,爱的比谁都深,比谁都真。可因为它太柔软了,担负不起我这沉重的一生,当时离开你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能守着你,能伴着你,能爱着你。
“凌枫,我们这是去哪儿啊?不是去吃饭吗?”乔依看着他已经开了好久了都没有停车的意图不禁开口问道。
凌枫斜睨了她一眼嘴角上扬,“怎么?还怕我把你卖了不成,放心你已经被我预定走了没人敢打你的注意。”
乔依听着他的话脸颊微微泛红“谁是你的了,我饿了快停车。”凌枫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抓过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捏着不轻不重的,让乔依没来由的心痒痒的。
“别闹,带你去个好地方,好不容易能和你单独呆一会儿,我可不想有什么事打扰。”这么说着乔依果然不再乱动,乖乖的坐着,不一会儿,“好了到了下车吧。”
乔依看着他有些疑惑“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游乐场当她是三岁孩子吗?“这儿也没有什么可以吃饭的地方啊?”
凌枫看着她笑得一脸迷人,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想不想进去玩,就我们两个人,算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
乔依看着他娇嗔的瞪着他“谁是你的女朋友啊,我可不是。”凌枫曲指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弹,要是使力他也舍不得。“你这丫头,不跟我呛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乔依看着他微微扁着嘴“追都没追就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别人追女朋友都是送花啊告白啊什么的,你倒好,白捡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凌枫看着她在嘴里不断的嘀咕,看着看着就笑出来,像是发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似的。
乔依看着他狐疑的瞪圆眼“笑什么笑,门都关了怎么进去啊?”凌枫不待她的抱怨径自拉过她的手朝门边走去。
乔依胡乱的拉了他一把“你干什么?想翻进去啊?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啊?”
凌枫看着她眼里是戏谑的笑意“我坐牢了你给不给我送饭啊?”乔依没好气的瞪他“你胡说什么呢?要不我们明天再来吧,这会儿都这么晚了。”
凌枫看着她笑而不语,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过去,不多时,游乐场瞬间一片光彩明亮,乔依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有些愣住,那眼神,像是要看进他的心里。
凌枫凑近打趣道“感动吗?我这么好要不要以身相许?”
乔依听着他的话耳根微微有些发烫,不自在的避开他看过来的眼神,正想说“你别臭美了”凌枫突突的开口“走了我们进去看看。”自然而然的牵过她的手,乔依看着他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看着十指交握的两只手,嘴角的笑意愈加浓深。
“想先玩什么?”乔依看着他笑出来“想坐那个,”凌枫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是旋转木马啊,你是没长大还是真的没长大。”乔依不觉得看着那个方向发呆,有些愣住“凌枫,我就想坐这个,你陪我好不好?”
凌枫察觉到她语气里的凝结的沉郁,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她。握着她的肩膀“依依,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乔依看着他迟疑了一下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对不起·····我妈妈去世的前一天还带着我坐旋转木马呢,那时候我还小,老是缠着她陪我到处玩,一点都没顾及她的身体,”说着垂下了湿湿的眼睛。
五彩缤纷的灯光下,他的面容沉静,就那么凝视着她,耐心的等她说完,“凌枫,我很不孝是不是?”
凌枫揽着她抱如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依依,没事的,都过去了,我在呢不难过了好不好?”
乔依在他的怀里轻轻啜泣,伏在他的肩头颤着肩膀看得凌枫一阵心疼,“好了依依不哭了,我们过去吧。”凌枫俯身将她抱上其中的一个,自己则坐在她的一侧看着她。
“依依,你刚才说我不是没有追过你吗?要不我坐在你身后追着你怎么样?”
