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微微睁开惺忪的眼,看着空空的床铺,心瞬间就被提了起来,俊脸绷成一条直线,大步朝外面走去,当他在楼梯口看着躺在地上的云葵,额头上遍布血迹,他一双黑眸透着冷冽,快步跑到她身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阴沉之气“云葵?云葵?”将她打横一抱快步朝外面走去。
不要问他为什么不在这家医院,他心里很清楚这是有人故意的,她不能让她留在这里。
“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额头上的只是皮外伤,具体情况要看她醒来后的症状,现在看来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许诺稍稍松了一口气,看着他“谢谢,”
云葵迷迷糊糊的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许诺她有一瞬间的愣怔,她记得昨晚·····强撑着做起来,头好疼啊,摸了摸好像绑着绷带。
许诺察觉到声响立刻睁开眼睛看着做起来的云葵,凑近看着她轻声唤着“云葵?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云葵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个字,她立时怔怔地望着他,空洞的眼睛在看到他的刹那间难受起来,整个人好像陷入了无路的困境中。
许诺看着她双眼隐隐发红,极度艰难的开口“云葵,不着急慢慢说,一定可以的。”看着她的唇一张一合,却没有一点声音流泻,心脏最深的地方一点点塌陷,且已隐隐预知。立时站起来走向门口“医生,医生,”
“她为什么会这样?”许诺看着她苍白平静的坐在床上,眼睛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概是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慌导致,但是目前检查不出什么原因来。”
许诺看着她平静的小脸一颗心拧的发紧,如果她大吵大闹、悲伤流泪,这样或许他还不太担心,可是现在她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却让他看得很心疼。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医生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无形中带着一种压迫感,“有很多类似这种情况发生,她的这种情况应该属于喉返神经受压,需要检查具体的喉镜明确诊断。”
许诺不知道对那个医生说了什么,然后一脸震惊的看了他一眼,不一会儿院长亲自带着云葵做各项检查,只是最后还是······
许诺看着她低垂着的头轻轻唤她“云葵,不要怕,一定会有办法的。”云葵抬眼看着他轻轻的摇摇头,其实能不能说话·····已经不再重要。
他起身小心的将她重新安置在床上,她眼下淡淡的黑影,让他看得有些心疼。静静的陪了她一会儿,许诺才起身走向外面,轻轻的掩上房门,拿出刚才一直静音却不断闪烁的手机,上面显示“乔依”二字,他拨了回去,接通之后就听到乔依有些焦急的声音“总经理,云葵去哪儿了?”“我带她出来散散心,怎么了?”乔依似是松了一口气“哦,没什么,我还以为她不见了,那你好好陪着她,我挂了。”
许诺回去的时候,房间里安静的出奇,许诺看着她睁着圆碌碌的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只是眼里覆上来的伤蔓延出来看得许诺一阵心痛,却是柔声安慰“云葵,这是给你的,你带着或许用的着。”云葵看着他递过来的一支笔和一个小本子,微微挤出点笑意点点头。
许诺看着她微微凝视着“云葵,你怎么会摔下楼梯?是不是有人推得你?”云葵看着他勉强笑了一下,低垂的眉眼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绪,许诺看着她眼里似有疑惑,却也有深深的无奈,半晌,云葵抬起头看他,拿起旁边的笔在纸上轻轻的写,每写一个字云葵的心就疼一下,她不能抖,以后······她要习惯这样的生活。
“云葵,你这又是何必呢?”许诺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手里的纸被他捏的有些褶皱,纸上的字被他反反复复的摩挲,“许诺,我想见他,求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就这一次,只要他好好地我就远离他,远离他的生活,他的世界,求你了好吗?”
许诺看着她眼里的小心翼翼和胆战心惊,在心里无声的嘲笑自己,许诺,你真的是没出息,她的一个眼神就能让你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到现在你还能拒绝她吗?
“好,我带你去见他,不过你可不可以答应我,这次之后就好好的治疗,不要再这样伤害你自己了好吗?”
云葵看着他眼里一阵酸楚,看着他轻笑,微微点了点头。
“许诺,可不可以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不会说话的事,连依依和凌枫都不可以,我不想·····”不想让逸阳知道,如果凌枫和依依知道那么也就意味着逸阳也会知道。
许诺摸摸她的头“嗯,你说的我都答应,所以你也要听我的话知道吗?”
云葵看着他乖巧的点点头。
······
“云葵,你们俩去哪儿了?半天都不见人影。”云葵的话堵在嗓子里看着她只是微微笑着,“我就是带她到附近转转,凌枫呢?”许诺适时的岔开话题。
“哦他去看向逸阳了,我哥说他恢复的不错很快就能醒过来的,所以云葵你就不要再担心了。”云葵看着她点点头,心上的绝望一点点消失,逐渐看见温暖的阳光。她呆呆的望着那个走道,眼睛一眨不眨的,乔依迟疑了一下,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一下,而云葵的眼睛没有丝毫的波动,“云葵?看什么呢?”
半晌,走道上都没有什么声音,安静的仿佛空气都不流动。
云葵本能的想开口,下一刻却又深深的忍住,乔依看着她不对劲,刚想开口就见凌枫朝这边走过来,“云葵,你来了。”
许诺上前一步拉住云葵,他能感觉到她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悲伤情绪不禁开口“凌枫,我们现在能不能过去,云葵·····想见他。”许诺的内心波动的厉害,面上却尽量平稳。
“现在就只有陆时薇一个人在,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去支开她。”云葵抓着许诺的手,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颗稻草一样。
许诺紧了紧握着她的手心,用眼神示意她别担心。
她拖着灌钳般的双腿走向他,殊不知陆时薇下楼的时候已经侧头瞥见了她,眼里的讥讽和尖锐愈加明显,“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她已经忍了那么久,而在看到他的那刻还是没忍住,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病床上的他很脆弱,侧脸的线条很柔和,忽然就希望他能有一瞬的听觉,“阳哥哥,小葵不会说话了,小葵再也不能叫你的名字了你知道吗?现在我才明白在过去的每一份伤害里,你都藏着一颗真心。”看着他苍白的面容她的泪不知不觉流了一脸。
她伸手碰了碰他的脸,俯身以吻碱封,阳哥哥现在碰一碰你我的心都会疼,可是当我不再拥有你的时候,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让自己不要忘记。
她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只要稍稍伸手就能触到他低垂的眉眼,“阳哥哥,小葵要走了,我再也没有资格待在你的身边了,你一定要快快醒过来知道吗?你知道吗?从小你就是天上不可高攀的太阳,而我只是地上莫名的花挣扎在泥沼里,想要看着你想要拥抱你,可也许这样做的我,真的给你带来了无尽的灾难和困恼。可真的要松手我却舍不得,”即使因为你我满身伤口,可我依然·····舍不得。
“逸阳,你是我即使努力也无法期冀的世界,看着你就像看到了全世界一样,一想到要离开你那种从心底钻出的刺痛蔓延到骨髓里,血脉里,到最后她掩着唇,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恐慌和无助绝望,缓缓地蹲在他的床边,直到此刻她才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她压抑着拼命的想要从嘴里喊出他的名字,可是却只有眼泪流泻下来,那原本捂着嘴的手指被她狠狠的咬住,那牙齿的咬合让她的手指关节痛彻心扉,她却似乎毫无知觉一般,甚至······
云葵还来不及站起来向岚和陆时薇已经气冲冲的走了进来,陆时薇一脸鄙夷的看着她眼中的泪,而向岚看着出现在向逸阳病房里的云葵心上顿时冒上了火气,看着她厉声质问“你来干什么?你还嫌害他的害的不够惨吗?你给我滚听见了没有?滚。”
向岚的声声质问和谩骂让云葵的身体不断的瑟瑟发抖,几个人的声音有些大引起了走廊里凌枫他们的注意,等她们赶过来的时候云葵已经被陆时薇逼至墙角,乔依快速跑到云葵身边,“你干什么?”许诺看着云葵惨白的一张脸,眼眸立时凝聚一片沉色,凌枫看着向岚怒气未消的脸开口说“阿姨,是我让云葵进来看逸阳的,您有什么火朝我发,不要牵扯到别人。”
向岚尖锐的看着他“她是别人吗?要不是因为她逸阳能是现在这个样子吗?她有什么资格什么脸面来看他。”
陆时薇走上前几步看着云葵,嘴角含着嘲讽,眼角讥诮地看着她“付云葵,给我们一个你来看逸阳的理由,那么今天的事就算过了。”云葵看着她们微微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她垂着眼绞着手像是在酝酿措辞一样,那双紧抿的唇泄露了此刻的不安和无措。
而陆时薇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还是被许诺捕捉到了,她看着云葵毫不示弱的挑衅和得意,用余光扫了扫病床上的向逸阳,云葵的脸立时就白了,她的额头上笼上了一层薄汗,她抬起头看着陆时薇,像是有人在用力的掐着脖子一样,有种深深窒息的感觉,她看着她目光清冽而锐利“陆时薇,如你所愿我不会多说一个字,但你也不能伤害他。”
陆时薇像是看懂了她眼中的意思,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她笑了笑。
“陆时薇,你别太过分。”许诺看着她眼底一片冷漠和阴沉,看得陆时薇脸色微变,“我哪儿过分了,她把逸阳害成这样难道我还不能说几句吗?”许诺嘴角扬起冷冷的笑,眉宇间浮上了一层狠绝,眸色深沉的看着她“我想问陆小姐一件事,昨晚午夜时间你在哪儿?”