乔依被他的话逗笑了,噗嗤一声“亏你想的出来,我没事了就是触景生情而已,别担心了。”
“那么现在我是不是追上你了呢?”乔依被他的一句话问得脸红心跳,这让她怎么说啊,“不知道?”凌枫看着她笑得一脸无辜“不知道吗?那我现在追好不好?”“呃·····”乔依没反应过来他的话。
而凌枫身子一跃就跳到她的身后,着实把她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多危险啊?”凌枫看着她不说话,眼里的笑意在那些明亮的灯光下更加吸引乔依的心神。
而在她愣怔地空当里,凌枫倏的低头,以吻碱封。绚丽的光线在她的头顶打了一个圈,像是一个光环,牢牢的锁住她的视线,笼罩在她的头上,这样的明亮模糊了他的五官,隔着那层朦胧的灯光,她眯着眼,在他越来越深的吻中,心神一松。
良久,他的唇贴着她的,“依依,”他突然的开口叫她,她“嗯”了一声,眼睛眯着再不敢看他,凌枫有些失笑,微微贴近她的耳朵,轻轻呵气“现在是不是我的女朋友?”乔依低着头,脸颊绯红,耳后根都在发烫,微微点了点头,凌枫停顿了一下,瞬时把她抱入怀中,紧紧的贴着他。
乔依虽看不清他的面容,可也知道此刻他的眼睛一定笑得眼狭流转,光彩照人。抱着他的身子紧了紧,更加贴近了一些。
往后的那么多日子里,乔依总是因为他的玩笑话气的跳脚,而很多年以后她才明白,那些不经意的玩笑和胡闹都带着小小的真心,她该有多幸运,让这么一个男子为她费尽心思。
······
“依依,昨天晚上的约会怎么样?”临近中午的时候,云葵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没怎么样啊?就是随便出去吃了顿饭,你呢?”
云葵拿着电话一边看手里的文稿一边对她说“我怎么了?”“云葵,不要和我打马虎眼,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云葵不经意的叹了口气“就那样,我真的没什么的?”“没什么好端端的你叹什么气?”云葵自知她的敏感,也没有反驳。“对了,你的工作找的怎么样?要不和凌枫说一声让他给你·····”
还没等云葵说完乔依就连忙开口“开什么玩笑,你看我像是找不到工作的人吗?”云葵听着她的话笑出来“不是像,就是。”
“不和你贫了,说真的怎么样了?”“嗯找到了。”云葵听着她话里的笑意和轻松不像是说假的啊,“真的找到了?在哪儿?”“前几天我无意间在网上投了一份简历,今天他们让我过来面试,没想到真的被录了,我觉得我今天可以去买彩票了,”“看把你得瑟的,说了半天还没说是哪家公司这么不开眼啊。”
乔依听着她话里的笑意也不生气“是许氏集团,说是刚上任了一位总经理,需要一位助理,我是不是很会抓住时机啊?”
“助理啊,和我一样啊,很不错。”乔依嘴角一勾“我的工作哪有你那么轻松?”“你这是吃醋还是说我摊上了一个好老板?”
“呵呵,不和你说了,我得过马路,有空请你吃饭。”“嗯,”
挂了电话云葵一转头就看见身后的陆时薇,嘴角的笑意还没有来的及收住,“付云葵,上班时间不是让你和朋友谈天说地的,我想你没搞清楚你现在在哪儿吧。”
云葵听着她话里的尖锐和不快,她不想和她吵,快要上班了,同事陆陆续续的侧目看着她们俩,云葵没有搭理她,坐在位置上,继续看着文稿。
陆时薇看着她眼里的不屑一顾,眼角微微上挑“你什么意思?我在和你说话听见了没有?”
云葵抬头微微瞥了她一眼“那你想怎么样?”
陆时薇冷哼了一声“如果不是靠逸阳的关系你能进到这儿工作吗?你以为你是谁谁都要巴着你是不是?不想做就趁早走人,公司可不养废人。”陆时薇话说的难听,她看着旁人不时地指指点点,抓着稿子的手微微攥紧。
“咳咳,都没事干是不是?围在这儿做什么?”凌枫的一句话让他们都噤声不语,悉悉索索的离开。
陆时薇转头看着他,眼角带着嘲讽“这不是凌副总吗?赶得可真及时,是想为谁打抱不平吗?”