话一出口陆时薇便看向了云葵,而云葵却看着许诺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陆时薇心上微慌可面上依然很淡定的看着他“我在睡觉,怎么你有什么异议吗?”许诺看着她轻笑到“没有,随口一问。”
许诺的话尾刚说完向振天就走了进来,看着站立的几人最终将目光落在云葵身上,“你,和我来一下。”云葵抬眼和他对视几秒,下一刻便收回了目光,脑子一片空白,许诺微微上前站定在云葵的前面“您好,我是许诺,许氏的总经理,见到您很高兴。”
向振天微微抬眼打量这个年轻人,不错,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看着他清然温和,气质卓然。“嗯,”
他的侧脸坚毅沉稳,眼神深邃的看着向振天缓缓开口“不知道您找云葵有什么事?”
向振天看了他一眼又看着云葵,她的眼底似藏匿了世界上所有的悲伤,微微叹了口气看着许诺,“我又不会吃了她,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小姑娘跟我来吧。”
云葵看了许诺一眼示意他别担心,转身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向逸阳,他的眉宇他的身形牢牢地刻在心上,“阳哥哥,请记得就算世界上所有的陆地最终会沉入海底,也请你记得,有个叫云葵的小姑娘无声的,爱过你。”转身跟着出去。
另一间房里,向振天看着她沉静的样子就那么安静的站着,主动开口“坐吧,”云葵看着沙发上的老人微微摇头,还是稳稳站着。
向振天看着她一双清亮平静的眼睛,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个女孩无疑是善良的,可是有时候善良并不能解决很多事,“小姑娘,你离开这儿离开逸阳吧,你并不适合他,”
云葵一愣,听着他的话神情微微倦懒,垂着眼睛,她很庆幸她只是不能说话了,可最起码她还能听的到,她不回答,可脸上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看着他轻轻点下头,眼里似乎没有什么波澜。
很震惊吗?其实并没有。
向振天的眼里有些讳莫如深,也不主动问起五年前的事,看着她继续开口“逸阳很在乎你,为了你我曾动手打过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动过手了,记得第一次打他的时候是五年前他车祸醒来以后拼命的想要离开去找你,那时候是被我拦下的,他的护照他的一切我都监视着,因为他的病不能再拖了一定要做手术,我以为时间久了他就会忘记你,只是没想到最后······”
云葵安静的听到最后,这才从他话里听出一丝无奈,她看着向振天眼里动容的有些温暖,她能感觉的到这个老人已经对她不是那么的排斥了,只是······她说不出一句话。
云葵看着他还是轻微的点头,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意,向振天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的看着始终一言不发的女孩,乖巧的有些奇怪,看着她半晌“小姑娘,逸阳需要的是一个坚强勇敢的女孩,不是一个只需要他保护的花瓶而已,你应该学着怎么能更好的站在他身边。”
云葵抬眼心情有些复杂的看着他,向振天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可是他不是喜欢陆时薇吗?怎么······
“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向振天递给她一张名片,看着她眼底笑得清淡,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走吧,再不出去他们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
云葵跟着向振天出来的时候许诺他们几个就等在外边,刚打开门向岚就过去扶他“爸,您怎么······”“没什么我们回去吧,薇薇也和我们一起回去吧。”陆时薇微微瞅了老爷子一眼,他的脸色神情都没变可她就觉得好像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转身看了一眼云葵又看着许诺,“人好好的在这儿,一根头发丝都不少。”许诺看着他会心一笑,走到云葵身边。
等他们走远了乔依忙不跌的凑过来问她,“云葵,他和你说什么了?有没有为难你?”