凌枫看着她示意她往后看,陆时薇微微侧头就看到向逸阳站在门口看着她,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向逸阳的出现无疑是个定时炸弹在每个人心中泛起涟漪,云葵看着他慵懒的倚在门口,他身高腿长,明明是个随意的动作,由他来做莫名的多了几分随性和魅惑。
一时间寂静无声,向逸阳看着她走过来,西装笔挺,匀称妥当,径自拿起云葵手里的稿子,让她头皮一麻。
顺势牵起她的手,然后所有的女性都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看着她们,一脸的不敢置信。拉着她走到陆时薇的面前,看着她一阵白一阵青的脸色,显然她气的不轻。
“云葵是我的女朋友,她进公司你有什么异议吗?别说你们没有,就是有,也无济于事。”
而他身侧的凌枫眼里都有种拍手叫好的冲动,果然是和某人待得时间长了,变得这么不淡定。
陆时薇已经气的浑身颤抖,向逸阳,现在在公司里你就这么维护着她吗?她气极冷眼看着他“你不知道吧,过几天你外公和你妈妈会一起过来考察一下这边公司的情况,你以为你还能这么护着她吗?”
向逸阳先是看了一眼云葵,轻轻的捏了下她的手心,给以安慰示意她放心,转而看向陆时薇眼中夹杂着凛冽和寒意,发出的声音也在不如往日的清澈和温润“从明天起,你不用再来上班了,我想这个权利我应该有吧。”
陆时薇嘴角带着一抹冷笑“向逸阳,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讨厌我吗?那我就想尽一切办法的嫁给你。你不就想好好的护着她吗?那你可看好了,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说完气愤的离开,十厘米的高更鞋踩得叮当作响。
向逸阳转身看了凌枫一眼,拉着有些懵懵的云葵走出去,直到走出公司门口,看到明晃晃的阳光,她才舒了一口气。
“小葵,没事吧?”云葵看着他微微一笑,在看到阳光的那一刻她便整理好了情绪,“我没事,当初那么难熬的事都熬过来了,更别说现在了。”
向逸阳看着她强自撑的笑,那笑容都在颤动,她从来没有做演员的天分。
“小葵,我在呢。”他的声音温柔,并未刻意,像是阳春三月河堤岸上的杨柳,柔和又清明。目光沉静的看着她,很轻很缓的说着话。
“小葵,我们走吧。”云葵看着他“去哪儿?”
向逸阳没说话,看着她目光沉静又专注,云葵跟在他的身后看着风掀起他的衣角,翻卷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老板,”云葵看着他停在一个花店面前,“先生,你订的花,”云葵看着两大束菊花和石斛兰,眼角微微潮湿,原来他都记得。
向逸阳看着她兀自低头,也没有开口说话,云葵透过后视镜看见他弧线完美的下巴,微微的尖削,透着股薄凉疏离的味道。这样一个奇妙的角度,看见不一样的他,让她的心微微有些颤动。
安山陵园,云葵抱着那束石斛兰走在前面,她记得那是爸爸最喜欢的花,因为爸爸告诉过她,这花还有一个名字叫“父亲花”。
向逸阳跟在她的身后,不远不近的看着她消瘦的背影。
云葵将花放在墓前,径自坐下来,轻轻拭掉墓碑上的积土。
向逸阳单膝跪下,看着那张熟悉的照片,这个人对他而言不止是云葵的父亲还给过他别样的父爱,从小父母离异带给他的伤他从没表现过,唯有那次,他摸着他的头对他说“我们逸阳真棒,”让他的心止不住的暖,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享受着被人呵护的温暖。
向逸阳看着云葵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滴落,像是感受着她心里的疼一样,轻轻的揽入怀中。她的眼睛大而无神,带着凄凉的迷茫。参着无底的绝望一点点往他的心里渗。让他的心慌乱的不可抑制。
“小葵,想哭就哭吧,没事的我在呢。”云葵在他的怀里撕心裂肺的哭着,即使他抱的再紧还是无法替她承担痛楚,看着她的泪像是渗进骨髓里,又像冰凌一样。
好一会儿,向逸阳抱着她让她正视自己,“小葵,别哭了,等会儿眼睛该疼了,”
云葵泪眼模糊的看着他“阳哥哥,可不可以告诉我五年前你为什么不回来?你好像知道我的一切可为什么那时候不回来?”隐隐之中云葵总觉得他好像对她隐瞒了什么?
向逸阳听着有些沙哑缓慢的话语,可是清晰的映入他的耳中,虽然失了声调,却字字刻在他的心上。
他抿了抿嘴唇,微微张了张唇“小葵,我一直在呢。”云葵用力的抓着他的衣角“那你为什么不回来?你告诉我好不好?是不是因为什么事情?是不是啊?”
她的每一句话都让他有些触目惊心,可是当一个人背负太多的时候,爱便会沉重,他的身上是她的安稳和幸福,他从来没有一刻想要卸下自己背上的爱,只因为那个人是她。
“小葵,下雨了我们回去吧。”云葵看着他渐渐松开抓着他的手,她清澈透亮的眸子里浮上来的清凉愈发的让他感到恐惧,心里绞着般的难受。
微微站起身,适时的躲开他扶过来的手“我们走吧。”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站在不远处的许诺侧目看着云葵,“云葵,你要好好的,有他在你身边你该是快乐的吧。”他的手里握着一大束花,在他们离开之后才走到那个墓碑前,放下然后离开。
“小葵,我送你回家吧?”向逸阳侧头看着她沉静的眉眼,面无表情。
云葵看着窗外飘洒的细雨,远山灰蒙蒙的一片,就像她的心一样,总是遮了很多的愁。“送我去医院吧,我想去看看妈妈。”
向逸阳看着她眼底的疲惫,没有开口驱车离开。
“如果你忙的话就回公司吧,我想一个人陪妈妈一会儿。”向逸阳看着她平静的面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言下之意就是不想看到他。
他站在门口,手指微微曲了曲,想要上前安慰她的心思生生的忍住了,“我就在外面等着你,不着急你可以多待一会儿,”然后退出病房。
云葵回头看着紧闭的房门,她的眼泪一下子冲出了眼睛,看着妈妈安静的面容,伏在她的床头“妈妈,小葵该怎么办呢?我真的好累啊?小葵什么都没有了,连阳哥哥都没有了······为什么会这样?妈妈你醒醒好不好?醒来抱抱小葵好不好?······每天晚上一个人睡得时候我都很害怕,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妈妈你也不要小葵了是不是?”
向逸阳站在门口听着她声嘶力竭的哭喊,心里一阵一阵的抽搐,疼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抬眼看着她微颤的身体,手心攥紧,极力强撑着自己扶着门把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再看进去的时候,云葵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他轻轻的推门进去,走到她身旁,她的眉头皱的深深的,即使睡着也极不安稳。
嘴里喃喃低语,“阳哥哥,小葵是不是配不上你了?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向逸阳俯下身看着她熟悉的眉眼,抬手轻轻的摩挲着她脸颊边浅浅的梨涡,“傻瓜,你怎么会配不上我,对于我来说,你是天使,是梦想,是一切美好的美好。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呢?”