许诺感觉到云葵的身形一怔,他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忽然转头对凌枫说“听说凌副总很介意乔依当我的助理?”乔依的脸有些红,悄悄白了一眼凌枫,凌枫看着他一笑,打趣说道“当然了,像许总经理这么优秀的人是我女朋友的上司,介意是难免的嘛。”
许诺也不介意他的调侃神色有些奇怪的说“那么为了你和乔依有更多的时间培养感情,我和云葵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哎,云葵还没吃饭呢,我正打算······”“我会带云葵去吃的,放心吧。”乔依的追问还没说完懵在一旁的云葵就被许诺拉着离开。
乔依转头一脸不解的看着凌枫“凌枫,你觉不觉得许诺和云葵都有些奇怪啊,像是躲着我们一样,而且我怎么有种许诺像是要追云葵的感觉?”凌枫有些好笑的开口“那你是吃醋了?”乔依瞪了他一眼“我还吃酱呢,你说上瘾了吧,我和你说真的你别和我打马虎眼。”
凌枫咧了咧笑意看着她“我也觉得有点奇怪,过几天我让人查一下。”“嗯,不过你可别让云葵知道,不然她会不高兴的。”
凌枫看着她嘴角一扬“知道了,我发现我们两还真是一对儿,天生操心的命。”乔依笑着看他“那你是不是该庆幸和你操心的人是我呢,这么可爱。”
凌枫有些失笑的看着她凑过来的脸,轻轻的捏了捏“我怎么发现某人的脸皮现在越来越厚了,谁教你的呃?”
乔依回望着他一脸无所谓的还回去“跟在凌副总身边耳濡目染,不用人教。”
凌枫拉着她的手笑得如沐春风,“继续保持,走吧我们也去吃饭。”
乔依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其实她已经很幸福了。
其实凌枫不知道,后来他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后悔,后悔当时自己没有察觉到云葵的异样。
“云葵,饿不饿?想吃什么?”许诺看着她一脸温和的笑意,云葵却很快收拾好情绪,看着他摇摇头,许诺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沉吟片刻若无其事的说“云葵,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不会让你就这么离开。”云葵有些愣住,她开始有些心慌,许诺对她的心意她一直都知道,她现在是在做什么?
云葵轻轻的不着痕迹的躲开他想要握过来的手,许诺看了一眼她心照不宣,她的意思他明白。
嘴角有些苦涩的勾起,“那吃完饭我送你回去吧,你一天没吃饭了这么下去谁来照顾你妈妈。”
云葵看着他眼角潮热,“许诺,你对我很好我很感谢,只是·····你也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不管我做了什么选择这些都和你没关系你知道吗?你对我太好我已经还不起了。”这个世上人情债一旦沾上是还不清的,她心里明白,对许诺她给不了他想要的。
许诺愣了一下,苦笑着说“云葵,你想的太多了吧,我们是朋友,就像你和乔依一样,她帮你,你能接受,那么我在你心里连朋友都不算吗?”许诺说的那么牵强,云葵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看着她眉头紧锁,许诺淡然一笑,“走吧,吃完饭就送你回家。”
“爸,你和那个丫头说什么了?你不会真的同意她和逸阳在一起吧。”陆时薇站在一边看着向振天的神色有些微变。“小岚,你先出去这件事随后我会告诉你,现在,薇薇你留下我和你有话说。”
向岚看了他们几眼,在向振天突然敛起的神色中悄然退出了房间,向振天突然抬头看她,目光清冽锐利,只逼视着她的眼,陆时薇有些胆颤,弱弱的开口“向爷爷,怎么了?”
向振天随手揉了揉眉心,神情缓了缓,扔给她一份邮件,陆时薇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可眼底突变的情绪还是被他看在了眼里,“怎么会在这里?她找了那么久?没想到······”
向振天神色郑重而认真的看着她“很奇怪吗?薇薇我没想到你能做出这些事,逸阳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可是没想到·····”
陆时薇看着他有些支支吾吾的掩饰开口,声音里都带着低泣,眼底显露出紧张和无措“向爷爷求您了您别让我爸妈知道,他们一定会·····您不是最疼我了吗?我真的是因为太喜欢逸阳了,所以才一时冲动·····向爷爷求您了可不可以?”
向振天眼睛一眯皮笑肉不笑得看着她“喜欢逸阳?喜欢逸阳就能杀人放火吗?”陆时薇心里戚戚然的看着他“向爷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了好不好?”