将她轻轻的抱起放在一旁的沙发上,外套脱下披在她的身上。静静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向逸阳站在外科室敲了敲门,“乔池,我没有打扰到你的工作吧,”乔池看着突然站在门口的人微微吃惊,可也只是一瞬,“进来吧,我不忙,请坐。”
乔池看着他神色微敛,“你来是因为你的病还是?”“云葵母亲的情况我想了解一下,”“她母亲是因为中枢神经过度紧张而停止运行,说的再具体一点就是植物人,所以单靠一些药物是没有什么作用的。”“如果送到国外的医院会不会更好一些,”“按医学的角度来说像她妈妈这种情况,不管在哪所医院,要醒过来的话也只能靠天意了。”
向逸阳垂了垂眼“我知道了,”乔池看着他欲要起身,“关于你的病,这是我做的一些资料你看一下。”向逸阳接过低头看着,眼里不断翻滚的情绪在幽深的眸子里更加晦暗。
他抬头看着他“如果是最坏的情况的话,我还有多长时间?”乔池看着他眼底流露出一丝不忍“半年,”
向逸阳微微扯动着唇角,抬头再看他时,早已一片清然。“如果做手术的话,痊愈的机率是多少?”
乔池看了看他“这没有确切的数字,你知道每次手术都带着风险和意外,就连医生都无法估算。我的想法是希望你尽快手术,这样可能还有机会?”
向逸阳看着他,眼神毫无波澜,像是在平静的听着“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嗯,真的很感谢你,不早了云葵应该醒了,我先走了。”乔池抬头怔怔地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突然有些筋疲力尽的无力感涌上来,“原来,很多事我还是毫无办法,”一如多年前母亲过世的时候他也只是无能为力的看着。
向逸阳静静的朝云葵所在的病房走去,眼里的悲凉覆盖了他所有的情绪,“小葵,曾经的我,愿意为你披荆斩棘,可是现在即使你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我依然没有勇气握住你的手,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知道,我依然会如此选择。”
向逸阳走到门口,抬头看着她,她睡得很熟,紧紧的抱着他的外套,“小葵,原来你这么缺乏安全感,那么这么多年我不在你身边你是怎么好好过的呢?”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起“凌枫,什么事?”“逸阳,你现在在哪儿?”“在医院。”“和云葵吗?”“嗯,怎么了?”“你外公给我打电话了,下个星期的飞机到上海,不过我很奇怪为什么他是打给我而不是你?”
向逸阳微微怔了怔“这是给我一个警告,只不过他还想告诉我对我还抱有一点希望。”“哦,那你可有的受了,陆时薇可真本事啊,”“你真以为陆时薇有那个能耐吗?”凌枫眉头微蹙“那是?难道是公司里的人吗?”
“不管是谁都没有关系了,我在这儿待了一段时间了,他们过来是迟早的事,”“那你和云葵的事?”“我有分寸的,挂了。”
凌枫看着挂断的电话不禁抱怨“就是觉得你太有分寸了,像个闷头葫芦一样。”
云葵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外套,其实向逸阳接起电话的那一刻她就醒了,只不过还想贪恋怀中外套的温暖,不想醒过来而已。
向逸阳推门进来她已端正做好,他闭着眼坐在她旁边,抬起手臂遮着额头,满脸的疲惫憔悴。
云葵看着他忽然间心疼“逸阳,向阿姨要回来了吗?”向逸阳并不接话,依旧沉默脸上看不出异样。
半晌“小葵,如果妈妈回来的话你要记得离她远一点知道吗?”云葵看着他眼里闪过疑惑“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一定要记得我说的知道吗?”云葵看着他眼圈突然热了,垂着头幽幽开口,“逸阳,你知道吗?从小你就是这样,每一次我问为什么的时候你都不告诉我,可是,在我想学着相信你的时候你也要相信我啊,不然······总有一天我的心会无法再向着你。”
向逸阳垂着眼睛,呼吸有些不稳,云葵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他生气的时候不像别人那样疾言厉色,脸上的神情都不会变,甚至什么都没做,可却能让人感觉到他生气了。
“很晚了,我们回去吧。”站起身转身离开,第一次他在她面前转身离开毫不犹豫,第一次他在她面前对她生气只留下一个望尘莫及的背影。云葵狠狠的攥着手心,起身跟上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