向振天看她一眼稍微稳了稳情绪,“薇薇,回美国吧,这件事我就当作没发生过。”
陆时薇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她以为向逸阳昏迷她就可以不用回美国了,可是现在,她真的是觉得自己有些讽刺,向逸阳为付云葵做的恐怕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为她做一件,而她呢,她费尽心思,她嫉妒,她讨好,可是一句话就把她打回原地,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陆时薇蕴着水光的眸子看着他还想说什么向振天一个眼神扫过就她的话生生卡在喉咙上,看着她前所未有的疏离,“薇薇,这是我对你最大的宽容了,难道你还想逸阳醒来后再送你回去吗?那时候你以为他还能让你这样安安稳稳的回去吗?”
他看着她,眼底的不容置疑坚定的不容她躲避,他的陈述清晰又让人无法抗拒,没有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陆时薇看着他眼里幽深的眸光,只觉得一阵恍惚,握起了微微蜷起的手心,用力捏紧,迎着他的目光“我知道了向爷爷,那您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向振天叫住了她“薇薇,不要再做什么小动作了,这几天就走吧,我会叫我的私人助理送你回去的。”他的目光静静的,她的迟疑,顾虑,犹豫,还有眼底的那一丝不甘他全部看在眼底,这个女孩什么时候这么有心机了,沉沉叹了一口气眯着眼。
陆时薇心里一怔,下一刻便转身走了出去,她知道,这个老人能做到那个位置自有气魄和威严的,他波澜不惊的眼神随便一扫便让她忍不住一凛。
陆时薇一出来向岚便迎上来看着她有些哭红的眼睛,心疼的说“薇薇,怎么了?怎么哭了?”陆时薇抬头看着她刚想开口吐露自己满腹的委屈还没有开口就听到向岚说话“爸,您怎么出来了?”
向振天没接话,反而看着陆时薇皱眉,“薇薇,没什么事你就去睡吧,我和你阿姨说会儿话。”陆时薇悻悻地看了向岚一眼转身回房,再不敢多做停留。
进了书房,“爸,您要和我说什么?还不让薇薇知道。”
“小岚,我已经给薇薇订了明天的飞机票,明天我就找人送她回美国去。”向岚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为什么爸,怎么好好的要送她回去呢?你也知道薇薇对逸阳的心意,等逸阳醒来后两个人在一起培养感情不是更好吗?这不也是您当初乐见其成的吗?怎么现在······”
“小岚,有些事不是你眼睛看到的那个样子?”不想她闹心所以他并不打算告诉她,何况她又对她那么好。
向岚疑惑的看着父亲“爸,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向振天看着她没有解释那么多“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等会儿不要去找薇薇了,她应该睡了,就这样你也去休息吧。”
向岚看着父亲眼角的倦色,想问的话始终没有开口,轻轻掩门出去。
而此时,云葵站在火车站的售票厅里,她看着不停滚动的屏幕竟不知该去哪里,是啊,天大地大,能让她说出回家的地方却是寥寥无几,没有向逸阳,她连家都找不到了。
售票窗口处“姑娘,你要去哪儿啊?”云葵看了她一眼嘴角有些自嘲,拿出手机很快写了一句话“去一个最远的地方,”售票阿姨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长的挺好看的一小姑娘怎么不会说话啊,“那最远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云葵看着她嘴角抽了抽“随便哪儿都好,只要远一点都可以。”售票阿姨有些懵了看着她还以为有病呢,这时候云葵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着屏幕上熟悉的名字毫不犹豫的挂断,然后关机。
许诺再打过去的时候只听见重复的女声不断的在耳边提示,心上有些烦躁,看着身边的秘书开口“乔依呢?”
秘书看着他有些微变的神色后背凉飕飕的开口道“乔助理已经和您请过几天假了,明天才来上班。”
许诺看着他没再说什么,幸好他一早在她的手机上装了定位,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转头看着跟在身后的秘书“这是哪儿?”
“总经理,这是上海静安区秣陵路,上海的火车站。”许诺脸上顿时闪过焦急和慌乱,秘书看得微微有些心惊,他从来没在这个淡漠儒雅的男人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他盯着屏幕一眨不眨的看着,良久的沉默,再抬头看他时神色已恢复了正常。
“打电话给火车站的人,所有现在开往的火车延迟半小时。”一边交代一边往外走,桌子上的文件还没合上,连外套都没来的及穿。
云葵坐在候厅室,握着手里的火车票呆呆的坐着,周围的声音有些嘈杂,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可大多数都是离别的那种表情,只有她眼神空寂无神,她站起身果决的转身······就看到许诺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眼里带着无奈,带着不舍,带着无能为力的妥协和绝望。